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苏黎世湖又迎来了一个雨季，淅淅沥沥的小雨如三月的江南，迷离了游人的眼，项天歌伏在栏杆上，将手中的食物一点点抛洒在湖面，引来成群的白天鹅争相吃食。
    吃完食物的天鹅展开洁白的羽翅，一边在水面上婆娑起舞，一边引吭高歌，蔚蓝的湖面上漾起一朵朵水花，像一个绮丽的梦在雨幕中瞬间绽放。项天歌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地打动了，她转过身对身后为自己撑伞的男子说道：“真是太美了，我从来不知道天鹅也会跳舞。”
    张雨泽弯起唇角，单手将她揽进怀里，温柔的呢喃在耳畔响起，“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呢。”
    “哦？”项天歌菱唇微启，仰头看向他，“比如说呢？”
    “比如说……”张雨泽故意拉长声调，潋滟的桃花眸里注满了浓情蜜意，“比如这个！”一个精致的首饰盒不知何时跑到了他的掌心。
    看着项天歌微微吃惊的表情，他魅惑的一笑，丢掉手中的伞，突然单膝跪下，将手中的戒指擎至项天歌面前，满目深情的说道：“天歌，我爱你，嫁给我吧！”
    突如其来的求婚，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项天歌一时间有些懵了，她看着周围那些眼带笑意驻足而观的游客，向来处惊不变落落大方的她竟然像个羞涩的小女孩，赧红了脸。
    “你先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呢！”项天歌伸手要去拉他。
    “不，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张雨泽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而执着。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快点起来……”项天歌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接过张雨泽的戒指。
    “oh yes！”张雨泽振臂一挥露出胜利的微笑，他抱起还处在幸福云端的项天歌，开心的旋转，旋转，如丝细雨为他们织起一道温柔的情网。
    直到人群渐渐散去，张雨泽才将她放了下来，项天歌靠在他的肩头，久久不敢睁开眼睛，幸福的眩晕，真希望这个梦可以做到天长地久。
    “来，我帮你戴上。”张雨泽托起她微凉的手，项天歌却是狡黠的一笑，缩了回去，“戴上可以，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谈条件！”张雨泽顿时很受打击。
    “怎么？不答应啊，不答应那戒指还你好了。”项天歌说着还真将戒指塞进了他手中。
    “喂，我又没说不答应，你这是干嘛？”张雨泽这次是真的急了，疾步上前拦住项天歌，见她并不是真的生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有些讨好的笑笑，“好啦，你快点问吧！”
    项天歌忍住心底的笑，故作严肃的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从在医院里遇到你的那一刻。”张雨泽笑着脱口而出。
    “医院？”项天歌在脑海里快速的搜索着有关医院的记忆。
    “是的。”张雨泽撩起她被雨水打湿的卷发，目光沉沉的说道：“那天也是一个雨天，我们在走廊上不期而遇，你当时穿了一件很漂亮的宝蓝色套裙，湿漉漉的卷发随意的垂落在肩头，你冲我微微一笑，像朵雨后的蓝莲花，高贵中透着沉静和优雅，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身影将是我今生瞩目的焦点。”
    好熟悉的话语，项天歌猛地记起那张卡片，她急急地问道：“这么说我办公室里的那些花都是你送的啦？”
    “不是我难道你还真以为是季越风吗？”张雨泽一想起那个曾经让他无比抓狂的家伙，就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提到他，“好啦，第二个问题已经回答完了，现在开始第三个！”
    “喂，不带你这样耍赖的，这明明就是一个问题嘛！”项天歌难得的露出一副小儿女情态。
    张雨泽宠溺的拍拍她的肩，“好好好，下一个，下一个。”
    项天歌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这个困扰了她好久的问题问出口，“你是怎么知道我鞋子尺码的？”
    张雨泽微微一愣，看着她一副寻求真相的急切模样，扑哧一笑，“那天我在地下停车场捡到一双水晶鞋，然后我就按照这个尺码开始寻找我的公主了。”
    项天歌怎么也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她曾为此做过不下十种猜测，比如从她的蜜友中问来的，比如碰巧猜来的……总之没有一个会是这样得来的，现在再回头想想，一切仿佛都是天意，如果不是因为那双高跟鞋，也许她永远也等不到那个手持戒指向她求婚的男人。
    “为什么是公主不是灰姑娘？”项天歌秀眉一扬，高声问道。
    “你想啊，丑小鸭都可以变成白天鹅，灰姑娘穿上我送的水晶鞋当然就是公主了。”
    “狡辩！”项天歌嗔了他一眼，心里却是蛮享受的，“那好，最后一个问题，杭州雨夜的那一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嘛……”张雨泽摸摸鼻子，觉得还不是该坦白的时候，他狡黠的一笑，“当然是心有灵犀了。”
    “我不信！”项天歌再次仰起头，澄澈的眸底已聚起星星点点的笑意。
    “为什么不信？”就在这时项天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雨泽看着那串曾花费了他不少心思的雨霖铃，有些心虚的错开目光，捡起不远处的伞，重新为项天歌撑起。
    “什么？要马上手术？小陌，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项天歌握电话的手忍不住抖起来。
    “……”
    “好，我知道了，你先替我签上字，我这就想办法，看能不能赶回去……”
    “天歌，出什么事了？”张雨泽看着项天歌瞬间惨白的脸，一颗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妈心脏病突发，小陌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说要立马手术，正等着家属签字呢！”
    “你别慌，告诉我在哪家医院，我让丁克先赶过去，我们现在就买回去的机票。”张雨泽拉起她冰凉的手，边走边说。
    “是在中山医院，我一个人回去就好，后天还要和德方敲定合同，你不能离开！”
    “合同的事我再想办法，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张雨泽拿出手机，相继打了两个电话，“放心吧，丁克和中山医院的院长是旧识，他们一定会安排最好的医生为你母亲手术，现在我们就去机场，看能不能赶在明早就到上海。”
    “雨泽，谢谢你！”项天歌的手心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眼看着就要摧毁那些伪装了20年的坚强，她脖子一仰终是将眼眶中的酸涩逼退了回去，转首对他露出清浅的一笑，“你放心吧，我一个人能行的，为了蓝海，也为了我们共同的梦想，你必须留下，我不想再因为我，而让蓝海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要再逞强了，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的去面对的，合同再重要也没有亲人的生命重要！”张雨泽握着她的手始终不曾松开。
    “雨泽……”项天歌的声音有些哽咽，心底的那道防线终于被他的真情彻底摧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那些所谓的爱情考验，至此终于可以画上圆满的句号。
    “好了，就这么定了，我们先回酒店拿护照，合同的事稍后我会和德方代表沟通的。”有如仙境的苏黎世湖畔，一对十指相扣的亲密身影渐渐地消失在飘渺的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