徐静姝似乎也没有料想到洛伊和思思这么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人会面对面的坐在奶茶店里聊天,诧异地挑了挑眉,走上前。
洛伊看到自家的姐姐天生带着点恐惧感,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怯怯的捏着手,全然不像在梧桐乡里那个风光无限的小少爷。
“姐……”他低低地唤了声,又看向后面的叶轻然,还是不变的拘谨,“轻然姐……”
这回换做是思思震惊了,小脸呆滞,不明所以的小指头对着几个人指来指去,“诶?不是啊,你,你们认识啊?”
徐静姝此刻大概意识到思思就是洛伊口中说的那个帮他付车费的同学,有些好笑地抚额,“是啊,他是我弟。没想到帮忙的人是你,早知道我就不用跑过来那么急了。”
说着拄了拄他的胳膊肘,“洛洛,叫思思姐。”
洛伊迫于自家姐姐的威压,勉勉强强耷拉着脸,叫了声思思姐,奶声奶气的活像只被人欺负的小奶狗。
徐静姝翻出手机支付宝转账,“洛洛,刚刚思思姐帮你付了多少打车钱?”
洛伊抿了抿唇,垂着脑袋道:“五十。”
思思看到徐静姝要给她转账的势头,连忙抬手拒绝,“别别别,就这么点小钱算了吧,既然是你的弟弟,那也算我半个弟弟,凭我们的关系不用计较那么多,况且弟弟还请我喝奶茶了呢。”
徐静姝拗不过她,只好作罢,想着下次给她买点吃的什么的再补偿回去。
思思非常有眼力见的拿起桌子上的奶茶和蛋糕,“好了,我看你们姐弟刚见面,应该还有很多话聊,那我就先回寝室啦。”
说着就冲她们挥了挥手,不等人开口说话,先行溜了出去。
一时之间只剩下洛伊、徐静姝、叶轻然三人面面相觑。
徐静姝掀了掀眼皮,在场都是自己人,她也不再卖关子,晲了一眼洛伊,“怎么想着逃课跑我这里来了?”
“……”洛伊窘,突然想到自己为姐姐点的奶盖还在桌上,马上献殷勤的递上去,讨好地转移话题道:“姐,这是我给你买的……”
话说到一半,他意识到叶轻然也在一旁,尴尬的顿了一瞬,“那个,轻然姐,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也来……你想喝什么,我现在就去帮你点。”
空气凝了一瞬,叶轻然和徐静姝不约而同的失笑出声。
“这杯先给你轻然姐,我再去点一杯。”徐静姝叹气,决定先放他一码,向他摊手道,“刚刚的小票呢,不是还没结账呢嘛,我一起拿去付了。”
洛伊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花别人的钱还说什么请人喝奶茶,太特么丢分了。默默从兜里拿出小票,弱弱的脑袋都低了几分,将东西递了过去。
徐静姝走到吧台处,叶轻然和洛伊这才在位置上坐下。
叶轻然好笑地揉了揉洛伊的脑袋,“在学校里受欺负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过来,你姐说你还逃课了。”
洛伊闷闷不乐道:“也没有……”
“家里人知道你过来的事吗?”
洛伊吸了吸鼻子,生怕被责怪的弱弱道:“不知道。”
叶轻然只是随意一问,谁想他还真的没经家里人同意就跑出来了,顿时被这熊孩子弄的哭笑不得,“你不是身上没带钱吗,怎么买的机票?”
“我从学校溜回家的时候,司机刚好在,平常家里出行都是他帮忙安排的,所以直接让他帮我买的机票,顺便把我送到了机场。”
叶轻然听到他说是司机把他送的机场,顿时松了口气,既然是司机送的,家里人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先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吧,不然他们该担心了。”
这时徐静姝走回来,显然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不用了,我来打给他们吧,你们先在这坐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
叶轻然朗声应道:“好。”
徐静姝推门而出,心想徐正阳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公司上班,于是给洛含打去了电话。
“喂,是洛姨吗,是我,小姝……洛洛跑到我这来了,你和爸不用担心……对,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我一会儿再问问,应该没什么大关系……没事的,我陪他两天,周一把他送回去……嗯嗯,你们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好,那就这样,拜拜!”
徐静姝把手机收回口袋中,按方才的对话,想必洛含也不太清楚洛伊在学校到底出了什么情况,看来只能等她一会儿好好撬开这个小霸王的嘴了。
徐静姝气势凌人的走入奶茶店,在洛伊身边坐下,身上仿佛还带着一股飘逸的风,颇有长姐的风范,“说吧,出什么事了,竟然还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才没有呢。”洛伊别扭地瘪瘪嘴,声音轻轻的,没什么说服力,“我就是想换个环境,寻找人生的新动力……”
叶轻然被他口是心非的小性子可爱到了,只觉得洛洛这点倒是和苏慕远挺像,“你之前不是一直把你楚哥哥当人生动力吗,怎么?突然嫌他没有指引力了?”
叶轻然和苏慕远小时候做过好几年的邻居,连带着和楚攸宁的关系也很是熟稔,算半个青梅竹马吧,所以开起玩笑来也没什么顾忌。
不过洛伊一听到自己的人生偶像遭到他人质疑,马上就耐不住性子的跳脚了,“当然不会!我姐夫这么优秀,是我永远的明灯!才不会没有指引力呢!”
叶轻然捂着嘴偷笑,徐静姝则一脸黑线,手指有模有样的在桌子上敲打起来,“你最好给我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不介意打电话给你姐夫,让他给你进行点爱的教育。”
果不其然,楚攸宁的名号相比之下比谁的都管用,洛伊听言马上就蔫了,小手无措地抠着拿铁的盖子,小声地做最后的挣扎:“姐,我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还不行嘛……”
徐静姝翻了个白眼,义正言辞道:“不行。”
几年的相处下来,她虽然不至于是他肚里的蛔虫,当还不至于连他那么明显的情绪波动都察觉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