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像要刷新我对低智商的认知,直接急眼道:“你撒谎!”
“哪里没有了,你昨晚还——”
我直接拉了他一把,示意这个煞笔不要再说下去了。
然而他就像没感觉一样,说昨晚副所长还安排这群人对付我。
“你胸口也有伤吧?脸上肿这么大一块,所长您看看!”这个煞笔直接上来拉我,我贼瘠薄不情愿地出现在所长视野之中。
“到底怎么回事?”所长沉声问道。
“哦,没什么,厕所太滑,不小心摔了。”我都不用看副所长的眼神,以及监室“室友”的神情,毫不犹豫道。
有时候,真话不能说,谁说谁煞笔。
但我身边的24k纯煞笔真不是盖的,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为什么不敢告诉他们真相?所长在这里,你怕什么?”
“我们要抗议,要争取捍卫自己的权利。”
我尼玛都惊呆了,当即一口咬死说是自己不小心,监室里还是很和谐的,至少我没遇到什么暴力事件。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真的,以前我觉得李青不行,在监室里混不好是有原因的。但见了这货之后,我才觉得李青已经很好了。
“这位同志,你跟我来一下。”
“副所长,你给我写份报告,我要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所长如此说道,带走了先前说话的人。
“是。”副所长微微低了下头,看向这个人的目光简直想杀人的感觉。
回到监室后,二狗直接笑了:“铁憨憨,真不怕死。副所长大不了被训斥一顿,停薪留职,或者警告一次有待观察。”
“是啊,”有人接话道,“这下惨了,得罪了鬼见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次不需要鬼见愁,”二狗冷笑道,“他要真敢供出我们来,我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鬼见愁,应该就是他们给副所长取的外号。
二狗从枕头底下拿出半盒烟,想了想,扔给我一支:“你还挺上道的。”
我心头冷笑一声,老子想吗?
不这样,我能活得下去?
但表面我却不动声色,甚至假装和他们很熟关系很好一样,要了个火点烟。
过了没多一会,带着两个警察带着先前申诉的人过来了。
“集合。”警察敲打了两下铁窗。
一群人顿时排队站好,其中当然也包括我。
“王二狗、刘正、宁辰枭···”他点了几个名字,随后说道,“你们出来一趟。”
一瞬间,整个监室里的人,神色都阴冷得吓人。
铁憨憨也发觉不对劲了,跟两个警察说申请调监室。
“调监室需要副所长审批的,你先等一下吧,我会给你申请。”一个警察说完话,就把他推了进来。
二狗被带出去的时候,和他擦肩而过,直接“呸”了一声:“给老子等着。”
警察在的时候,一个监室都特别和谐。
而等到他们关门走后,一群人顿时围上了铁憨憨。
我摇了摇头,直接躺到了床上。
惨叫声、怒骂声、拳打脚踢声,交织成一片。
我觉得自己有些冷漠了,因为根本就不想去管这件事情,不愿意惹火烧身。
同样是在监室受了不公对待,我甚至是被这群人吼着要杀死的,结果还置身事外了。
反而这个无冤无仇的铁憨憨,凭实力和他们结仇,我是真的服气。
人啊,还是得学会审视夺度看清形势,不然活得真难。
在他们打得差不多的时候,我都不敢去看铁憨憨的惨状,只是要了一根烟,拿上一包纸,去卫生间了。
昨天这些人还在对我喊打喊杀,今天我就感觉在自己家一样随意了。
最主要是钱的原因,但也跟我和铁憨憨截然不同的作风有关。
我在厕所蹲坑的时候,听到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以及铁憨憨呜咽的哭声。
随后便是水龙头哗哗的响声,这货还越哭越起劲。
“哥,算我求你,别哭了好吗?听得我毛骨悚然的。”我忍不住说道。
我都起身冲水了,这货还在哭。
走到洗手台旁边,我看到平台上都是混杂着稀释血液的自来水,顺着流淌下去。
这货鼻青脸肿的,现在都还在流鼻血。
“以后学机灵点,”我随口提醒了一句,“所长是个好人,这里制度也还完善。犯事的人是要挨处理,但有什么用呢?”
“你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得罪了他们不好过。”
我一边说着,一边洗手。
也没有再跟他多说什么,更没有安慰这个铁憨憨,走出了卫生间。
就跟我所预料的一样,往后的几天,这个铁憨憨受到了针对。
哪怕二狗他们还没能回来,不知道在接受什么样的处罚,但不影响其他人欺负这个铁憨憨。
连饭都要被直接打翻扣在地上,不让他吃。
铁憨憨不敢作声了,也没有再申诉。不管其他人再怎么讽刺,说让他有种就去申诉,他也没有吱声。
我有过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饭菜分点给他,但最后也是摇头作罢。
只会让他挨收拾更惨,而且我也下水而已。
一整天下来,到了晚上我都能听到铁憨憨的肚子在咕咕叫,饿得第二天早上吐酸水。
这一天早上,他的饭菜依旧被扣在了地上,这群练家子还在嘻嘻哈哈的看他的洋相。
不开玩笑,这样真会活生生饿死人。
我看到铁憨憨的眼睛都红了,特别屈辱地哭着,捧起了地上那滩粥和咸菜,直接往嘴里塞。
“哈哈哈,你们看,他好像一条狗啊。”
“铁憨憨,来叫两声。”
“我踏马跟你说话呢,聋了?!”
不知道是谁先上手的,直接一个耳光,“啪”地打在他脸上。
在这群人的逼迫下,我看到铁憨憨低下了头,跪着趴在地上,脸都快埋在地板上了,发出如蚊子一般的声音:“汪。”
这群人的笑声更肆无忌惮了。
妈的畜生,没有人性。
我暗自攥紧了手里的筷子。
面对铁憨憨求助一般的可怜目光,我心头咯噔一声。
但却只能不忍地偏过了头。
对不起,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