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来者不善,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
但她又说,“江舒尔,你要是害怕的话,我们约在林家好了,反正老爷子在家里坐镇,我绝对不敢动你,更何况,你难道不想要知道林思思跟沈蔚然之间的关系了吗?”
这话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也可能只是一个陷阱。
我没有曾经那么傻,人家一个电话我就眼巴巴地跑过去把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
林子妍这个女人,我还是了解的,她满口谎言,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不能够彻底相信她真的知道林思思跟沈蔚然的事情,所以我只是客气地问候了一下她的全家,然后无所谓地挂断了电话。
昨晚沈蔚然已经跟我说过了,他跟林思思之间没什么。
虽然不是那么可信,但是他不想要我知道的事情,我怎么能有办法知道呢?不如假装不知道好了,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百无聊赖地一个人待在家里翻看着电视,投出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毕竟我是个坐过牢的女人,估摸着也没有哪个公司敢用我这有前科的。
电视上恰好放到了一些科普节目,跳出来的画面里那条狗,跟林子妍手里牵的差不多样子。
电视主持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一般导盲犬多选择拉布拉多,因为拉布拉多温顺且易驯服,不过导盲犬的训练实在是非常有难度,目前我们全国的导盲犬也不过只有几百只而已。导盲犬对狗的要求极其高,要求其不受任何外物的干扰,只会服从且跟随着主人的步伐,不会在陪主人外出散步的时候去追逐其他的猫狗小动物……”
这段介绍如同晴天霹雳,把我当时就给定在那儿了。
沈蔚然又骗了我!
我呆若木鸡地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情绪,这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摸索着拿出手机,翻找出阿奇的手机号码。
可我拨了三次都没有拨通,这才想起昨晚沈蔚然说过的,会让阿奇在国外陪着念念跟昭廷,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也就是说,我联系不到阿奇,就无法得知沈蔚然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让阿奇去陪念念跟昭廷,而不是让阿星去,这里面是几个意思?是特意为了他昨天的谎言而来个死无对证吗?
我不知道,我的心里乱极了。
时针指到到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林子妍再一次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这一次她的语气软了不少,没有之前这么骄阳跋扈,但态度里对我的嫌弃还是没有改变的,“江舒尔,不如一起吃个午饭吧,出去吃或者在林家都可以,你觉得什么样?”
直觉告诉我,林子妍一定是有事要找我。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为了报复我,她吃定了我没有跟林厉城相认,所以不会去林家吃饭,让我自己选择在外面,在外面的话,谁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呢?
我又不傻。
我调侃着她,“林子妍,不如咱们还是在林家吧,这样你说话做事也不太方便,反而我落得个清净。”
我几乎都能感受到林子妍在电话那头错愣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江舒尔,算你狠,我现在就让他们安排做饭。”
她完全没有想到,我会选择林家。
其实在昨天之前,我也是绝对不会踏入林家的地盘的。
可是沈蔚然对孩子的规划跟担忧,提醒了我,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十分地危险,如果我连自己都不能保护自己,又去谈什么跟沈蔚然同生共死?
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恒叔准时到达了我家的楼下,恭恭敬敬地站在车门口替我开门,并说,“老爷知道您愿意来林家吃饭,特别高兴,所以让我务必亲自来接您过去。”
这样正合我意,只要林厉城跟恒叔在,我才不怕林子妍能翻出什么幺蛾子来。
就这样,我安安心心地上了恒叔的车,车子的去向跟上一次的不一样,上一次是在半山腰的疗养院,而这一次,却七拐八拐来到了市郊区的一处胡同里。
这里离市中心挺远的,几乎开出了有好几十里路,这地方叫深泽县,县里的房子都挺整齐的,里面有一个超大院子的老房子。
林厉城平日里就住在这里,很出乎意料。
我以为他是会异常土豪地买下最豪华的别墅,来个奢华装修,现在才发现,他竟然是个怀旧的人。
有多怀旧呢?
比如,我刚下车,就能看见老院子的墙头爬满了紫藤花,进入院子以后,一个小凉亭上趴着满满的葡萄藤,有些年代了,已经全都是木质化的枝叶了,恐怕要是夏天来的话,一定是硕果累累的。
这样的院子,像极了过去老干部的院子,还有一张老式躺椅横在院子中央。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林厉城这个一代枭雄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恒叔微微垂了垂手,毫不掩饰地说道,“这栋房子当时是建了密室的,所以大小姐不需要担心老爷的安全。”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我才不是担心林厉城被仇家找上门的安全好吗,我只是担心,这么多居民聚集的地方,万一发生了点什么事情,恐怕要连累邻居了,邻居大概还不知道这里住了个大毒枭吧?
“没办法,我年纪大了,容易怀旧,这里是简陋了点,不过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已经习惯了,你多担待一点儿。”
林厉城笑呵呵地站在屋子门口领着我进去,里面的装修到还算是恢弘,跟外面完全不搭调,充满了气派的样子。
这一栋老楼只有三层,餐厅就在一楼,我进去的时候,林子妍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我。
她的手里转动着一把切牛排的刀,自顾自已经先吃了起来,刀子很敏捷地在牛排上面切割着,我不禁怀疑,若是林厉城不在这里,此刻这刀子会不会就切在了我的身上。
当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处叫深泽县的地方,完全不是一个小小的县这么简单,它背后隐藏的罪恶东西,把我跟沈蔚然都推向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