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从始至终目的只有一个我?
我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我不傻,光凭感觉就能知道这里面有不对劲的东西。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林子妍说的话并不错,这里只有一间手术室,一个手术台,还有一些简陋的手术工具,这是不可能同时做两台手术的,所以林厉城肯定是不在这里!
至少不会是在这里动手术!
难不成林厉城根本就不在这个城市,在国外?想要先取了我的肾然后空运过去?
现在的我脑子里都只有这些一般会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一件事,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江舒尔,你准备好了吗?”林子妍见我走神,不耐烦地挥挥手。
立刻就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把我给架起来就要丢在手术台上。
即使我的心底已经是同意了这场交易,但是我的身体还是拒绝的,身体在不断地挣扎,期间打落了好几盘子手术剪刀一类的,那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就这么随手捡起来,再一次地丢进盘子里。
连消毒都没有做过!
天知道,我今天早上还特意为了打麻醉而没有吃早饭保持空腹。
这里的一切都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林子妍,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看你不是想要做手术的样子。”我退后两步,从地上干脆捡起一把手术刀,边舞动着边朝后,确保这群人不敢再上前来抓我。
林子妍脸上的表情越发不耐烦,“江舒尔,你是不是有毛病呀,人都来了,你管我做什么手术呢?这不是我们之前早就谈好的协议吗?”
“你别骗我了,你不告诉我什么手术,我是不会乖乖就范的,说是自愿的器官捐献,你连捐献同意书都没有给我签字,你就不怕背上倒卖器官的罪名吗?还有这里的医生这么不专业,就这种条件取出来的肾源,我不相信林三爷能够使用地上,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可以死在你面前,保证你得不到肾源。”
我举起手术刀就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一招我曾用来对付过沈蔚然,可以说是屡试不爽。
可我忘记了,沈蔚然是因为在乎我才会害怕我受到伤害,但林子妍压根就不关心我的生死。
她冷笑,站起来把椅子从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然后抄起椅子砸在我的脚下,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特别像一个小太妹,“江舒尔,来,捅,朝脖子里用力捅,别说你立时死了我立刻取器官,还能用上,再说我本来就不想要你的肾,我只是想要你的命,听明白了吗?自己捅死自己好了,还免得我动手。”
她说完,摊开双手做了一个请随意的手势。
这下轮到我愣神了。
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来她这句话里到底是真是假的意思。
她是真的希望我自杀省的她麻烦呢,还是激将法,激得我放下手里的手术刀?
关键还是在于我太不了解林子妍。
人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这一次我跟沈蔚然所遇到的对手,可以说是强大地超乎常理,以至于我们两个根本就不了解对手所有的消息。
趁着我发愣的功夫,林子妍对着我旁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们几个人就一起冲上来。
我毕竟只是虚张声势,没有什么武术底子,几个人同时从不同方向上来我就懵逼了,丝毫没有赶得上反抗就被控制住。
这一次他们可就不给我机会了。
几个大男人把我强行给架到手术台上,用手术台延伸出来的板子绑住我的双手双脚。
明晃晃的无影灯再一次大亮在我的头顶。
林子妍笑着说,“江舒尔,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点儿,我再给你一分钟,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你什么意思?”我挣扎不开手里的绳子,只好拿眼睛瞪着她。
她嫣然一笑,转身从背后的白大褂手里接过一根针管,针管里是无色透明的液体,不像是平常使用的那种乳白色的麻醉剂。
我的心里‘蹭’得就升起一种惶恐的感觉。
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无处可逃的鱼,那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把我给牢牢网住,在劫难逃。
“让我大发慈悲,给你解释一下这里面的东西。”林子妍用一根手指弹了弹手里的针管,“这里面就是所谓的氯化钾,不多,三十毫升,从这里注入你的手臂以后,你的心脏会因为一下子接受了高浓度的钾而跳动地异常剧烈,兴奋,直到最后心肌梗塞而死,连法医也只会认为你是普通的心脏病突发导致猝死。”
我听说过这个东西,一般都是用来代替执行监狱里的死刑的……
她的一根手指,带着尖锐的指甲,沿着我的手臂内侧,缓缓向上划,最终停在手腕内侧的地方,狠狠一掐。
我知道她要准备在那里注射那所谓的氯化钾溶液,浑身狠狠一个哆嗦,连说话都有些颤抖,“林子妍,你根本就没想要我的肾,从一开始,你就想要我的命,对吗?”
从前想不通的节点,豁然开朗。
其实是我自己蠢!从林子妍第一次绑架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她一开始就把我绑架到这里来,这里没有做移植肾源的条件,她根本不可能是要给我割肾,她只是要杀我!
可她为什么要杀我?就因为黎深的原因吗,这也太草率了!
沈蔚然的调查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失误,否则他怎么会舍得把我给推开,一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瞪着林子妍,想要想办法激她说出些什么来,至少死的瞑目。
“江舒尔,我有你这么笨的对手,真是太无聊了。”林子妍看来并不准备给我解惑,她只是拿起皮管子,在我手臂上比划了一下,就麻利地绑住我的手腕。
动作娴熟到我几乎怀疑,我不是她亲手杀的第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紧锢感让我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就在她手里的针尖将要刺破我的皮肤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不知道被谁一脚给踹开,接着是一声枪响,震天的响声响彻了本就狭小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