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老看了方言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在这岛上，总有你关心的人吧？在这岛上，总有你在意的事吧？为了青竹阁，你甚至不惜灭了灵殿，毁了落云宗，青竹阁的那些人你总在乎吧？就算是青竹阁的人你不在乎，跟你一起来的那两个姑娘你总在乎吧？”
    “何长老！”凌静瑶目光喷火，从牙缝中蹦出三个恨之入骨的字眼。如果不是她的实力跟他相差太远，现在的她恐怕已经是直接动手了。
    “让他说下去。”方言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别再打断他。”
    江雅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这么的不识趣，我会把青竹阁的弟子一个一个带到你的面前，然后慢慢的折磨她们、****她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青竹阁好像全都是女子吧？好像极大多数长得都还不赖。”
    听到这里，江雅云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之极，甚至连身形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如刀锋般凌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这位何长老恐怕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说下去！”方言的声音却是忽然变得平静了下来。
    “就算你对她们的性命也不在乎，我也仍然有无数种方法让你受尽折磨，生不如死。”何长老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慢慢说道：“我可以让人在你身上一刀一刀的把你的肉都割下来，再放在海水中浸泡一下，那滋味相信你一辈子也忘不了。又或者让你也身受重伤，再放入寒窑之中，让你尝尝什么都生不如死。又或者用竹签刺入你的指甲，将你的指甲一片一片都翻过来。”
    方言的脸色越来越平静，望向对方的目光却是越来越冰冷。
    “如果这样你还觉得无所谓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喂入一种催情的药，再把你放回到青竹阁去，我想，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恐怕会让整个岛屿的人都感兴趣。只是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你还有没有能力控制住自己？当然，我还可以废了你的功力，挑断你的筋脉，挖空你的双眼，割下你的舌头……”
    “够了！”江雅云忽然怒喝一声，“你若是敢再说一个字，我先杀了你。”
    何长老脸色不变，但却非常识趣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不再言语，不过，其目光却满是讥讽的看着方言，很是不屑。
    “公子……”江雅云看着方言，却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
    方言盯着这位何长老看了片刻后，便沉默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江雅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而那位何长老也没有再开口。这片空间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我想见见两位老宫主。”在沉默了许久后，方言终于是说话了，语气仍然是非常的平静，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
    听得他到这句话，那位何长老嘴角便泛起了一丝笑意，望向方言的目光愈发的不屑。在他想来，这个少年定然是被自己刚才的话吓到了，想要妥协了。
    “公子，你……”江雅云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图。
    “不行吗？”方言看着她问道。
    “不，你要见当然可以。”江雅云有些不安的看着他，“公子，你见他们是想要？”
    方言看了那位何长老一眼，说道：“我想要跟两位老阁主谈谈疗伤的事情。”
    江雅云一愣，然后秀眉便紧紧的皱了起来，神色愈发的不安。她不相信，不相信方言会被何长老这样三言两语吓倒，这根本不像他的性格。特别是看着他此时平静得像是无事人一般的脸色，她更加的怀疑。像他这种吃软不吃硬的性格，绝不可能被这样的言语吓到。
    可是，对方已经这般说了，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哪怕是他知道对方根本不是想要这么做。在这个时候，不管他想要干什么，她都只能服从。
    “公子，你确定吗？”江雅云咬着牙问道。
    “带路。”方言直接说道。
    江雅云盯着他看了片刻，紧紧的咬着嘴唇，片刻后，她转身朝后方行去。
    就在这时，方言又说话了。
    “让这位何长老一起去吧。”
    江雅云脚步一顿，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公子，你……你说什么？”
    “让这位何长老一起去。”方言重复了一遍。
    江雅云不解的看着他，似乎想要听到他的解释。就算是那位欲转身离开的何长老也停了下来，有些纳闷的看着他。
    可是，方言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根本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江雅云在心底叹了一声，暗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这样的话她自然不敢问出来，在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朝着那位何长老说道：“你一起过去吧。”
    “是，宫主。”何长老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反正，他也不是没有去过那个山洞中，就在半天前，他还刚刚从那里出来。
    江雅云忽然感到有些头疼起来，因为她发现事情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正朝着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走去。
    她知道，现在的方言非常愤怒。但是，他却是硬生生的把这种愤怒压制了下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仅仅是这种定力，就让她觉得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大得多。她更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圣人，以德报怨的事绝不会在他身上发生。不然，灵殿和落云宗也不会消失在这片海域了。他的平静让她感到害怕，那种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不知道，这种平静过后，紧接而来的暴风雨会有多么的恐怖，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三人慢慢前行，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凌静瑶很是不安，想要回头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眉宇间满是焦急。
    方言神色平静，似乎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不紧不慢的跟在凌静瑶身后。但是，只有真正了解的他的人才会知道，现在的他，体内压制着多大的怒火。
    那位何长老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神情，仿佛是一点也不担心前方这个少年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在他眼前，这个少年不过是他可以随手捏死的蚂蚁，不足为虑。
    不多时，三人便走出了那个通道，来到了那个山洞前。在这个位置，甚至还能看到岛外时不时跃出水面的妖兽。
    江雅云在洞口停了下来，有些犹豫的看了方言一眼，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直接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山洞内，那位老妇人和老先生显然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来到，已经睁开了眼睛。
    “方小友，你终于是回来了。”看到方言归来，老妇人大喜。
    江雅云站在两人身旁，欲言又止。
    方言冷冷一笑，讥讽道：“两位前辈有令，晚辈哪敢不从？如果我再不回来，现在恐怕已经被人挖了眼睛割了舌头了。”
    老妇人眼角微微一跳，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他身后的那位何长老，然后将目光望向江雅云。
    江雅云附在两人耳边，快速的说了些什么。
    在听到江雅云的话后，老妇人大怒：“何长老，你放肆！”
    “宫主恕罪。”何长老一惊，忙道：“属下也是为了这片海域着想，只是想要吓唬一下方长老，并没有真要这么做的意思。”
    “吓唬？谁给你的胆子？”老妇人怒喝道：“若不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非杀了你替方小友赔罪。你还不快快给方小友道歉？”
    方言的目光一直落在这位老妇人身上，在听到这句话后，他马上说道：“不必了，老前辈，你们的要求我答应了，我可以替你们疗伤。”
    此言一出，老妇人也不禁愣了愣，显然是感到有些意外。
    而在方言身后，那位何长老却是无声的冷哼一声，神情愈发的不屑。
    唯独江雅云的眉头越皱越深，有些焦急的看着方言，似乎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就算是这句话现在是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但她仍然是不相信，不相信他会这样妥协。
    老妇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道：“此话当真？”
    “当真。”方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好！”老妇人大喜，“小兄弟，只要你能治好我们的伤势，我可以给你保证，以后少不了你的富贵荣华。只要是这片海域有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方言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意，并未说话。
    “小兄弟，事不宜迟，外面的妖兽已经开始攻岛，我们也抓紧时间，现在就开始疗伤吧。”老妇人大松了一口气，朝江雅云吩咐道：“去把小兄弟需要的药材都拿来。”
    “等一下。”这时，方言再度开口，他看着那位老妇人说道：“两位前辈，我说可以替你们疗伤，但是，我是有条件的。只要你们答应了我的条件，我才会替你们疗伤，不然，此事也不用再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