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渟川上下打量了侯伟业一番,笑道:“春风满面,看来昨夜你定是抱得美人归了。”
侯伟业翘起唇角,“那当然了!要不是我接到果果的短信及时赶到,那畜生就不是蹲拘留所那么简单了!妈的,居然敢碰我侯伟业的女人,真是活够了,呸!渣滓!”
岳渟川发出一声嗤笑,他勾勾手指,示意侯伟业过来。
侯伟业不明所以,走近几步,谁知刚走到岳渟川面前,就被一只突袭而来的铁拳击中腹部。
“啊——”侯伟业惨嚎一声,捂着肚子弯腰后退。
“你疯了!”他抻着脖子,怒瞪着那个揉着拳头,朝他示威的男人。
楼道里的同事纷纷出来看热闹。
侯伟业一挥手,“都给我进去!”
岳渟川朝前走了一步,侯伟业倏地蹦开,神情戒备地指着岳渟川:“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不客气了!”
岳渟川看看他,停下脚步。
侯伟业跟炸了毛的刺猬似的,火气冲天而起,“你打我做什么,我招你惹你了了!”
岳渟川英俊分明的脸上漾起一股清淡的冷意,他淡淡地瞥了侯伟业一眼,沉声说道:“你欺负我家果果了。”
侯伟业被那道寒意十足的目光盯得后心发凉,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愧疚的别开脸,“是我的错,你打的应该。”
“嗤——”岳渟川鄙夷一笑,冲着侯伟业举起拳头挥了挥,“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但若再有下次。。”
“不会!绝对不会了!我之前是猪油蒙心才做了那样的傻事,害了果果,害了你,更伤害了小梅,我知道错了,渟川!我知道错了,我今后都改!保证改!”侯伟业经过这场风波算是彻底摆脱了初恋情结,对待家庭,对待爱人,更是大彻大悟,有了全新的认识。他昨晚已经取得了叶梅的谅解,但是叶梅也给了他三个月的考验期,如果这段时间他表现不够好的话,那他们还是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岳渟川瞥他一眼,“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侯伟业苦着脸,说道:“我敢不记住吗!差点就妻离家散了。”
岳渟川嗯了一声,视线转到对面防火技术科,扫了一眼,问道:“易真呢,她怎么没来上班?”
“哦,易真她请假休息了,昨天下班前,孔支队长亲自打过来电话帮请的假。”侯伟业说。
岳渟川抿了一下弧度漂亮的嘴唇,点头,回了办公室。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滑过去。
刚刚送走喧闹热闹的圣诞节,新的一年又悄无声息的到了。
锦湖路十九号消防特勤中队,最近成了电视新闻台的宠儿,每天都有成批的记者在岗哨处蹲点,只要听到出警的铃声,他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扛起摄像机就尾随消防车而去。
冬季是火灾高发期,频繁高强度的工作量使特勤中队的官兵们体力严重透支,他们常常连续加班数十个小时才能休息几个小时补充睡眠。
岳渟川和侯伟业更是连轴转,圣诞节,元旦几个重要假期,他们身先士卒,率领特勤英雄们始终坚守在防火一线,确保一方平安。
米果也没闲着,她除了殡仪馆的工作之外,业余时间还跟着叶梅走街串巷,为新公司选址。
叶梅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之后,终于决定重整旗鼓,重头再来了。
这次,她要自己开婚介公司,自己当老板,就像米果说的,做她最向往的事。
年轻不奋斗,老大徒伤悲。
叶梅不相信她的能力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公司地址最后定在a市新区,临街的铺面,因为之前是售楼部,所以节省了一大笔装修的费用。
公司的名字是叶梅起的。
心心向荣。
欣欣向荣,昭示着事业蓬勃发展,兴旺昌盛。而心心,则讨个心心相印,百年好合的好彩头。
除了友情赞助的米果,忠心耿耿的小颖竟带着几名‘喜福来’的员工跳槽到了‘心心向荣’,她们都是叶梅一手培养出来的行业精英,同时又特别敬重崇拜叶梅的为人和工作能力,‘喜福来’自叶梅辞职之后管理松懈,制度混乱,她们憋着一口气,早就想走了,恰好叶梅打算东山再起,小颖跟她们一说,她们立刻就跟着过来了。
米果总算抽出空来去特勤中队看望岳渟川,他们也有一周多的时间没见过面了,她忙他更忙,常常是发了一条微信隔天才能收到回复,而米果,则是眼巴巴地瞅着电视新闻,期待着她的英雄偶尔出现在电视画面里。
她在锦湖路的大型药店里买了宁神安眠的中药汤包,然后又在里面的超市买了一堆战士们爱吃的零食,之后,便拎着两大袋子东西朝锦湖路19号走了过去。
来的次数不少,执勤的卫兵早就和她熟悉了。
“嫂子好!”哨兵敬礼。
米果虽然早就习惯了军人式的称谓,可每次听到,还是会脸热心跳,觉得不好意思。
她哈哈傻笑两声,然后空出一只手从袋子里掏出两袋肉脯放在岗哨里面的桌子上。
哨兵小刘的眼睛笑得弯弯,声如洪钟:“谢谢嫂子!”
米果赶紧跑进去了。
一路来到二楼,米果站定在队长办公室前,微微喘了口气,才伸手敲门。
“铛铛——”
清脆的敲门声持续了两下,里面便传出一道好听到令她膝盖酸软的低沉男声:“进来——”
她抿了抿嘴唇,冲着紧闭的门扉龇了龇牙,转手,拧开门锁,走了进去。
正是下午时分,阳光从老式的玻璃窗户外面透进来,延伸照亮了她脚下的这片地方。
米果微微眯起眼睛,有些看不清逆光里朝她徐徐立起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果果——”
低沉冷峻的男声顿时拔高了几度,她就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她就被一双结实健美的手臂从腋下穿过,整个人身子一轻,开始顺时针旋转起来。
眼前的景物都成了虚幻的梦境,而她咯咯娇笑着,晕眩幸福到了极致。。
“啊——放我下来,下来——”
人是下来了,可是随着身后一声砰然门响,她就被他熟悉的气息锁住了全部的思维和呼吸。
她紧阖着双眼,感觉他热切的渴望透过滚烫的身体传递到了她的身上。
唇齿交融,舌尖被吮到酥麻,肺也快被憋炸的时候,他才喘着粗气放开她。
额头依旧顶着。
他的瞳仁近看竟是琥珀色的,透着深邃的光芒。
他接过她手里拎着的袋子丢在地上,嘴唇压低,再次含住她粉粉的唇瓣,吻了又吻,才满足地叹了口气,把她紧拥在怀里。
“果果,我不是在做梦吧。”
米果翘起唇角,仰起头,咬了一口他胡子渣渣的性感下颌,“疼吗?”
他就笑。
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亲密地揉了几下,嘴唇滑到她的耳廓边缘,低声轻喃:“疼。”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依偎环抱了许久,才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
铃声响了三下。
他都没动。
米果推推他,“电话!”
他嗯了一声,还是在她的身上流连了几秒,才转身,走向办公桌。
可能是通知开会之类的普通电话,他接通后讲了几句便挂断了。
回头一看,米果已经掏出袋子里的中药包,放在他的会客茶几上面。
岳渟川摸摸下巴,走过去,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马尾,说道:“我已经好很多了,最近,睡眠还可以。”
米果惊喜转头,拉住他的胳膊,“真的吗?你没骗我!”
他笑着敲她的脑门,“当然是真的。我说过,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秘密。”
米果笑得眼睛弯弯,踮起脚尖,奖赏他一个吻,然后,就拎着中药包的袋子走到他睡觉的私人地方去了。
岳渟川走向饮水机,想给她倒杯热水,忽然想起什么,他又折回来,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从侯伟业那边顺来的果汁饮料,放在接了热水的茶杯里热着。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整理的声响,间或还有一两句模模糊糊的歌声,岳渟川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他转了转水杯里的软饮,扬起声音问:“果果,你的工作最近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师傅让我参加全国殡葬技工大赛,名字已经报上去了。”米果说。
“不错啊!那叶梅呢,她的公司怎么样了?”岳渟川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离开过特勤中队了,外面的消息基本上都是米果传递给他的。
“公司正在做最后装修,叶梅姐说还要置办办公家具,绿植什么的,她想年前就开业,不过,我看有点悬。”米果从隔断后探出脑袋,挥舞了一下从岳渟川的床上扒下来的新枕头,问:“你什么时候换枕头了,我上个星期来,你还用的是旧的。”
岳渟川朝她手里的洁白枕头看了一眼,低下头,抽出被烫热的果汁软饮,淡淡地说:“我妈拿过来的。”
米果怔了怔,视线一转,在枕头侧边标有安眠药枕的知名logo上望定。
杜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