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瑟瑟被吵醒后,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有好一会她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只是随着那呻|吟声越来越明显,她激灵了一下,彻底醒了。
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某人给缠住了,而且是八爪鱼那样的缠。
睡着之前,虽然他也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用双脚紧紧压着她的双腿,但两人之间并不是毫无缝隙的。
可现在,两人这姿势实在有些难以言齿——他的一条大腿挤进她的双-腿之间,另一条腿缠着她的小腿,一只手紧紧箍在她的腰身上,另一只手则压在她的胸|脯上。
辛瑟瑟脸“腾”的一声就红了,这流氓,睡着了还占她的便宜!
辛瑟瑟真想一脚将他踹开,可考虑到他身上的伤口,只好咬咬牙忍了,她伸手想将他的手臂挪开,却将压在她身上的人给惊醒了。
“怎么了?睡不着吗?”安枫墨黑眸迷离地看着她。
他被喂食了软禁散,二十个时辰内,不仅武功尽失,而且五感也会比平时迟钝很多,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被呻|吟声吵醒的原因。
辛瑟瑟看了他一眼,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平时的听觉十分敏锐,有一丝风吹草动,他都能够知道,可今晚却睡得如此沉。
不过辛瑟瑟也没有深究,以为他只是失血过多,还有因为劳累所以才会降低警觉性。
“如梦那边好像有声音,我要过去看一下。”辛瑟瑟一边解释,一边坐起来。
安枫墨这才听到如梦那边传来的时断时续的呻|吟声,眉头蹙了一下道:“本王陪你过去!”
辛瑟瑟按住他:“我先过去看看,如果有需要我再叫你。”
安枫墨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因此并没有逞强:“好,那你小心一点。”
辛瑟瑟点点头,站起来就朝如梦那边走过去。
只是她刚走了两步,还来不及绕过大石头,就听到如梦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姐,你不要过来,奴婢一个人能搞定!”
如梦的声音有些急促,仿佛很怕她过去一般。
辛瑟瑟脚步停在半空,蹙了一下眉头道:“夜七是不是发烧了?你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忙吗?”
“不用,奴婢能搞定。”如梦还是那句话,只是她话音刚落,便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辛瑟瑟怔了一下,随即一个画面涌入脑海,没穿越前看电视剧,古人在郊外发烧生病,一般都是其中一方脱了衣服,用体温去温暖另外一方。
恰好一阵寒风吹过来,辛瑟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如梦该不会也是用这种方法吧?要不然她干嘛这么害怕她过去?
不过不管她是不是用了这个狗血方法,既然她已经开口了,那她也会尊重她的意见。
“那行,我回去继续睡觉,你有什么需要,你大声喊我一声。”辛瑟瑟应道。
“多谢小姐,不过寒夜沁凉,小姐快回去吧,小心着凉了!”如梦的声音听上去仿佛松了一口气。
辛瑟瑟应了一声,转身往回走,心里却忍不住为如梦担心。
如果他们两人真的有了肌肤之亲,按理说夜七应该为如梦负责,可夜七的心里明显没有如梦这个人,就算他因此娶了如梦,如梦未必就能幸福。
若是他不想负责,对如梦便是再一次的伤害,因此,这事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吃亏受伤的总是如梦。
不过这个是如梦自己选择的,她在做这事之前,应该想过后果。
辛瑟瑟心里叹了一声,抬头看到安枫墨正幽幽地看着她,一双黑眸比天幕上的寒星还要亮,吸引着人沉沦。
辛瑟瑟正想跟她说如梦的事情,可还没开口,就打了一个喷嚏,鼻涕都流出来了!
老天爷啊,要不要这么玩她啊?
一般女主角不是都很唯美的吗?睡觉不打呼不磨牙不流口水,哭起来梨花带雨,绝对没有鼻涕眼屎这些不雅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十分的完美。
为何到她身上来,总是如此的丢人?
辛瑟瑟有种抓狂的冲动,红着脸道:“你闭上眼睛,你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安枫墨虽然五感敏锐度降低,可他的眼睛没瞎啊,一早就看到她鼻子下方挂着的两条鼻涕,十分的滑稽。
只是这个时候他可不敢笑她,要不然这小野猫可是要挠人的:“嗯,本王什么都没看到,你把鼻涕擦了,快过来睡吧。”
辛瑟瑟脸燃烧一般,恼羞成怒道:“你这是自欺欺人,你要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怎么会知道那是鼻涕?”
“流鼻涕而已,本王不会笑你的,乖,擦了就快过来,小心着凉了。”安枫墨眼底波光闪闪,隐藏着笑意。
辛瑟瑟很想有骨气地不回去,只是夜晚的温度实在太低了,寒风一吹,她又连打了几个喷嚏。
她刚擦完鼻涕,将帕子丢出去,身后就伸过来一双大手,箍住她的腰身,将她往后拉过去。
“你起来干嘛?要是拉扯到伤口怎么办?”辛瑟瑟瞪他,拉着他的衣领要检查他的伤口。
安枫墨抓住她的手,薄唇微勾道:“不用担心,没拉扯到伤口,本王担心你恼羞成怒跟自己过不去,所以本王得过去给你一个台阶下。”
辛瑟瑟噘着嘴白了他一眼:“你才恼羞成怒,你全家都恼羞成怒!”
安枫墨揉了揉她鸡窝一样的头发,四肢重新缠上她。
辛瑟瑟脸有些发烧:“你挨那么近干嘛?睡过去一点,我告诉你,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
安枫墨沉沉的目光往她胸前扫了一眼,戏谑道:“胸无二两肉,你以为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本王惦记的?”
什么胸无二两肉?
鄙视她胸小啊?
很气!
虽然她的胸没有辛四娘,还有凤朵娜那么波涛汹涌,可她好歹也是34B啊,至少也有三两肉以上!
辛瑟瑟怒目,横眉冷对:“这么委屈,那你去找个奶牛抱啊,你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干嘛?”
安枫墨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也不用自卑,虽然你发育不全,但本王不会嫌弃你的。”
要不是看在他伤重的份上,辛瑟瑟真想一拳揍歪他的脸:“谁要你稀罕!本仙女天生丽质,多的是稀罕我的男人……”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安枫墨紧紧箍在怀里,紧得她差点不能呼吸。
“你想也别想,你这辈子只能是本王一个人的!”安枫墨目光沉沉,霸道地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知、知道了,你开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辛瑟瑟不敢用力推他,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安枫墨松开她一点,只是四肢还是缠着她,仿佛怕她逃跑了一般。
“你属狗皮膏药的吗?就不能安静地做个美男子?一定要这么缠着才能睡觉?”
辛瑟瑟很是嫌弃他,但又怕扯到他的伤口,并不敢用力挣扎。
安枫墨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呵气道:“乖,再闹就要扰人清梦了。”
他的热气喷洒在她耳朵后面,她轻轻哆嗦了一下,耳根一下子都红透了,咬着牙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开口。
安枫墨看着她红粉透明的耳朵,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夜风习习,林间传来树叶哗啦的声音,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叫声,让这夜晚显得越发静谧。
辛瑟瑟窝在安枫墨怀里注意着如梦那边的动静,如梦那边很安静,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呻|吟声,其他就没有了。
辛瑟瑟眨了眨眼睛,眼皮越来越沉重,很快又沉入了梦乡。
辛瑟瑟这边睡着了,如梦那边却睁着眼睛到天亮。
就如辛瑟瑟所猜测的那样,她的确脱了两人的上衣,用体温去温暖冷得瑟瑟发抖的夜七。
女子贞节有多重要,她心里自然明白,夜七心里不爱她,她也非常清楚,可她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这个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死在她面前。
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了,她会看不起自己,余生的岁月里,她也不会开心,她会一直活在内疚和痛苦中,她也将没有办法去面对视她如姐妹的如画。
如梦垂眸看着怀里的男人,目光扫过他紧闭地双眸、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他有些干裂的嘴唇上。
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年,她七岁,他六岁。那时候的他,瘦瘦小小的,看上去好像只有四五岁,可一双眼睛却闪着狼一般的桀骜不驯。
还记得那一天,师父将他交到她的手里,对她说:“夜七以后就是你的师弟,你可要好好照顾他。”
她那时候清脆了答应了师父,从此将夜七当作亲弟弟一般来照顾,她将夜七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冷九都吃味了,她每次都笑着说:“夜七是我弟弟啊,我不疼他,谁疼他啊?”
起初她是真的将夜七当作弟弟来看待,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夜七渐渐长大,长成了一个高挑俊朗的少年,他总是冷冰冰的,不言苟笑,可他对她却是最亲近的。
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时,她已经无法自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