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冬闻言抹干眼泪,努力笑道:“那我明天再熬一炉药膏给您。”
“不用啦!有药方在,伯爷家也能自己熬制了。”钱一山捋着胡须笑眯眯说完,才又叹了口气道:“好孩子,你爹娘那脾气我了解,你受了什么委屈跟伯爷好好说说。”
“大伯爷,爹娘、大哥、三哥都是我的骨肉亲人,只要能给我一条活路走,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我都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他们连一条活路都不肯给我啊!呜呜……”说着说着,钱冬好似伤心至极般哭了出来。
并边哭边道:“我三哥前些日子为了钱对晋家做了些不体面的事情,招惹了人家府内的二少爷,还把我以订婚的名义卖给了晋家,后来为了摆平这件事,爹娘、大哥都搭了不少钱,让三哥才得以脱身,只是晋家毕竟是县里大户,退婚的事他们都舍不得……”
钱冬在哭诉中,巧妙的把事情截搭了一下,令不知情的外人听起来,好似是钱荣华对晋家干了什么缺德事,还越过父母把亲妹子卖给了人家,然而钱家老两口不但没怪三儿子,反而花钱摆平了他的事。
却对唯一的女儿因为晋家门第高,舍不得错过跟人家结为亲家的机会而不管不顾,好不容易她说动了老两口想要退婚,却没想到晋家竟然拿出高价聘礼和一个九品县衙主簿的官位做交易,也要买她过去给被钱荣华算计的晋二少撒火。
而刚刚钱家老两口、钱光宗三人明明得到了王媒婆的提醒,知道她过门后肯定过的生不如死,或者连活都不一定能活,却因为那个九品主簿的官位,他们三个都无视钱冬嫁过去后的死活,把聘礼给接下来了。
而‘一直委屈求全的钱冬想要活下去’,不想嫁入晋家这个火坑,所以才出来求爹娘在一切可挽回前,把聘礼退回。
这种巧妙的截搭说法令钱家人感觉有什么不对,却又找不出可以辩解的地方,钱八亩知道这个闺女聪敏,如今钱桃花揭露了这门亲事里的龌龊,肯定惹怒了她,令她现在开始对付他们,但偏偏他想不出任何说法,把钱冬这种处处把自己放在理上、被牵连、受委屈者位置上拉下来。
因为他一旦详细说明的话,他家老三烂赌、欠下巨债、给人下毒等减不了光的事就会彻底暴露,连大儿子在其中使得心机也会显现,然而到时他就算说是一切是钱冬出的主意也没人相信,反而会觉得他们故意把责任推到一个小姑娘身上……
生平第一次钱八亩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与此同时,他忽然胆寒的想,他闺女不会是在出主意的时候,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特意将这些事做把柄,来拿捏自己?若是这样她简直太可怕了。
唐桂花没有她老头那么多心眼,自然想不到这些,在她听来钱冬这些话完全是颠倒黑白,明明是她出的主意,让老大浪费那么多钱,还把老三分出去、明明知道晋家失窃后,是她自己说不愿意先退婚,要等晋家的态度。
如今知道晋家不怀好意,竟然就把错的地方全推给他们,这闺女简直是个张口胡扯的白眼狼,公婆分家后,从来只有她整治别人,从没受过这气的唐桂花听了这些颠倒黑白的话来,立刻气得跳脚。
边伸手去挠钱冬,边骂骂咧咧道:“你这个白眼狼就会张嘴胡咧咧,早知道你这么贱,老娘生下你的时候就一把掐死你了……”
第50章 钱冬被惊呆了
“娘!您息怒, 小冬她也是太委屈了。”见她打过来,从练功后手脚敏捷一些的钱冬,感觉自己等他快要挠到时也能躲开, 所以就站在那里,做出一副孝敬父母, 父母责罚不敢闪避的孝女姿态。
却没想到就在这时,以前亲闺女被打, 也只敢替她挡着挨打的孟秋, 竟然敢一把拉住唐桂花的手, 边把她往旁边拽边劝道。
这一幕看得钱冬不由感叹母性的伟大,就算不是亲生, 亲自为过几年奶的原主对孟秋来说, 竟然也这么格外不同, 让她有勇气正面跟婆婆硬杠。
啧啧!如果他们不是女主的爹娘,自己一定会好好关照他们, 唉!不过就算是钱桃花的父母, 看在今日有勇气在凶残婆婆面前维护她的情分上,以后也要好好回报他们这份人情才好。
就在钱冬想着这些的时候,见以前面对她时只敢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违抗的二儿媳妇, 竟然有胆子再次反抗她, 怒极的她张牙舞爪的向孟秋扑去:“你这个贱人, 竟然敢跟婆婆动手, 反了你……”
“娘!我……”直到婆婆爱抓人头脸, 孟秋边挡着头脸边辩解,然而拽着唐桂花的另一只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钱冬的性格自然不是个能看别人替她受苦受罪的,何况自穿越而来,首次有人站到她面前做盾牌,仿佛要挡住一切伤害她的事,这令穿越后对钱家没有任何归属感,自然不会给予任何情份的钱冬十分动容。
若不是他们是女主爹娘,钱冬以后一定会跟他们走得很近,现在就算不能走的很近,她也下定决心,不管女主怎样,钱家二房、至少孟秋她是要保护好的,让她平安喜乐的过完这一生,她如此想,也是如此行动的。
在唐桂花伸手去挠孟秋时,立刻一脸为你好的表情拉住唐桂花的那只手,低声,却又恰好能令钱氏族长听到的声音道:“娘,别打了,当着大伯爷的面打人,大伯爷会生气的啊!”
“我管教自己的闺女、儿媳妇,关他屁……”从嫁过来就顺风顺水,一直没亲自体会过族长威严的唐桂花丝毫不怵的骂骂咧咧。
闻言眼皮子都耷拉下来的钱一山,看了一眼钱八亩道:“老八,你真是娶了个好媳妇。”
“老婆子你给我闭嘴,别—瞎—闹。”闻言钱八亩老脸一黑,冷声呵斥了唐桂花后,又赔笑道:“大伯,这老婆子不懂事,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的,您别生气。”
“生气……哼!没想到咱钱家出了你和俩儿子这么些能人,一个连闺女都能论斤论两卖,一个为了当官,狼心狗肺,一个整日胡作非为,没有少爷命,偏偏有颗纨绔少爷心,行啊!是我小看你们了。”钱一山冷哼一声道。
钱八亩被哼的一哆嗦,忙辩解道:“您老别听小冬瞎咧咧,我怎么可能把闺女……”
“爹!晋家的亲事还是退了!小妹这么好,就算退婚也能找到好人家。”与此同时,一直在山上找遗漏药草的钱耀祖也被孟秋让儿子们喊了过来,告诉了他前院的事,令他匆忙赶回来,进院张口就是这么一句,打断了钱八亩哼哧哼哧,没几句实处的辩解。
这话听得钱八亩、钱光宗脸色扭曲,他们好不容易能改换门庭,梦寐以求的结果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会放弃,应该说如今事情闹大了,钱光宗已经打算着就算得罪全族,他也绝不会错过这个能够当入品官的机会,反正只要当了这个官,就可去当地赴任。
这族规也管不到他,等他好好钻营钻营,升官发财,成了族内第一人后,这钱氏一族最后还不是他说了算,钱光宗这么想,钱八亩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从下定决心接聘礼后,就已经决定跟大儿子一起去当地赴任,做个官家老爷子享福去。
而就在钱家父子俩这么想的时候,知道有了那纸公文,不识字都能当官的钱荣华急切道:“爹,您这次可不能偏心大哥了,大哥是秀才,不用这纸公文,以后琢磨琢磨也能当官,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上面写上我的名字,这样以后咱家就有俩官了。”
他才不管族里怎么打算,钱冬那个死丫头怎么反抗,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他爹娘有心,就算他们把钱八亩的爹娘从大房请过来,也拦不住人家父母嫁闺女,他那一心改换门庭,把多少钱搭进去都不心疼的爹娘,会没这个心吗?
不知道这父子三人已经下定决心,就算背弃全族也要当官的钱一山听出他们父子几人的态度,冷嘲道:“我老头子来了这会儿功夫,也就你家老二说了句人话,老八我问你,晋家这门……”
“钱耀祖你这个蔫坏的混蛋,把我家孙女还给我。”正当钱一山开口问钱八亩晋家亲事的时候,人群后面忽然传来这么一声苍老女声怒骂,那声音太过尖利,令看热闹的人们不由纷纷让开。
钱冬正等着钱一山质问,好趁机跟钱家老两口划清界限,再嫁去晋家,并趁机令钱桃花被钱家人记恨,以后吃点教训,让她没胆子找自己麻烦呢!就被搅了局,搅局人骂的还是刚才痛快站到她这边,毫不犹豫维护她的二房钱耀祖。
这更令她心里不痛快,强压着怒火看向来人,然而这一看却令钱冬不由一愣,咦!出声骂人的怎么是张兰青她奶奶?现在钱桃花还没勾住鲁守山,他未婚妻张兰青也没黑化,怎么就招的他家的人闹上门了?
而且她还是一脸怒气,拉着村里唯一的接生婆过来的,那个接生婆被她拉扯着,露出一脸糟逼的表情,却在看到跟在后面一起匆忙赶来的张家几口人,尤其是捂着脸上巴掌印的张兰青她娘时,眼光发虚的模样,令钱冬感觉有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事情果然如确定预感那般,张家老婆子带着人、拉着接生婆怒骂着进门后,钱耀祖一脸不解的问:“张婶子,您这是说什么那?你家兰青不就在您身后吗?您问我要什么孙女?”
“明明用你家的傻儿子换了我的好孙女,你还装蒜,我就知道你表面老实、暗地里蔫坏。”张家老婆子这一句话骂出,令所有围观的人们炸了锅。
“傻儿子,难道是指她家那个傻孙子?”
“说起来那傻小子跟桃花是同年、同一天出生的。”
“难道那傻小子是钱耀祖的儿子,桃花其实是张大河的闺女?”
“看来是钱耀祖嫌他儿子是傻子,就换了人家的好闺女。”
“可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就看出傻来了?”
…………
在人们议论纷纷中,钱冬简直要惊呆了,急忙调动脑袋瓜去想有关这张家的剧情,以及原主记忆里有关张家的事。
在原主记忆里,张家几代单传,是村里的外姓独户,不过也因为几代没有分家,又只有一个儿子的原因,在钱八亩发家前,张家是村里的首富之家,只是这一辈娶的媳妇,也就是张兰青她娘刘氏婚后数年才生下张兰青。
可能是太着急生儿子了,开怀生下张兰青的第二年,她又生下了独子张秀青,并在那次生产中伤了身子,不能在生育,而刘氏这俩孩子,女儿张兰青模样秀丽、性格活泼,村里人缘不错,儿子张秀青却让张家一家子操碎了心。
因为他学说话比一般孩子晚好几年,七八岁才能说句囫囵话,而且能说话后,这智商就一直停留在那个阶段,读书读不下去、干活干着干着就玩起来,长到如今十三岁,什么都干不了,是村里唯一的傻小子。
整天只会跟比他小很多的孩子们傻玩,为了给张秀青看这傻病,张家前前后后不知搭了多少钱,从首富之家沦落到村里一般人家,也就那栋砖瓦房不逊色钱家,而奇怪的是,张家人对傻小子张秀青掏心掏肺的好。
张兰青的娘刘氏却十分厌恶这个儿子,平日里根本不管他,整日里这里求方子、那里求灵药,想要治好她不能再生育的病,因此村里人大部分都认为刘氏是因为傻儿子害得她不能再生,又是个傻子,才十分厌恶他。
而剧情里女主钱桃花前世时,这傻小子在他爹纳妾生子后失踪,生死不知,也就是说前世张兰青嫁入鲁家,鲁守山认祖归宗,靠女儿发家的张大河生了庶子后,这傻瓜嫡子就失踪了,女主重生后这一世,书里有关他的描写极少,最后一次描述是在女主出嫁前。
失去女儿,名声败坏的张家不知怎么发了笔大财,竟然买了跟女主买下的辛玉山相连的山,入股了女主的买卖,然后搬到了县里生活,书里面有关这段剧情,则轻描淡写,说是钱桃花见过张兰青刘氏几次后,因为一些旧事,决定照顾照顾张家,那么一笔带过。
第51章 招了?
当时看书的时候, 她以为那是女主对明知道男配命人糟蹋张兰青却没阻止, 最终令张兰青自尽, 她也因此得以跟鲁守山在一起, 嫁入豪门而产生的愧疚心理, 这才照顾张家人,现在听张家老婆子这么一说,再把这些剧情、记忆整理一下, 总结来看。
哪里是女主的愧疚心理, 估计很可能是后来被张家、或者说刘氏给勒索了,而且从原主记忆来看,两个孩子的身世只有刘氏知道,张家其他人丝毫不知,要不然谁会把自己的大部分家财浪费到一个外人的儿子身上。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钱耀祖的儿子怎么就给换成了张家的女儿?嗯!估计跟张家老婆子拽来的接生婆有关, 不过书里面没有这么一出, 现在却忽然出现这样的改变,在钱冬看来,肯定跟她穿越引起的蝴蝶效果有关。
而她穿越后的蝴蝶效果目前小范围只有钱家、晋家, 唯一大范围的则是狗皮膏药的方子, 再考虑刘氏多年求药治疗不孕不育的表现, 估计很可能是狗皮膏药的出现,令她想要采取什么行动,却被她婆婆、或者说张家人发现了问题, 这才闹出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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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情也果然如钱冬猜想的一样, 在张家老婆子边咒骂边吵闹, 钱耀祖不停辩解,以及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中,张家老婆子总算说清楚了她过来闹的原因。
原来今日张家老婆子听到村里传来鞭炮声,以为村里谁家办喜事她不知道信儿,就到邻居家串门打听,却没想到等她回来时,竟然听到自家儿媳妇跟裘接生婆在自家墙根底下低声说。
她要裘接生婆在钱桃花跟前作证,让钱桃花知道当初刘氏生的是女儿,如今张家的傻儿子是钱家卖给她,用傻儿子坑了张家大半家财的事。
张秀青这傻孙子已经是张家老婆子的心病,治又治不好,张家还因为给他治病败落了,儿媳妇又不能接着生,却没想到花了那么多钱,治得根本不是她亲孙子,听到这个事实的她根本偷听不下去了,立刻冲过去甩了儿媳妇耳光,拽着裘接生婆就来钱家。
因为裘接生婆反抗,刘氏惊吓大哭,闹得张家在家的人都听到了,干脆就一起压着裘接生婆、傻孙子来钱家闹,不但要把不傻不捏,模样也漂亮的好孙女钱桃花要回去,还要钱家赔偿他家十三年来搭在张秀青身上的钱财……
而对于张家的咒骂,钱耀祖、孟秋两人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视,几乎异口同声道:“可是裘接生婆当时告诉我,生的是闺女啊!”
“等我醒来,她给我看的就是桃花。”
“裘接生婆,大河媳妇,到底怎么回事?今个你们既然闹上门,就给我说清楚,混乱钱氏血脉可不是小事。”听到这里,钱家其他人不说,钱一山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怒瞪着张家一行人、裘接生婆道。
闻言裘接生婆全身一抖,一双鸡贼老眼在钱家院子里转来转去,似乎没有找到目标,令她眼皮一耷拉,闭口不言。
刘氏则一个劲垂头在那哭,什么都不说。
张家老婆子见她们到了这全都闭口不言,气得全身直抖,干脆指着她儿子张大河道:“大河,你给我打这俩欠揍的婆娘,打到她们什么时候愿意说,什么时候停下。”
“嗯!”从老娘嘴里知道自己当了十三年冤大头,花那么多钱养了别人家傻儿子的张大河气得脸色铁青,抬脚就向刘氏踹去,将刘氏踹倒在地,又随手拿起一旁抬聘礼箱子的担子,向着刘氏、裘接生婆打去。
吓得张兰青壮着胆子过去,拉着他的袖子劝道:“爹!您别打了,娘,你就实话实说,别惹奶奶、爹生气了。”
时下丈夫打媳妇天经地义,连个护着的人都没有,裘接生婆守寡到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根本没有人维护,加上这事若是真的,裘接生婆可是缺大德了,所以张老婆子这么说,张大河动手打人,不管是不是他张家人,都没有人劝架维护,只有张兰青这个女儿维护。
挨了几脚和几扁担,剧痛令刘氏从惊恐中回过神,想到当初钱冬送给村内老人的药,他家婆婆嫌弃不是田郎中熬制的没收着,而她多年为了治疗不育,养成了攒药的习惯,所以当孙家把钱冬的药膏神效传出后,她哄骗婆婆、丈夫。
说是不知道那药那么好,就扔给傻儿子张秀青玩了,他丢哪不清楚,实际她随后就悄悄把那药膏切下一块,涂抹到小腹上,这才两天功夫就感觉好了不少,让田叔把脉看了,说是这次她用的药效果很好,真的有好转。
多用些时间的话,肯定能治好,可那一贴膏药才那么一点,刘氏觉得肯定不能完全治好她就用没了,一定要多弄几贴才行,因此她四处打听有关这药的事,好在如今钱家村因为这药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在打听。
让她不怎么费劲就从跟相好的钱家媳妇口中打听到,这方子很可能本来就是钱八亩家的,最初是先有钱冬送药,才有了后面的祖宗显灵赐方,使的如今除了小孩子,闺女、外来媳妇,钱家人都知道那些神药方子,以及怎么制作。
也亲眼看到那神药熬制成功后的神奇效果,有了它自己不育的病肯定能好,到时估计还能生俩儿子,但想要再拿到药膏,以她的见识看以后可难了,这么好的药一般人家买不起,她这婆家也肯定舍得花费那么多钱给她买药。
只能从别的门路想办法,而经过左思右想,相比于其他钱氏族人她没办法可想,钱八亩家有些不同,根据打听结果,他家钱冬熬药的时候没避着任何人,包括闺女、孩子们,可以说全部方子钱桃花可能不知道。
但她用的药膏方子钱桃花肯定清楚怎么做,她就是因此打算私下里让钱桃花知道自己的身世,然后让她从钱家弄几贴神药给自己治病才被婆婆意外听到真相,既然今天暴露了,干脆就直接说,把这个害她不能生育的害人精换回来……
想到这些,刘氏忙边躲张大河挥舞的扁担边道:“我说、我说,别打了,我当初……”
随着刘氏的哭诉,众人才了解到,原来当初刘氏早产了半个多月,偏偏婆婆跟张大河去临镇走亲戚,要大后天才回来,于是邻居帮她请来裘接生婆,她难产一天一夜先生下钱桃花,却被裘接生婆告知她这次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
刘氏婚后数年不能生育,弄得张家老婆子在张兰青出生前直说再不生孩子就休了她,给张大河另娶,或者租个妾给她儿子生下孙子,等张兰青出生,见是个姑娘,张家老婆子更是大闹了一场,要去给张大河租妾。
还是刘氏发誓一定尽快生个儿子,如果三年内生不出来就和离才没租成,所以她才生育不久,就急急慌慌怀了第二胎,然而这次生下的仍旧是闺女,还害得她以后都不能生了,刘氏觉得等婆婆、丈夫回来她就完了,所以拼命求裘接生婆给她想办法。
为此连自己的私房钱都掏出来了,她本来是想求接生婆想办法给她治好身子的,却没想到裘接生婆告诉她,她这身子是真没办法治了,不过倒是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并告诉她钱家二房媳妇的怀像是个儿子,让她用私房钱买,问她要不要?
她当时就觉得以钱家的家底,怎么可能卖孙子,就追问了裘接生婆几句,然后被裘接生婆告知,她有门路给孟秋催生,让她早产,并用她闺女把孟秋生下的儿子换过来……
刘氏没说她多么嫌弃害她不能生育的二女儿,只说为了不被休弃,她忍着不舍,答应下来,然后当天第二天晚上,她的闺女换成了钱家的儿子,却没想到,不知张秀青是不是因为用药催产的原因,过了两年才发现他笨的厉害,至于钱家怎么卖了自家孙子的事,刘氏就不清楚了。
从刘氏开口起,钱冬就非常认真的观察在场钱家、张家、裘接生婆的神色变化,发现随着刘氏讲述,裘接生婆再次睁开眼睛,暗暗在钱家人身上看来看去,当视线跟钱光宗对上,钱光宗给她打了一个手势后。
裘接生婆忽然也开口了:“我当时也是一片好心,见大河媳妇哭的着实可怜,耀祖媳妇又因为公婆吝啬,娘家穷困,手里面一点积蓄都没有,求我给她宽宽手,我就给她们在中间牵线搭桥一下,除了那点接生钱,我什么好处都没拿,耀祖媳妇,大河媳妇的嫁妆钱可都给你了,你出来说个公道话啊!”
“……我什么时候求你了。”突然被指卖儿子的孟秋惊愕的瞪着裘接生婆,慌忙对众人解释道:“我嫁到钱家来就过上了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日子,怎么可能为了钱卖自己的孩子,当家的,我真的没有卖咱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