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推着行李箱,站在路灯下面,似乎昔日那些误会,早已经消失不见。
“嗯。”
“我听宋牧说,你交了新男朋友?”
桑瑜的脑海浮想起郝然对自己的一切,对李烈的答案选择了沉默。
李烈以为桑瑜是在害羞,扬起明媚的笑容,“恭喜你,找到了angel。”
“angel?”桑瑜从鼻尖发出冷笑,“是devil吧?”
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日后,李烈来桑瑜家,明面上是自己从国外回来带了些特产送给桑瑜的爸爸妈妈,私底下却单独在桑瑜的房间里问起了她那句话的意思。
“阿瑜。devil是怎么回事?”
“就是字面意思。”桑瑜没想到李烈会把自己随后一说的话放在心上,“说起来,你们应该是校友吧?”
“你男朋友也是实验的?”
李烈皱着英挺的眉毛。
“郝然你认识吗?”
桑瑜想,就李烈这么个学霸,大概每天就知道一心只读圣贤书,说出来也不见得知道。
“你怎么跟他搅和一起了?”
看起来,她交往的每一任男友倒也都是个人物。
“他怎么了?以前在实验很出名吗?”
“阿瑜。”
李烈的双手扶在桑瑜身上,“我不是要故意在背后嚼舌根什么的,但是有些话我必须给你说。”
“郝然的人品不行,以前在实验的时候,经常跟不三不四的社会人士混在一起,然后私生活也比较混乱。”
他啰里八嗦地了一堆,“你跟他不合适。”
虽然因为上次的酒后的事情,桑瑜很久没联系郝然,也算是分手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李烈面前说:“那我跟谁合适?”
“我以为,你跟我分手以后,会和许安凉在一起。”
许安凉?
桑瑜一想到他俩现在的关系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前些天,她在实验看到许安凉与学姐在一起,许安凉还给自己打了声招呼,那种感觉好像和自己电话里、网络里撕逼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跟那个人渣么?”
桑瑜摇了摇头。
她准备走出门,看一看父亲在厨房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李烈一把抓住了桑瑜要开门的手,“阿瑜。”
他急切地说:“如果当年,我对你多些信任,我们会不会就走不到现在的这个局面?”
她回头看着他,期待着他的下文。
“跟你分开以后,我一直都没有找其他女朋友。”
“阿烈。”
桑瑜笑了笑,“我现在没有心思和什么人在一起,我只想考一个好的大学,离开岭南。”
“好。”
李烈丢开她的手,“我会等下去。”
他好像很喜欢等这个词语,就像一开始会等她来实验,后来会等她去北京。
现在,他又说他会等她。
在合上门的瞬间,桑瑜摇了摇头,“我不值得你去等。”
“值不值,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他拉开门,露出来坚定的眼神。
此时桑父在楼下喊道,“小烈,来客厅吃饭了。”
桑瑜没有理会背后那炽热的目光,淡淡地两个字漂浮在楼梯间,“走吧。”
国庆节以后,郝然要回杭州。
临行前,苑梅又坑了桑瑜一次。
在火车站,桑瑜看到郝然嘻皮笑脸的模样,扭着头就要走。
“小瑜。这么多天都忍着不见我?还把我拉黑了?”
“我们分手吧。”
虽然不知道李烈告诉自己的话是真是假,桑瑜还是说了出来,“你不是在杭州也有女朋友吗?都开房了?”
郝然大概没想到桑瑜会知道自己的事,不过倒也没否认,“我跟那个女的就是玩玩。小瑜,我喜欢的人是你。”
男人为什么总喜欢把肉体出轨和精神没有出轨,分析地如此明了。
“可我觉得——”桑瑜回头冲着郝然笑了笑,“你很脏。”
“桑瑜。别给脸不要脸。你不给睡,还不允许我找个别人泄泄火?”
“郝然。”笑容在少女的脸上定格,但是自己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她已经学会用刺包裹自己柔软脆弱的内心,“你跟我在一起,就是想睡吗?”
谁告诉你,年少时候的感情纯洁的不能再纯洁。
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小学就有闹大肚子休学的;男生们整日想着那些事情,不觉得羞耻吗?
郝然点点头,指着桑瑜说:“行。不就是分手吗?成,我又不是讨不到媳妇。”
第二任的时间,前后不到一个月,除了一个恶心的吻,没有什么其他印象。
桑瑜不喜欢郝然,却在郝然走的时候,泪流满面。
她跑到许安凉工作的pub,点了很多酒,痛痛快快地放纵了一场。
许安凉赶到pub的时候,桑瑜已经喝得不省人事。
他们的关系明明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偏偏许安凉抱着桑瑜,安慰道,“阿瑜。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有哥哥呢。”
哥哥。
她不想做他的妹妹。
就算是喝得毫无意识,桑瑜也没有借着酒胆向许安凉告白,她哭着问许安凉:“为什么你们男生都喜欢用下半身思考问题?谈恋爱为什么就不能从一而终?”
许安凉没有说话,就一直静静地等桑瑜发泄完了以后,将她背到了苑梅的家。
桑父那边自然是苑梅扯了个谎话圆了过去。
十五岁,叛逆期来得虽然迟,但终将还是到来。
桑瑜醒来的时候,苑梅坐在旁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阿瑜。早知道然哥让你这么痛苦,我说什么也不会为了阿斌,昧着良心把你约出来。”
原来,就像汪虹做的局一样,桑瑜生活的圈子都是谎言编织的骗局。
她静静地听苑梅说,郝然其实早在她的空间看过自己的照片,所以想约桑瑜出来,羽毛球与赛车都不是意外。
等到苑梅说完了,桑瑜笑了笑,“阿苑。你有烟吗?”
“你要烟做什么?”
“想当一回坏孩子,不行吗?”
苑梅犹豫了片刻,还是从床头柜里掏出一包双喜给桑瑜。
桑瑜从中取出一根,接过苑梅递过来的打火机,学着许安凉的模样点上,深深往肺里吸了一口。
嘴巴里皆是苦,她摇了摇头,实在不懂,青春期的男孩子喜欢抽烟是为了什么。
“阿瑜。”苑梅顿了顿,“吸烟的话,是抽一口,喷一口。”
桑瑜学着苑梅的模样,果然好了很多。
大概抽到第三根的时候,许安凉忽然拎着早饭过来,看到满屋子的烟味,走到桑瑜面前就把她还未抽完的烟给夺了过去,他特别气愤地用脚碾灭了烟头。
“苑梅。你是不是有病?你给阿瑜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