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熬了一个晚上,眼睛干涩的很,研究所一个晚上都没有什么动静,安安静静的,也没有人外出。我揉了揉眼睛,艰难的保持清醒。
这时从研究所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他的手上挂着一串檀木珠子,尾珠只剩下了大半个,这串珠子,我好像在林灵哪儿见过。我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回头看了看研究所的小楼,悄悄的跟了上去。
这个男人一路很轻松,路上甚至哼着一首短促的调子,他走到公寓门前,左右环视了一圈儿,我闪身躲在门垛后面。
门吱呀吱呀的响了,我听到男人走进屋里去的脚步声,过了好长一会儿,我探出头确定自己没有暴露。
我走上前去,看着门上的防盗锁,锁是能弄开,只是不知道门里面的人在哪儿,做什么,若是一开门他就站在门口这就十分的尴尬了。我思索了一会儿,转身跑到了楼下。
他刚刚上的是7层,我用手指数了一会儿七层没有防盗窗,简直是天助我也。我顺着管子爬上去,垫着脚尖踩着楼的外墙,趴在客厅的床上看了一眼,没人!我将窗户打开跳了进去。
这是一间单身公寓,一个小小的客厅,连着一间卧室的门,门被轻轻的掩着,我脱下鞋子,悄声推开卧室的门。
那个男人睡得并不熟,我不敢贸然离开,我拎着我的鞋子躲进了床底。静静的躺着,呼吸也尽量的保持一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已经很难保持注意力,昏昏沉沉要睡去的时候,床上传来吱呀一声,男人醒了,坐在了床边。
我模糊间听到锅碗瓢盆撞击的声音,屏息听着外面叮叮当当一会儿,防盗门开了。
我又躺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任何声音了才爬出来。我打量着这间卧室,卧室并不大,却让我觉得异常的熟悉。
我看着桌子上奇奇怪怪的摆件,拿起来左右看了一会儿,这些摆件都很有林灵的风格,乍一看你会觉得这是林灵的东西,可是若你仔细的看看,又有很多的细节不一样,可是这样的感觉太熟悉了。
我走进厨房,那男人做的东西没吃完,还胡乱的扔在餐桌上,这个摆盘……林灵摆皮蛋从不是分几瓣摆成花的形状,而是一切两半,因为她觉得这样吃起来更大更方便。
我看着桌子上切成两半的鸡蛋,心底有一个声音隐隐约约的喊着:“就是他!就是他!林灵的失踪肯定跟他有关。”
想的多了,连我自己也相信林灵的失踪一定是这个陌生男人捣的鬼,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可能。且不说m国的他和林灵的交集,如果他是一个能悄无声息给林灵送恐吓信的人,那么我跟踪他这么远,他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可是他没有,我从窗外翻进来,也没有惊起他那跟敏感的神经,这样一个迟钝的人,绝不可能是劫持林灵的人。
第二天晚上,我照例蹲守在研究所小楼的外面,只不过这次我。躺在树上。这里比较高,侧面也能够看得到那群人的一部分举动,树叶挡住了探头,躲在里面根本就是一个盲点,这真是个绝佳的观察视野。
“嗡嗡嗡……”我掏出手机,黑星的电话。
“陈默,我已经下飞机了。”我坐直了身体,迅速接口到,“我马上过去接你。”
黑星来了,我便能够脱离开这座研究所继续去追查林灵的消息,我急忙打车赶到机场。
“这儿!”我看见黑星忙招手。黑星穿着一身黑风衣,身躯笔直,面容冷峻,散发着阵阵的寒气,他拎着一个箱子走过来。
我接过箱子放进后备箱,带着黑星坐进车里。我叫司机去郁雯住的酒店。
“我跟踪研究所的一个华裔去了他的单身公寓,他哪儿的摆设跟林灵的喜好太像了,你说有没有可能……”黑星震惊的看着我。
黑星低下头思索了一阵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跟黑星解释,这个现象确实是有些诡异的清奇。
我咳嗽了两声,“黑星,我总觉这不是纯粹的巧合,那个男人跟林灵之间实在是太……那么多相似的东西,相同的喜好,甚至那个男人手腕上带的那串檀木珠子,我见过林灵有一串,因为尾珠像残次品,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林灵当时还抨击我不懂得欣赏……”
我说着说着有些许的哽咽,如果真要算起来,林灵就像我的发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句话还是林灵告诉我的,她说我要记得。
黑星沉默着不说话,车厢里的空气沉寂了下来。“这件事我会让人去调查。陈默,明天另一艘船就要靠岸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精神还是很委顿。以前船代表的是找到林灵的希望,可是这希望破碎了,它渺茫的连我自己都快要不想相信了。
“天星没有一点点关于林灵的消息吗?”我开口问,黑星抿紧了嘴巴。“天星已经出动了绝大多数人,可是陈默……来人太奸诈了,他几乎截断了整个城市的监控,你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工作量吗?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吗?”
我沉默的看着眼前的黑星,黑星递给我一根烟,替我摇开了车窗,“陈默,你如果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能够找到林灵。”
我愣了愣,怔怔的看着黑星点燃我夹在指尖的烟,刚才那个歇斯底里懦弱质问的男人到底是谁,我把希望放在了谁的身上才让我正大光明的选择逃避,我抬起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黑星诧异的抓住我的手,连司机师傅也不住的后视镜里看我,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没错,我是陈默,我应该刚劲铁骨一样的站着,字字铿锵的发声。我狠狠的抽着烟,两三口的样子,就已经抽到了烟屁股,我将烟头扔出窗外,趴在玻璃上闭着眼睛,从这儿回到酒店,我就该去做我该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