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央的话让周围的氛围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连丰轻扬的手都滞了滞,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侧眸看向她。
“我觉得丰夫人说的话一点都没错,像丰先生这么优秀的人,在我身上耗着干什么?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的大小姐,就是一介平民,确实配不起丰少爷这样的人。”她扯了扯嘴角笑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丰轻扬的语气有些渗人,连一向温文儒雅的桃花目都变得清冷。
夏未央也不理他,直接拿起合同跟红章,按下了手印,又恭敬的把手上的合同递到于媛手上说道,“丰夫人,这签字我签了,您以后就放心吧。”
……
连于媛都是有些错愕的,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本来还死活不肯一直到现在就完全肯了的。
难不成是在卖苦肉计给丰轻扬?
她还没想明白,手里的合同就被丰轻扬抽过,直接拿出裤兜里的打火机,点燃合同的一角,整个合同就开始烧起来。
“轻扬,你发什么疯?”于媛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丰轻扬手里已经碎成一地的合同,睁大了眸子。
丰轻扬把手里的合同一点点合同仍在地上,看了一眼站在身边有些木讷的夏未央,拽起她的手,说道,“妈,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好,喜欢她也好,只是玩弄她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任何人无关。”
说完,直接把夏未央带出了房间。
夏未央被他一直拖着往前走,外面的路灯坏了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还下着雪,因为是大年三十,家里面都点着灯,可是路上确实没什么人的。
“丰轻扬,你放开我。”夏未央轻叹了一口气,想用力从他手里抽出来,却还是被他紧握着,“你松开我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丰轻扬的脚步愣了一下,随后又毫不犹豫的往前走,走到车门口把夏未央整个人都塞到副驾驶上,然后整个车门锁上。
他疯狂的踩着油门,车一直往前开,夏未央看不清楚前面的道路,只好被迫扣上安全带,紧张的闭起双眸。
“你,丰轻扬你疯了吧?”她大喊着,可是丝毫没有阻挡男人踩油门。
“我是疯了,我已经快被你们彻底逼疯了!”
不知道开了多久,也不知道飙了多久的车,一直等到丰轻扬把脾气都发泄出来,他才把车停在一个江边。
“怎么样?现在消气了么?”夏未央解开身上的安全带,问道。
“恩。为什么签字?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廉价?”他问。
“不是的,丰轻扬我们的结局就应该是这样,我拿到钱,远离开炎州城,而你好好的准备娶薄锦心。”
夏未央异常的平静,紧接着又说道,“你妈说的对,我贪图的就是你的权势跟你的钱,还有……签了合同的话,你知道的,我可以拿到那些东西,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离开炎州城的事,艾小纨知道么?”
夏未央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他的侧脸,江边的路灯罩着他的脸上被他本来就五官分明的脸照的更加立体,让她莫名心上一动。
“夏未央,你可真狠,你狠起来的时候谁都比不上你,可以抛下所有的一切走。”
连艾小纨,她最好的朋友她都无所谓 ,这里还有什么是她抛不下的?
“对啊,我真的狠心,我狠起来自己都怕。”
她笑的更加欢快,脸上找不出一丝难过的痕迹,可是心里却刀搅般的疼痛。
她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丰轻扬了,也承认自己离不开他,想起要离开他的时候,心里真的很难受,她想要一辈子都待在他身边,可是无奈,他们两个只不过是协议上的关系。
“你在乎我么?”丰轻扬轻叹了一口气,也顺势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这个安全带真是勒人,快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不在乎。”她极其咬着这三个字,像是怕丰轻扬听不到一般。
“哦,既然这样的话,我现在跳江的话,你是不是也完全不会在乎了?”他把头看向外面,这是炎州城最大的一条江,特别是晚上的时候根本就见不到江岸。
“你说什么?”夏未央都怀疑自己听错了,惊讶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外面。
跳江?
他是真的有病么?拿这种东西威胁她?真以为她是三岁小孩了呢?
“我就是问你,我现在跳江了,你是不是也完全不在乎。”丰轻扬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桃花目对上她的。
深冬的夜晚本来就寒冷,更别说是在江边了,如果开着窗,夏未央都会瑟瑟发抖起来,更别说这江河里的水。
“噗。”她笑出声,弯了弯眸子,说道,“丰轻扬,你真的有病了吧?不就是我签了那玩样,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啊?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丰轻扬看着她,深邃的桃花目眯了眯,没说话。
这样的眼神让艾小纨觉得害怕,皱眉问道,“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爱这个字是她随口冲出来说说的,可是又有点期待,她跟丰轻扬之间一直都是肉体上的交易,如果涉及到爱的话,也恐怕是她自己的单恋。
“我现在就问你,我跳江,你会在乎我么?”
夏未央听着他的话,撇嘴说道,“不会。”
这两个字异常坚定,她不想在这么继续下去了,再说时间也快到了,等过完年以后再没几个月,他们就会分手,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早点把话说开了好。
“哦,我知道了。”
丰轻扬摇下窗户,望着外面的大学,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湖面,湖面上结了一层冰,他开门走下去。
“丰轻扬,你去哪里?”夏薇也皱了皱眉,看着他的样子,心上莫名的一紧。
这个男人不会真的跟他说的那样,要跳江吧,这也太幼稚了啊?
“你不是说你不在乎我么?不在乎我就不要管我。”说完,他脱下外套,纵身一跃,直接跳入江水里,溅起了很大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