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秋欢再次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正装的尺寸很合她的大小,穿在身上没有任何的不适。
她一从里间出来,就看到榕昀正躺在沙发上,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玩物,正低着头用面纸细细擦拭着。
那是一把通黑漆亮的枪。
聂秋欢本能地僵住了脚步。
“昀少,你怎么会有这种危险的东西?”
一问完,她就后悔了。
枪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可能是稀罕东西,可对榕昀这种时刻与危险作伴的贵族公子哥来说,真是太普通不过。
她问的有些多余了。
榕昀却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笑容,“小蠢货,这可是个好东西,待会它可要派上大用场呢……”
聂秋欢止不住地头皮发麻,吞了口口水,想好了措辞后,才小心翼翼地劝道,“昀少,这样玩是不是太过火了?”
榕昀笑了。
他扔掉了面纸,缓缓将枪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小蠢货,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随着他的枪越来越靠近他的胸口,聂秋欢的一颗心也跳到了嗓子眼。
榕昀,从来都是在玩命的人!
声音颤抖地不像话,“玩、玩什么?”
“赌我开枪的时候,你会不会扑过来救我?”
话一说完,他就露出一个笑容来,缓缓地扣动了枪。
聂秋欢知道他没有开玩笑,她能听到扣动枪时细细的声音。
心跳的越来越快,在榕昀快要开枪时,她终于忍不住,扑到了榕昀的身上,狠狠地将他的枪打落到了地上。
她扑到榕昀身上的力度很大,她清晰地听到榕昀发出了一声闷哼。
可奇怪的是,她竟然从这声闷哼里听出一丝诡异的愉悦。
但她一直都没听到预想中的枪声。
怎么……回事?
聂秋欢还愣愣地趴在榕昀身上,一直没反应过来。
榕昀笑了,他朝着聂秋欢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心,露出一枚圆圆的白色药粒。
这药粒是他从枪口里接到的。
“小蠢货,知道这是什么吗?”
聂秋欢依旧呆呆的模样,摇了摇头。
她扑过来的举动取悦了榕昀,虽说某些地方被砸的有些疼,但他还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待会想不想看场好戏?”
聂秋欢没有立即回答,她动了下四肢。刚刚猛地扑过来,她也有些疼。
尤其是,她的胸。
所以,刚刚榕昀发出的诡异闷哼声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蠢货,不跟你闹了,实话告诉你吧,刚刚那枪只是一把玩具枪。”
榕昀见她聂秋欢隐隐生气的预兆,也自知他刚刚玩的有些过分,赶忙开了口解释。
聂秋欢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她明明就想生气的,可心里偏偏没有半点怒气。
榕昀又勾唇笑了,他将趴在他身上的聂秋欢轻轻抱了下来,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的衣角,“小蠢货,走吧,该办正事了。”
……
订婚宴办在榕家祖宅的大院,大院是个极富现代感的空旷地方。
摆放点心的餐桌错落有致地分散在大院各个地方,训练有素的侍者也端着酒盘四处走动着。
四周的树木被挂上了璀璨的小灯,一闪一闪的,极是浪漫。
大院正中央有个很巨大的喷泉,喷泉像百合一样散开,飞溅的水又细细碎碎地撒回到池底,搅乱了一池五彩斑斓的鹅卵石。
订婚宴的两位主角还没出场,宾客们只是端着酒杯,礼貌客气地互相寒暄着。
榕昀对榕家祖宅的构造极是熟悉,三俩下就带着聂秋欢,错开了来往的宾客,来到了一处比较隐僻的梧桐树后。
虽说是树后,但聂秋欢还是有些不放心,“昀少,榕家这样的大家族不可能没有监控的,我们这么放肆,真的没事吗?”
榕昀没有看她,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喷泉池。但他却伸出手放在了聂秋欢的小脑袋上,“放心,这里是监控盲区,他们不会看到我们的。”
聂秋欢甩开了头上的手,默默地垂下了头。昀少,这可是你家,你这样真的好吗……
榕昀自是没有听到她的心里话,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大院里的宾客上。
“小蠢货,帮我盯个人。”
聂秋欢还垂着头,冷不丁就听到榕昀的声音,掩下了心里的小心思,“谁?”
“言鸿新。”
有了目标,聂秋欢便只能将视线放在了大院来回走动的宾客身上。
在场的都是八大家族的人,除了言家人她还能认识几位,其余的,聂秋欢一个都叫不上名字。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礼貌得体的笑,可聂秋欢却感觉很不舒服。
那样刻意的笑,挂在他们的脸上,似乎只是为了隐藏不为人知的肮脏心思。
聂秋欢的目光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几遍后,才找到了言鸿新的身影。
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衣袖,轻声提醒,“昀少,我找到他了。”
“哪?”
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榕昀便望见了正朝着喷泉池缓缓走来的言鸿新。
他缓缓牵动了薄唇,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来。
小蠢货,欺负过你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第一个,便是他……
言鸿新是从屋里走出来的,他刚陪唐千云说了会话。可一走近喷泉池,像有所感应般的,他的目光唰的一下就望向了榕昀这边。
太过犀利的眼神……聂秋欢不由得心跳了跳,忍不住害怕了起来,“昀少,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怕什么?他不会发现我们的。”话说完,榕昀就看到聂秋欢还在害怕着,随即弯起食指在她光滑的脑门处敲打了一下,“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聂秋欢的脸蛋又红了起来,她最近好像总能被这个男人撩的无所适从。
言鸿新的视线扫到榕昀那时,看到的只是一根根漆黑的影子,他知道那是梧桐树。
可能他最近压力太大,竟然连一棵树都能让他感觉到了危机,他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一位侍者端着酒盘经过了言鸿新,言鸿新叫住了他,从酒盘里端走了一杯酒,浅酌了一口后,才朝着不远处的其余几位家族的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