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么。
过去桑瑜策划过种种有关于未来的模样,其结果都被父亲阻挠。
大概是活成父亲期许的模样以后,就是人生的全部了吧。
“我想不出来,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桑瑜趴在四楼的栏杆上,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活得都比自在。
“你的以后,总过的比我们这些人幸福。”
猴子的成绩不好,总是有些小忧伤。
“怕啥啊。”
桑瑜拍了拍他的胳膊,“反正在实验,最差也能考个三本啊。”
猴子苦涩地笑了笑,“你跟阿飞因为我,也变得不说话了。”
“不是因为你。”
桑瑜解释说:“我性格太糟糕了,她大概是受不了了吧。”
“不说这些了,阿瑜。”
猴子随意转开了话题,“你生日是不是要到了,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不用那么破费。”
“那怎么行,好歹同学两年多了。”
高一,因为和许安凉闹别扭,桑瑜整个人都很阴郁。
甚至分班的时候,有人看到桑瑜说话,特别惊讶地嘀咕了句:“原来不是哑巴啊。”
猴子是为数不多,一直给桑瑜说话的人。
“随便吧。”
如果此时继续推让,也许会显得很不好。
只是这个随便,倒也没挺符合猴子的形象,桑瑜生日的那天,猴子抱着一个很大很萌的嘻哈猴塞到她怀里,“生日快乐。”
如此大的排场,搞得后来很多不知道自己生日的人,因为这个,在晚自习的时候给桑瑜补办了个生日趴。
那个与自己发生矛盾的女同学也释怀地拥抱着自己,那句对不起的话,桑瑜还是没有说出口。
许多人的性格都有很阴暗的一面。
桑瑜在小学时期,周围也有很多人莫名地贴上是她朋友的标签。
其中有个女孩子叫做吴潇。
那个年代,大家互送礼物很朴实。
吴潇的父亲以打鱼为生,所以家里很多新鲜的鱼儿,小姑娘兴冲冲地在放学后拎着一个装满水的塑料袋跑到桑瑜的面前,“小鱼儿。你看看,这条小鱼儿是不是很像你?作为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嗯。”
大概是因为年纪小,桑瑜难免有些骄横。
明明不喜欢吴潇送的礼物,还是从她的手里接过那袋子的一条小黑鱼,回到自己家的院子里,她将袋子里的水全部放掉以后,小黑鱼在地面上一直挣扎着,最后一动不动。
桑瑜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扼杀了一条生命,相反地内心油然而生地那种糟蹋别人心意的负罪感愈加沉重。
她不喜欢吴潇,不是因为她父亲的职业,而是因为吴潇这个人太过于油,换句话说,很势利。
即便是贫穷,也不能抹去自己的父母。
虚荣心谁都有,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但也不要过多的去埋怨他们。
因为即便是不如旁人过得好,父母也把他们觉得最好的,全部给了你。
吴潇嫌弃自己的父亲是个渔民,让她丢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桑瑜不太喜欢和她一起玩。
但是不喜欢归为不喜欢,这么去糟蹋一个人的心意,这样的自己也相当的讨厌。
隔了几日,吴潇问桑瑜小黑鱼的事情,她很冷漠地说:“死掉了。”
虽说是自己亲手渴死的一条小黑鱼,因为年纪小,还拿着妈妈留在家里的注射器偷偷地想要挽救小黑鱼的生命,最后还是在父亲归家回来前,迅速地用土埋在了院子里。
其实所有的坏人,都会遭到报应。
因果循环。
也许因为自己年少做过了这么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十三岁失去一切的时候,也并不值得让人同情。
手机屏幕里闪烁着于子衡发来的祝福。
与于子衡在一起的岁月,桑瑜偶尔会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晚自习过后,他们经常会约在一起压马路。
还记得十五岁的冬日,彼此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走到雪花飞舞的路灯下边,摄像机拍下来的瞬间,特别唯美。
桑瑜习惯性在微博里写一些句子,引起了很多女孩子们的共鸣;而于子衡那边,惯用发自己与桑瑜的合影,然后微博圈出桑瑜的id:“我喜欢那个女孩子,总是会一脸忧伤地对我说子衡哥哥啊,你还有我呀。”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段恋情,引起网络上很多人的关注。
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莫过于两情相悦。
二零一二年,桑瑜十六岁。
娱乐圈发生了件了不得的大事,谢霆锋与张柏芝这两对金童玉女分手了。
桑瑜站在张柏芝的角度写下对他们那段婚姻的见解,没想到这条微博的阅读量很快到了两百多万,她收到的私信很多,连带着和于子衡的恋情被网友扒了出来。
甚至有小可爱会留言说:“是你们让我重新相信爱情。”
其实早在初中的时候,桑瑜就曾经收到过影视公司的私信内涵,他们有意包装桑瑜成为娱乐圈的小花旦,天花乱坠的华丽句子并没有吸引桑瑜的眼球。
因为她生长在的那个家庭里,女孩子唯有读书才能够有所出息。艺术这条路,被父亲那种老封建所耻。
十六岁的暑假,于子衡因为工作的原因,想邀请桑瑜一起去首尔玩。
可是马上就要高考的桑瑜来说,父亲那边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加上因为自己上课写小说的事情,桑母盯她盯得很严。
所以她拒绝了于子衡的提议,在这个暑假倒是发生了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桑瑜刷朋友圈的时候,从沈梦那里得知许安凉的父亲出车祸的消息,这是来自同龄人的亲人第一个出事的消息。
许安凉的手机号也好,qq号也好,微信号也好,桑瑜烂熟于心。
一年多没怎么联系的他们,因为这次意外,重新加了回来。
“小凉。”
她很久没有这么叫过许安凉了,“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
“嗯。”
许安凉的声音很疲惫,“今天从重症病房出来,认得我了。”
“那就好。”
去年这个时候吧,那会儿自己还没有和许安凉闹别扭。
许安凉为了陈燕学姐随口一说的“喜欢成熟的男生”,竟然要辍学打工。
许叔叔急得不行,手机联系人里只有过去许安凉用父亲的号码联系的桑瑜。
“小桑啊。我们家小凉你能帮忙找一找,劝回来吗?”
她第一次觉得父亲其实并不是想我们想象的那样很严厉,他们偶尔也很脆弱。
桑瑜在家长与老师面前一向是个乖孩子,连忙宽慰着许叔叔:“您别急,我去找许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