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见榕朔没有阻拦自己,又继续说道,“公司里肯定有人泄露了客户的资料,不然江氏是不会跟我们抢客户的。”
“那你觉得会是谁?”
高层吞了口口水,声音渐渐矮了下去,“二总裁,客户资料那是相当重要的信息,普通员工都是没机会碰到的。这些资料,除了你……”
顿了一秒,又赶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二总裁肯定不会出卖榕氏的,可是,你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榕朔蹙起了眉,又坐在了椅子上,“说下去。”
高层停顿了几秒,想好了措辞后,才又小心地说道,“公司里都有监控,普通员工是不敢进来偷资料的,可是二总裁,你先前不是有两位助理的吗?这事,说不定是他们做的。”
听到他的话,榕朔的眉蹙的更深了。
客户资料,整个榕氏里只有他有。
他不曾有将这份资料交给李洋。
可是,他却把公司的资料尽数交给了聂秋欢……
高层见他沉默着,又开口说道,“二总裁,你是不是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你先出去吧,这事不要张扬,我自有定夺。”
“可是,二总裁,你如果知道了是谁做的,却还包庇着她的话,若是让董事长知道了——”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榕朔就开口打断了他,“我让你出去!”
高层只能咽回了要说的话,不甘地应了一声,“是,二总裁。”
他走了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又被敲了几下,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二总裁,董事长要见您。”
榕朔正思索着事情是不是聂秋欢做的,思路就被人打断了。
他认得这个声音,是榕阳炎身边的女助理。
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待会就过去。”
“咚咚咚”的高跟鞋很快就远去了,榕朔也合上了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榕阳炎找他不会是好事,他肯定是为了公司出现的问题才找上了自己。
呵,真是搞笑,他这么一个儿子,还没有一个破问题来的让榕阳炎有兴趣……
进了榕阳炎的办公室,他直接开口问道,“董事长,你找我?”
话里却丝毫不见对父亲该有的尊重。
榕阳炎“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望向他,“听说,你身边的两位助理都被你辞掉了?”
榕朔讥诮地笑出了声,“如果董事长不是要跟我谈公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完就真的转了身,抬脚离去,可刚迈开一步,榕阳炎沉沉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的举动给公司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榕朔的身体僵了一秒,随即才又若无其事地转身,对上了他饱含怒气的视线,“董事长,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出卖榕氏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他们做的。”
榕阳炎冷哼了一声,伸手拿起一沓资料砸在了他的身上,“我只信证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袒护那个聂秋欢!我已经派人查过李洋的电脑,他的电脑里根本就没有客户资料!”
雪白的纸张很快就落在了地面,听着他的话,榕朔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紧张,沉默了几秒,又继续说道,“对,除了我,整个榕氏里只有聂秋欢的电脑里有这份资料,可是……”
目光倏地变得凌厉,“那又如何!请问董事长,你凭什么指证事情是她做的!”
他这样激烈的反应落入榕阳炎的眼中,竟惹得他低低地笑出了声,“说到底,你还是要袒护那个女人。”
榕朔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你想怎样!”
“任何辩解都不如证据来的真实,你是我的儿子,我原谅你这次的失误,可是,那个叫聂秋欢的女人,她就等着坐牢吧!”
榕朔很震惊地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直直盯着他,“你敢!”
“怎么,阿朔,你在威胁我?先不说她出卖了榕氏,单单就凭你和阿昀的心思都在她身上这一点,我就不会放过她!”
“我不准你动她!”榕朔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一下子走到了他的办公室前,他的双手撑在了桌子上,浑身戾气森森,目光死死地盯着榕阳炎。
窗外的雨又大了起来,天色也渐渐黑了下去,有诡异的气氛在办公室流动着。
办公室尚未开灯,乌黑的天色一点点将榕阳炎的面容笼罩其间,他阴鸷地笑了起来,“我的阿朔,你终于长大了。”
榕朔的身体,狠狠地颤了一下,他听到他黯哑的声音,“你的母亲果然把你教的很好,你已经懂得什么叫保护了。”
“不过很可惜,你要保护的那位女孩,现在,应该已经被抓走了吧……”
听到他的话,榕朔的脑中突然空白一片,又盯着榕阳炎有半分钟的时间,他才惊过神来,望着榕阳炎的目光突然夹上了滔天的恨意,缓缓从牙龈里吐出一句。
“榕阳炎,你不要忘记,母亲她是因为你才死的!”
他的身体因为浓烈的恨意,颤抖的厉害。
可他浓烈的恨意,却在想到聂秋欢时,突然就全部蔫了回去。
他狼狈又苦涩地笑了。
时间果真是最残忍的东西,他拥有聂秋欢的时候,他只当她是报复榕昀的工具,可是现在,他每每想起聂秋欢,都锥心无比。
“可我却不得不承认,聂秋欢的能力的确很出众,她一个弱女子,竟然将万古商城的工程顺利地进行了下来,不过啊……”
他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
榕朔终于意识到了聂秋欢的困境,突然就转了身,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几分钟后,榕阳炎也站起了身,缓缓朝落地窗走去。他微微垂下了头,便看到偌大的雨幕中,一个男子的背影……
男子没撑伞,全身都湿透了,他急促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很快便开着车,冲进了雨中……
……
聂秋欢照例检查了大楼后,便回到了小屋。
没多久,雪薪竹的电话就打来了。原来她以为今天下了雨,工地无法施工,聂秋欢是不会来的,所以她便睡了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