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叫糟蹋呢!”陆母站了起来。
她的眉都皱了起来。
面容不自主地扭曲着。
声音有些尖锐地穿透着苏温梨的耳朵。
她的衣摆晃动着。
她在慷慨激昂着。
她在高声诉说着:“你不知道这有多重要!我们不过是要你牺牲小我换来大我,这怎么能叫糟蹋呢!更何况,你跟陆殊星也不会分开呀!”
她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声音越来越小,却又越来越诚恳。
她又宛然坐下来。
嘴角勾着的弧度让苏温梨有些想笑。
可是又笑不出来。
从骨子里的冷,蔓延到她的浑身上下。
她温暖的手又牵着苏温梨的手,苦口婆心般的跟苏温梨说着:“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也知道你有多喜欢殊星,可是有的时候,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对吗?”
她的声音柔软,像是那雨滴落在草地时的打击。
窗外好似真的下起了雨,霹雳乓啷的敲击声不绝于耳。
空气越发水润,气氛却越发沉重。
像是沾了水的棉花。
重。
陆母的唇开开合合:“我不强求你和殊星分开,以后你们在一起我还双手鼓掌,我为你们的每一天都感到开心。
你难道不希望自己的爱情得到家人的祝福吗?”
苏温梨没有说话,她只是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母以为说动她了,便一直说:“你不能因为得到了殊星的爱,就强求他为了你什么都放弃。
血浓于水,他终归是陆家的人……”
苏温梨长长的叹了口气。
微微抬起头,露出阴暗面的脸。
她的面容在灯光下越发清晰。
苏温梨的每一处都在不耐着。
她一向很有耐心,无论是在学习上,爱情上,友情上等等,她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气。
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她都像是个油桶,一点即炸。
比如食堂打架,比如现在。
陆母终于耗完了她的所有耐心。
她站了起来,面容是疏离的。
柔软的刘海衬着她的目光。
“如果伯母你是带着这个目的来接触我的,我想,我们没有共同话题可以再说了。”
她出门的时候陆母还要追她。
手被陆母抓住,被她苦苦哀求的时候。
苏温梨看着这偌大的房子。
你看,这金碧辉煌的房子。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没有几千万连地皮都买不下来。
这是多少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呀?
可是在这一刻。
苏温梨却只觉得碍眼。
这一切都碍眼
陆母的声音徘徊于耳。
她转身离去。
陆母却不肯放手,陆母的力气很大,甚至不像是个娇生惯养的,就差没把苏温梨的手给扯下来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医生吧?”
陆母这样说着。
手上的手术刀在她的手上被灯光反射出曼妙的弧线。
她狞笑着说:“我可以从人体痛觉神经最密集的地方扎下去,我可以捅你几十刀,让你疼得昏过去又醒过来,却因为刀刀避开要害而被判轻伤。”
她的面容在苏温梨的瞳孔中被无限放大。
“你想,试一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