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段正骑这么心疼你,不会让你去冒险!”罗大嫂立刻拒绝。
看着罗大嫂干涸的唇,倪妹倒了清水递了过去,低沉着嗓音:“所以我才让你帮我,瞒住他,给我几日,一旦寻到解药,马上回来。”
罗大嫂闷不吭声,极为不悦。
“这次周海与齐天署正面对抗,齐天署无暇顾及其他,这是最好的机会,一旦错过,后果不堪设想。”
手臂上的力道松开,罗大嫂已经离她远去,没有说话。
屋门被打开,罗大嫂如同丢了魂一样出去,连罗壮都没搭理,去厨房准备午饭。
倪妹出来时,罗壮和娄山正以奇怪的眼神看着罗大嫂,没有多久,就收了回去,娄山余光扫到倪妹,顿时浮现喜悦,招了招手:“林娇,你出来了,我们正好有话要对你说,周海入宫已经几个时辰了,我们想去打听打听消息。”
罗壮与娄山异口同声,好不容易达成了共识。
“你去不去?”
她犹豫了,看了眼厨房的方向,义无反顾地戴起了面纱,准备随着二人出去,恰好段正骑看见她的动作,将她拉住,目光平静,摇头。
示意她不可出去。
“这位公子,虽然你收留我们,我们感激,可是你也不能限制林娇的自由,她是你的什么人?”娄山等得有些不耐烦,回头就冲着段正骑不客气地嚷嚷,引得院里多人的目光。
“林娇?”这个名字第二次出现在段正骑耳里,他饶有兴致地呢喃一声,又噙着笑容,肆无忌惮地盯着她,在等她的回答。
“恩。”她低吟一声,默许此事,段正骑已然明白,她只觉他的笑容又爽朗了几分,“你们出去吧,我与她还有其他事。”
“罢了罢了,你们的秘密多,瞒着我的不止一两个,好在我心情甚好,只要周海死,也算让我娘和村民泉下有知。”娄山瞥了段正骑眼,被段正骑的气息震住,不敢多言,扭头就带着罗壮出门,倪妹还能听见娄山的询问,“林娇和那个男子什么关系?”
“妹儿,我不知你的真名,竟不知你与真名实在不合。”
她也不意外,反而挑了挑眉:“我不娇柔?”
曾有多位好友也说过此事,她也没在意,名字而已,现在已经习惯倪妹二字,所以对倪妹这两个字亲切了几分。
“那倒不是。”他轻言一声,轻车熟路地揽着她的腰,飞身跃起,在京城穿梭,再好的阳光,也挡不住一路刮过的疾风,急而冷冽。
“妹儿,你后悔吗?”贴在她耳侧的呼吸吹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极为陌生,不由的战栗,她咬着唇点头,甚是理智,“我不后悔。”
“好!既然如此,我就带你去见见他。”
得到他的回答,她腰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穿梭跃过,她的脚下落在平稳的软垫上,睁开眼时,四周有些黑暗,没有阳光,这是一辆马车,四周都铺满软垫,而她已经坐在软垫上,双手紧紧扣着。
她冰凉的手指,划过软垫,正要挑起窗前的帘子,就被段正骑扣住手腕摇头:“妹儿,这是宫门,你且小心。”
她坚定点头,手腕上的力道才松开,她细微的双手,挑起帘子一角,看清外面的景象。
威严的宫门城墙,阻挡众多马车的前行,大臣的马车全都停在宫门外,而她正身处在其中一个马车上。
虽然不知段正骑是怎么办到的,但他们能在宫门,已是不易,平日里宫门,根本没有闲杂人等出现。
更何况消息没有传出来前,宫门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地方。
她微微侧眸,注视着他的脸,心情复杂。
宫门守卫森严,宫墙上下都有重兵把守,无人敢动,这一等足足半个时辰,她如坐针毡,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直到半个时辰后,宫墙里才走出一道身影,惊得她身影后退,转眼就恢复了平静,只是嘴角多了丝嘲讽:“他果然出来了。”
走出宫门的身影,高大勇猛,盔甲贴在身上显得更加有力,只是脸上凝结着阴郁,迎面向着马车走来。
她的手心,不禁蜷缩,将软垫扯捏出了深凹槽,目光越发清冷,强忍着心底的恨意。
这是她惨死后第一次认真打量周海,褪去了憨厚老实的模样,留有的只有无尽的算计,这样的男人,为何欺君之罪也能全身而退。
缘由她自是不知,可是周海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宫门,足矣证明,周光输了。
她看得更加入神。
周海没走两步,就停住了,阴冷的眸色突然变柔,从宫墙里面,走出一个娇小玲珑的宫装女子,精致的妆容,三千发丝被金步摇装扮的栩栩如生,步伐轻盈,那人攥着手帕,双颊红润,双眼含泪,通红地看着周海。
她早就死了的心,因为连城的出现,也犹如重击。
眼睁睁看着连城不顾礼仪当为侍卫的面,扑入周海怀里,眼泪断线般流下来,声声哭诉着什么。
倪妹已经麻木了,气息越发冰凉,直到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双眼,隔绝她的视线,将周海与连城彻底从她的眼底赶出去,是段正骑在帮他。
她生硬地坐着,眼中的黑暗并未让她害怕,反而觉得心安,好闻的草药味从他的手上传来,层层扑洒在她鼻子上。
片刻后,光芒透过他的手掌落入她的眼里,她微眯眼,逐渐适应。眼前的手掌已经离去,宫门的二人也分开,一副依依不舍地模样。
连城公主不愧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美如娇花,虽不如元苑湘那般惊艳,也娇小玲珑,引人怜惜。
她在周海的眼中,发现了周海当初待她一样的温柔,可是如今,温柔是对其他女子的。
她的嘴角又冷下几分,凭什么周海过得舒坦,而她受苦受难,那样的痛,她定会十倍还给周海。
“妹儿,你没事吧?”
听闻段正骑的关心,她才软下几分:“没事,我们早就猜到他能全身而退,只是没想到,他毫发无损,连城公主也待他如初,似乎根本不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