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所有的担惊受怕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女儿家的闹。
    他让她不要闹了。
    不要自私。
    她气得脸红了，连着眼珠子都红了，她哭着说：“你要是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他没有回头，笔直的身影稳重。
    他只是顿了一顿，声音有些哑说：“你又不是我亲妹妹。”
    你凭什么这么管我。
    言下之意被楚枝渝听得清清楚楚。
    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
    鼻子酸得让她喘不过气来，这些年来的种种都成了回忆向她涌来。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在看着他抬腿离开的那一瞬间，转身跑开。
    她跑得那样快，扔了给他带的东西，甩开了最心爱的背包，将身上的外套也脱了下来，随手丢掉。
    她哭得那样伤心，眼泪全都流了出来。
    她想，这辈子都不会再有那么一个叫魏南枫的人宠她爱她。
    也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只是离开就让她心伤到这样。
    哭到崩溃，脑子里却仍然是他。
    “奶奶……我好难过呀……”
    “奶奶……我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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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很冷，吹得她在战栗中清醒过来。
    彼时她站在人行道中央，红绿灯在一下又一下的闪烁。
    车水马龙间，泪眼朦胧间，
    她看见了他。
    穿着军装的他转身离开，一步一步地离开她，去往遥远的地方打仗。
    而她想去追他，却深知不能。
    前面是来往车辆，前面是废墟战场。
    前面有她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曾多么讨厌这个国家。
    她曾认定法律是肮脏的。
    可是呀。
    因为有魏南枫这样的人存在，她才稍微觉得这个世界好一点。
    所以求求你。
    求求你，让他平安无事的回来。
    求求你，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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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她也会回大院去看看。
    院子里的人变了好多，
    有的早已混成了军官，有的还在部队摸爬滚打，也有的选择了别的职业。
    她会停留片刻，听他们说很多事情。
    她有时候会想，魏南枫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吗？
    突兀的又想起魏南枫时她会嗤笑。
    可想着想着又忘不掉。
    总会想着，他现在还好吗？
    这世界这么大。
    又有谁会知道呢?
    儿时楚枝渝衣服里的小刀，在她得知无法报仇时对准了自己。
    谁会知道呢。
    魏南枫是楚枝渝的全部。
    楚枝渝只是魏南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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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离开这里吗？”
    魏南枫问楚枝渝。
    “我的家在这。”
    楚枝渝看着烁子墓碑上的照片说着。
    声音毫无波澜。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轻轻擦过墓碑，凹凸不平的感觉从她的神经末端传递到她的大脑里。
    我的家在这里。
    我如何能离开？
    魏南枫没有再说话，看着眼前的姑娘。
    仿佛突然晃到了很久以前。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可是他上战场前的最后一次告别，不，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这么想了。
    打仗生死由天，活着是命硬，死了也没话说。
    他不怕死。
    可他放不下她。
    他不愿意她为了他而耽误自己。
    他心尖尖上的姑娘，值得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