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
    许默琛还在昏睡，显得憔悴而无害，面部线条柔和，平日里的孤傲已不见，有的只是一脸苍白。
    “浅浅！”
    许默琛猛地惊坐起身，怀中的顾浅栀早已不见踪影，扑入视线的是洁白的被褥和陌生的房间。
    房门推开，套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护士走进来，看到他的样子，忙着快行几步，检查一下他手上的针头。
    “快躺下来吧，你刚刚醒过来，需要好好休息。”
    许默琛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浅浅在哪儿？”
    “什么浅浅？”
    “顾浅栀，就是和我在一起进来的那位女孩子，二十五六岁，……”
    护士一脸歉意地摇头，“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听过你说的那个名字。护士长只交待我负责你。”
    许默琛的心脏猛地抽紧，一把拉开身上盖着的薄被。
    “先生，”护士担心地扶住他的胳膊，“小心你的针……”
    没有理会对方的劝阻，许默琛迅速跳下病床，一把从手背上扯下输液针，鞋都没穿就冲出病房。
    “浅浅……浅浅……”
    许默琛一把推开对面的房门，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听到开门声，那人惊愕地转过脸。
    没有看到顾浅栀，许默琛身退出病房，冲到下一间。
    “顾浅栀！”
    这一间里，一位医生正在帮一位青年男人检查伤情。
    “先生！”
    护士追过来，抓住他的胳膊，“你刚刚清醒，身上还有很多伤，这样乱跑很危险的，我扶……”
    不等对方说明，许默琛已经冲向下一间病房。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冲到最后一间急诊病房前，许默琛伸手抓住门把手的时候，指尖都在颤抖，一定要在！
    最后，他握紧门把手将门推开。
    病床上，一个女孩安静地躺着，一头乌发如云铺散，一脸苍白，唇瓣失了血色，头上包着纱布，眉间舒展，睡得很安详。
    一位男子坐在病床边，握着女孩的手，似在说什么。
    听到开门声，男子转过身看向来人，眸底闪过愤怒。
    这男子竟然是余书禹，他轻轻放下顾浅栀的手，走向许默琛，一向温润如玉的他，竟然拎起了许默琛的衣领，怒吼:“许默琛！你就是这么保护浅栀的！？”话末，就要挥手去打他。
    许默琛根本不去看他，任由余书禹这么拎着自己，目光全在顾浅栀身上，一双好看的眸子此时空洞无神。
    余书禹看他也面色苍白，一时竟下不了手，手悬在半空，盯了他许久，猛地松开了他。
    许默琛一个没站稳，一个趔趄撞在身后的白墙上，站稳之后疾步走到病床前坐下，拉起顾浅栀的手。
    “浅浅，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你快点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的吗？你不是说你还要当我的新娘吗？”
    余书禹站在一旁，声音低沉，“医生说是植物人，可能……”他顿了顿，有些不忍再说下去，“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这句话刺激了许默琛，使他的心理防线全部坍塌。
    “不可能！”许默琛怒吼，握着顾浅栀的手更紧，“我的浅浅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浅浅说过，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不会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