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笑的狡黠,“糖炒栗子,还是热乎的呢!可甜可甜了。”,刚从门市部过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大爷,安安直接买了不少呢!
在外面说完话,她就顺手剥了好几个,一直放在手心里面,这不趁着陆衍从窗台上下来的时候,她直接偷偷的塞到了陆衍的嘴里面,这也是陆衍对于安安没用任何防备,若是旁人想近他身都难,更不用说把食物喂到最里面了,陆衍心里别提有多美了,他眼里带着笑意,询问,“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门市部那边没事了,我就早些过过来帮忙。”,安安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她和陆衍两人对视了一眼,就连忙从屋内出去了,一看好家伙儿,这可不得了啊!
铺子的门口堵满了人,壮汉有,孩子有,老人有,那真真是集齐了一家子老老小小的,显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安安没猜错,这群人确实不是省油的灯,这是许家本家的人,今儿的一早听说许黑子那一支竟然把这临街的铺面给卖了出去,当场这就集齐了不少的人,这不!转身就到了铺面门口砸场子来了。
这些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轻车熟路的,老人来了以后往地上一趟,接着就一阵哭天抹地,老人一哭,那孩子们看着长辈哭,自然也是要哭的。
一阵嚎哭声响破耳膜。
至于壮汉们更牛气了,手里拿着擀面杖的有,也有拿着锄头的,这都是来打架的,连家伙儿都备的齐全的很。
安安出来的时候,李静跃已经在和那边的老人交谈了,但是!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管李静跃怎么说,躺在地上的老太太就是一阵抹泪,“我命苦啊!好好的铺子被老许家不争气的子孙给卖了出去,当真是我死了都无颜见下面的长辈啊!”
李静跃劝解,“老太太,您讲下理,这铺子是我们真金白银从主人家那里买来的,您说和您有关系来,就拿出证据来。””
这躺在地上的老太太听到后,跟没听见一样,只是哭嚎,一声比一声大,就是不理李静跃,李静跃急的额头直冒汗,旁边的大汉还虎视眈眈,显然打算随时动手的。
安安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的,这就是许黑子口中那一群族人了,她看了一眼陆衍,直接挣脱了陆衍的手腕,一个箭步冲到了最前面。
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直接连塞了三个糖到了老太太抱着的孙子嘴巴里面,冷不丁的嘴里面一甜,五六岁的孩子哪里还顾得哭,吃的吧唧吧唧响。
那哭的声音顿时小了一半去。
老太太一看慌神了,立马扬起巴掌就要去打孩子,却被安安一把给拽着了,她向来尊敬老人,但是面前这种老人,实在不值得尊敬。
她捏住老太太的手腕,又加了三分力度,眼见着那尖酸老太的脸色都变了,破口就要大骂,结果安安跟变戏法一样,从兜里面又摸出来了一个手绢,一股脑的塞到了那尖酸老太的嘴里面。
她抬头,不知道何时,手里面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尖酸老太的脸,她使了一个眼色,陆衍单手把孩子给抱开了,另外一只手却稳稳的拦住了要上来捣乱的大汉身上。
给安安留了一个位置,只有她和那尖酸老太,安安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但是明晃晃的刀片刮在人脸上的时候,一阵刺痛,从外面看却没有任何伤口,安安冷静,语气平平,“还嚎吗?”,就跟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样。
那尖酸老太顿时被吓的直摆头,甚至连哭都忘记哭了。
那尖酸老太何时遇到过这种场景?往常若是听说这边铺子又有人接手了以后,他们就跟唱大戏一样,来几个壮劳力。
在由着她抱着族里面最小的孩子,往铺子门口一趟,就是一阵干嚎,她发现她出马的时候,甚至要比壮劳力更有效果,因为她是老人,怀里抱着个孩子,那铺面的老板压根不敢动她。
这个法子屡试不爽的,当初狠是逼走了好几户人家。
怎么今天到了这里,这小姑娘瞧着乖乖巧巧,白白净净的,上来就亮刀的,可把老太给吓着了。
旁边人有些不忍的,毕竟这老太看着都有七十好几的人了,满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褶皱纸,瘦的也不行,这样被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拿着刀,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脸,当真是太不孝了。
当即就有不知情的妇人开口,打抱不平起来,“你这小姑娘,人家来说事情的,你怎么好好的就动起来刀了??信不信我叫公安啊!”
安安听到后,只是抬头平淡的看了一眼那妇人,“叫吧!我也想让公安来评评理,我们这钱货两讫的铺子和这老太,还有面前这一群人有什么关系??”
“合着我们自给儿的铺子开张了 ,还要这一群老的老,小的小来我们铺子面前唱大戏对嘛?”,见安安振振有词的模样,那妇人的气焰顿时熄了几分,旁边有知情的人,小声的说了几句,听清楚了原委,那妇人的脸顿时跟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她对着地上的老人暗淬了一口,“可恶!”
那老太躲无可躲,只能受着,只是一张老脸都觉得给丢净了。
安安看到这里,脸色不变,只是她手上的刀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老太的脸,她看着被陆衍制服的两个大汉,扬声,“这铺子如今姓顾,和姓许的没用任何关系!若是你们还要带着老人孩子来闹!可以,只是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当然我们也不是狠心的人,对于不知事的孩子我们可以放过他一马,但是这老人吗?大不了打折了腿丢出去,我们不差钱,更养得起一个瘸腿的老人,给她养老送终。”,说到这里,她还若有所思的撇了一眼被她按再地上的老太。
安安的目光很冷,如同打量货物一样,饶是这老太活了一辈子,也第一次见到这种小姑娘,面上瞧着白白净净,娇娇软软的,内里却是个心狠手辣的。
那老太被瞅的一激灵,下意识的蜷了蜷腿。
安安继续,“不知道老太太你若是瘸了以后,你那孩子可会养活你?”,攻人当攻心,安安不信这种不要脸的老人,家里的孩子会有多孝顺。
若是这老太太当真瘸了,以后的日子可有的磨。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老太太立马挣脱了安安的手,把兜里面的五块钱扔到了那壮汉面前,拔腿就跑,临走前,还不忘骂骂咧咧,“我不做了,五块钱还给你!”,老太一走,旁边吃着糖的孩子,顿时一惊,跟着老太身后就跑。
这没了老的和小的,剩下的就是这俩年纪轻轻的大汉了,年长一点的叫许鸿才,年纪稍小一点大叫许鸿运,是许黑子的堂哥,亲亲大伯家的孩子。
看到这里,大家哪里还不明白的,这明明就是托啊!
还是这许鸿才和许鸿运请来的托,专门来这铺面面前捣乱的,目的就是为了跟以前一样,继续把铺面原来的主人给赶走,那么这个铺面又再次回到了许黑子手里,他们在熬几年,就不信,这许黑子不把这铺面还给族里面。
这两个大汉是一对兄弟,严格算起来还是许黑子的堂哥,只是因为铺面的问题,两家已经彻底的闹翻。
老实说,这许鸿才和许鸿运两个人生的高大威猛,再加上伸手不错,起码以前来了那么多次,每次都是把铺面的老板给吓的屁滚尿流的,只有这次是例外,他们两个一个被陆衍踹在脚下。
另外一个被许黑子给掐住了脖子,原本在外面给自家母亲抓药的许黑子,一听到族里面的人竟然带着人来到铺面找茬来了,当即药也不抓了,直接往铺面赶。
只是他到的时候,就发现已经被安安他们搞定了,对于外人来说,这里面最难缠的就是那一老一小了,老人碰不到,小孩儿更碰不得。
偏偏遇到安安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怪物,先用几颗糖把小孩儿给哄住了,在安安眼里,这五六岁的孩子,知道什么?不过是跟着大人一块,大人怎么做,孩子怎么学而已。
但是那老太太就是个心黑的了,瞧着那轻车熟路往地上躺着的模样,明显都不是第一次了,安安自然不会手软,那老太也没想到,以前最怕碰着她的那些人,如今却主动贴了上来,不仅如此,还拿着刀在她脸上晃悠,更要打断她的腿,老太不过是色厉嫩茬的样子。
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怕啊!
她来帮忙不打紧,为了五块钱丢了命可就不划算了。
更何况,那一句古话总是没说错的,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安安就是这种不要命的,有一点安安的分寸掌握的很好,她不会下死手,不过是恐吓一番罢了。
没想到还真让她给猜对了。
老太太跑了,安安慢悠悠的把刀子给收了起来,巴掌大的刀子直接被她给收到了口袋里面,但是经过这一茬,旁边的人看着安安的时候,眼里带着明显的敬畏。
连带着之前有些瞧不起安安的张老头和程烟枪两人都互相对视一眼,当真是出乎意料了,小姑娘家家的,手段都是个狠的,难怪家里人会放任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来开铺面儿。
安安对于旁人的敬畏不以为意,这本来是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想要在上海开铺子,有李静跃的帮助是其一,其二是她自己要立起来,不然第一天开张就有人敢在铺子门前撒野,他们若是不处理好的话,往后会有更多的人来找茬。
李静跃看到这里,已经由以前看待晚辈的目光,转成了敬佩,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能有这等果断的手腕,临时应变能力,当真是不容易,他又看了一眼自家外甥女,徐程程此时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显然是被惊着了,李静跃叹口气,果然,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区别了。
安安走到了陆衍旁边,陆衍脚下踩着的是许鸿才,他下脚颇重,一脚下起估摸着许鸿才的半根肋骨算是塌了,许鸿才疼的直哼哼,却没人理他,他只能求救的看向许黑子,“黑子啊!我是你三堂哥!你不能让外人来欺负我啊??”
许黑子手中掐着的许鸿运也跟着,白着眼睛,眼看这上气不接诶下气的,他不忘威胁,“黑子,你在这样,把我们老许家的人都给得罪了,往后你妈死了,进不来许家的祖坟!只能当个孤魂野鬼。”
他要是不提许黑子的母亲还好,一提自家母亲,许黑子的手上的力度就加大了几分,显然是带着怨气的,“我们不稀罕老许家的祖坟!”,许黑子生的高大,早些年又当过兵的,手劲儿和一般人自然是不能比的,眼见着许鸿运的牙齿碰着牙齿,咯咯吱吱的咬个不停,眼见着就要翻白眼晕过去了。
安安喊了一声,“黑子哥!”,这一瞬间,许黑子瞬间回神,一把把手上的许鸿运给丢了出去,还不忘在踹一脚,“还不滚!”,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杀人了,他之前掐着许鸿运的时候,是当真的起了杀心的,就是这俩白眼狼,小的时候不知道在他们家吃过多少顿饭,自从他爸走了以后,这俩所谓的堂哥带着头来欺负他们这一支。
他妈妈更是不知道受了多少的气。
安安知道许黑子的心里有恨意,她立马反悔了,张嘴就道,“要不,黑子哥你去把那许鸿运打一顿出出气?”,一听还要挨打,许鸿运也顾不得自己脖子疼的要死,喘不过气来,连滚带爬的往街道上跑,生怕许黑子跟过来揍他。
甚至连他哥哥许鸿才都不管了。
许黑子故意,“要不我把他的腿给打断了?让他以后在也不能来铺子面前找茬!”
许鸿运别的没听到,就听到了打断腿三个字,跑的更快了。
只留下一个许鸿才一个还跟死狗一样,被陆衍踹在脚下,安安蹲下身子,从兜里面摸出来了之前那把小刀,又开始了之前的动作,有一搭没一搭的瞧着许鸿才的脸,许是那刀锋太过锋利,一不小心就刮破了许鸿才的脸,鲜血汩汩的往外冒,安安猛地瞪大双眼,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轻声,“呀!抱歉,手滑。”
陆衍看到安安这副爱玩的小样,他笑的宠溺,“调皮!”
许鸿才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胸口处痛的要死不说,冷不丁的,脸上火辣辣的,接着滴答滴答,那鲜红的血液从脸颊上滴了下来,越来越快,地上很快就滴了不少的血出来。
许鸿才勉强抬起手,指着那鲜血,颤抖,“血?”,接着双眼一翻,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啊!晕血啊!真不经玩!”,安安若无其事的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了一个手绢,把那刀子上面沾惹的血迹擦的干干净净的,她乌糯糯的眼睛满控诉,“衍哥!我还没玩够!”
陆衍踢了踢地上晕死的许鸿才,安慰,“乖!下次若是在有不长眼的人过来捣乱,你尽管玩!”
这俩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把周围看热闹的人吓的一激灵,这哪里是人啊!这明明是魔鬼。
你见过哪里十几岁的小姑娘随身带着刀的,看见不顺眼的人,刀就被拔出来了,明明都已经把人给吓的晕死了过去,这小姑娘还一脸无辜的控诉自己没玩够。
偏偏那男的也是变态,竟然还说下次继续,尽管玩。
不用安安他们去交代,不多会,看热闹的人都散的干干净净的,至于晕死过的许鸿才则被许黑子当做两百斤的猪肉给扛起来了,显然是打算大闹一下许家的。
许黑子走的时候,还抱歉,“老四,弟妹给你们添麻烦了。”
安安笑眯眯的,“没有没有!只是下次多来几个,让我玩够了最好!不然这种玩了一半,人没了,一点都不尽兴。”
许黑子,“……”,我滴个娘呀!!老四这是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小怪物当媳妇啊!太可怕了!
已经要离开的众人,听到安安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脚底下跟抹油了一样,跑的更快了,这新开张的铺子老板,怕是个女疯子。
还是那种面上乖巧的小姑娘,内里实实在在的女疯子。
见到众人都散开了以后,安安无辜的耸了耸肩,“太没趣了。”,她不过是开玩笑啊!怎么说走就走。
陆衍偏头看着安安,眼里面闪着温柔,“可玩好了?”
安安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陆衍正是知道这丫头玩心大起,才从一开始就把战场给清理了出来,让安安一个人玩个尽兴。
他算是明白了,这丫头哪里面上看的那股子乖巧,明明股子里面透着疯狂,谁敢惹她了以后,不顾一切的偏执和疯狂,不过这种个性鲜明,有血有肉的样子,越发让陆衍喜爱起来。
果真,自家的小姑娘怎么看怎么好,哪怕是汹汹的样子也是好看的。
安安眉开眼笑,“衍哥,还是你懂我!”
旁边的李静跃和徐程程两人同时咽了下口水,觉得要重新评估下面前的小姑娘了,徐程程率先开口,试探,“安安,是安安吧??”,平时在她眼里那么乖巧容易被欺负的安安,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残啊!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安安拍了小胸脯,骄傲,“是我!如假包换!”
徐程程伸手捏了捏安安的脸,陆衍在旁边死死的盯着徐程程那只手,眉毛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察觉到陆衍的目光,徐程程下意识的把手给缩了回来,她小心翼翼,“那你?”
安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把你也给吓着了?看来我装的挺像了,还挺适合扮演坏人的。”
徐程程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扮演啊!!”
安安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这般凶残的顾安安,徐程程接受不了,但是陆衍确实接受的了的。
转念一想,她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出格,徐程程会这般反应也不足为奇,甚至还有李静跃,安安笑眯眯的又恢复了平时那副乖巧的模样,她骄傲,“小舅舅,往后不用怕许家的人来捣乱,他们来一次我打一次,来一双我打一双!”
这般孩子气,让李静跃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失笑,“那我可要谢谢女打手顾安安了。”
“不谢不谢!我这是为自家办事!”,安安这番俏皮的样子,顿时把李静跃和徐程程两人之前心上留下的阴霾给驱散了。
坏人终于给赶走了,铺面儿也安静了下来,几人陆续往回走,到了里面没了外人,安安直接了当,“小舅舅,你打算几号让铺子开张?”
李静跃怔了一下,没想到安安这么急,他说道,“裁缝说的是明天才能到位,至于布料我已经让往日的认识的人,在往上海运了,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到,最迟要明天!”
安安若有所思,“从周围找一些没闲赋在家的小嫂子吧!要针线活好的,最开始三五个人就成,就在咱们这铺面后面,开一个小屋子出来,专门给这些小嫂子做衣服用,至于缝纫机,你看你那边能从服装厂弄到退休的二手机器吗?弄个三五台过来,让老裁缝先带一带这些周边的小嫂子,如果上手了就直接做吧!至于图稿,我晚上回去先临时赶几副出来,到时候就照着图稿来!”
安安似乎把自己能想到的地方全部都想了一遍,她补充,“若是看还差些什么,一并说出来。”
李静跃都是在想安安这话里面的可行性。
徐程程好奇,“安安,为什么要找小嫂子?”
“因为她们闲赋在家带孩子,比任何人都需要一份工作,而且年纪轻轻比一些婶子用起来更顺手一些。”,也更听话一些,这是实话,安安现在的身份转变成了一个商人,她要想的是利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