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被惊动了,跑到厕所这边看我的情况。
“先生,你怎么样了?”
“卧槽,这不是刚才那个歌手吗?”
“早知道他酒量这么差,我就不请他喝酒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打120吧!”
四周一片嘈杂的声音,我听得不太真切。
胃中如火焰灼烧一般痛楚,让我整个人都不自然地蜷缩了起来。
我迷迷糊糊地被送上了救护车,又前往医院急诊。
病因很明确,喝到胃出血了。
医生检查后表示没有做手术的必要,也就没有给我打麻醉剂。
但紧随其后的痛苦,依旧让我濒临崩溃,出了一身冷汗。
鼻胃管滴注药液,这种药物治疗手段很常见,但让我感觉整个人都快疯了。
想象一下吧,管子从鼻孔直接插进去,然后伸到食道······
人都是有正常反应的,比如这种时候的排异反应,就是将堵在鼻咽位置的异物排出去。
于是我就一阵地想呕吐,而医生显然都是有经验的,将其固定的很死。
我一度产生了一种错觉,可能没被胃出血整死,要死在病床上了。
所幸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最终药物治疗还是起了作用,鼻胃管总算是被拔了出来。
我已经被整得眼泪哗哗流淌了。
五官是相通的,就像鼻子不舒服、咽喉会紧随其后,甚至可能有耳鸣之类的症状。
也像人在气管被呛到之后的咳嗽,也可能咳得眼泪汪汪。
这次流泪跟我心理无关了,纯粹是身体上的自然反应。
我一直都认为,医院通知病人家属的手段很牛逼,就像是能查什么档案一样,尤其是对于这种急诊。
就像这次一样,陈安琪很快来到了病房。
“你是不是傻?”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生气地质问。
我感觉喉咙很痛,火辣辣的,不是很想说话。
“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喝什么酒?”妻子诘问着我,但很快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坐在病床边上就在那里流眼泪。
沉默了一会,她见我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握住了我的手:“我和安宁哥真的没有什么,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
我偏过头看向了她,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陈安琪没有明白。
我最难过的,不是他可能和江安宁做了什么,可能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这种事我是没办法接受,但却是可以验证的,比如亲子鉴定。
但亲子鉴定,只能说明孩子的归属,父亲到底是谁,却不能证明她和江安宁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退一万步来讲,就是他们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也觉得心寒。
妻子那种对江安宁毫无防备的信任,甚至能在她家里喝得酩酊大醉,让他送回家,这算什么?
她又不是不知道,江安宁对她有多好,那种在意瞎子都看得出来。
陈安琪就坐在我身边,咬了咬牙,打了个电话给江安宁。
她说都到了这一步,那就把事情当面都说清楚。
我没有表示支持和认可,但也没有反对。
江安宁接起了她的电话,表示很快赶来。
他到病房的时候,看起来相当疲倦,神色也很诡异。
“又是怎么了?你们就不能少往医院跑两次?”江安宁搬了条凳子坐在一边。
他下意识掏出了一支香烟,愣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很难以启齿的事情,陈安琪都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让我一度感觉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能清楚明了,不用等到孩子出生再做亲子鉴定。
想想这种荒唐事,也是够扎心了。
江安宁听了这番话之后,猛地拍了下额头,叹息道:“怪我。”
我听到这两个字,猛地瞪大了双眼。
什么叫怪他?!
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踏马感觉胸腔中有一堵火山,即便还没有爆发,也足够让我窒息了。
“有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我希望你能看一下。”江安宁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
他将这页纸展开,递到了我手里。
我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江安宁是什么操作。
话不说完,拿出一张纸给我看什么?
虽然这样想着,但我还是接过了这张纸。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表哥里面的字,还有各种复杂的数据。
但一看我就明白了,这是一份亲缘鉴定报告。
而鉴定人的那一栏,更是包含了两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江安宁,陈安琪。
我心头猛地一跳,感觉脑海里炸响了一道惊雷!
他们是兄妹?!
卧槽,你踏马逗我玩是吧?!
我惊呆了,没有耽搁,迅速看向鉴定结果那一栏。
遗传基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一,鉴定认为:两人系同代直系血亲。
而这份鉴定书的报告,竟然是去年下半年的东西!
我宛如瓜皮,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江安宁。
我什么都明白了。
江安宁最初认识陈安琪,明明交集极少,却显得如此在意;
江安宁开始对我多有照顾,但后面感觉我不争气,甚至有婚内出轨的重大嫌疑,又显得如此厌恶;
他们有如此相似的一对狐媚眼;
他愤怒中吼出的那句话,信誓旦旦地说他绝对不会动陈安琪;
江安宁明明看我极其不顺眼,却不打算和我争抢,而是让江艺站出来,希望能将他们撮合到一起;
江安宁对亡妻的追忆和在乎,让他纵横花场游戏人间,却从未动过心;
江安宁是个孤儿。
太多信息,太多伏笔,我尼玛竟然一点都没猜到!
是了,我早该想到的,她们连名字里面农村遗留下来的“字辈”都还在!
按照陈安琪的家谱,到她这一代应该就是“安”字辈,从家谱截出来的祖先那句话应该是:安邦定国兴天下。
七代的字辈。
“什么东西?我看看。”妻子也显得很感兴趣,从我手上轻轻拿走了这份鉴定书。
我整个人还在石化状态,没能回过神来。
“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叫人!”江安宁面露不满之色,翘起了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