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地风声不留余地地灌进我的耳朵。
可他的这句话我却听得无比清晰,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不仅仅是如此,我甚至能听到自己不由自主狂乱的心跳声。
我本该说,我开不起玩笑,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亦或者是,江曼会生气的。
可这些话我竟然说不出口了。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我愿意。”
我一定是脑子烧坏了,又或者是被这悬崖上的大风给吹晕了。
总之,说完以后我就后悔了,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沈蔚然的冷笑或者羞辱。
但我等来的,居然是铺天盖地的吻。
我们就这样,在这颇有点高的悬崖上坦诚相待,像回到了最初认识的时光里,沈蔚然不停地叫着,舒尔,给我。而我,也被他的温情点燃,沉沉浮浮地沦陷下去。
这一场阔别许久的温柔情事,最终结束在我一个大大的喷嚏中。
事后,我把沈蔚然给推开,麻溜的穿上了衣服,沈蔚然却意犹未尽地盯着我笑,“怎么,吃干抹净了就想要走人,晚了。”
我心底默默呸了一下,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看样子这么大风的情况下脱~光~衣~服,感冒是没跑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我用面纸擦了擦鼻子,扯开话题问他。
“结婚。”沈蔚然淡淡回了我两个字,然后穿好衣服走回正驾驶室穿好衣服。
我以为他刚才的问题,真的就只是问问而已,走肾没走心那种。
可当我和他从民政局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红本本的时候,我是真的懵逼了。
上午才丢了执行董事长的位置,下午就跟我领了结婚证?
这故事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荒诞。
虽然他沈蔚然现在不是龙头老大了,可他依旧是个身价几百亿的男人,他曾说我做梦,又曾经那样羞辱过我,我实在无法相信现在的事情是真的。
“还在楞什么神?沈夫人,现在我们去接念念放学了。”沈蔚然把我给拉回现实里。
接下来的事情,就跟是做的梦一样。
我和沈蔚然接完了沈念,就踏上了出国旅行的路程,这一路山高水长,我听说第二天国内的报纸就沸腾了,关于我周旋在沈蔚然沈嘉泽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登上了各大微博头条,那群狗仔甚至把我跟沈蔚然领证的事情也给八了出来。
每个人都在感叹我简直是一部绿茶婊上位记,只可惜最后选错了人,居然放着好好的沈嘉泽不要,嫁给了沈蔚然。
我早已对这些谩骂的人免疫,让我心慌的是,这一段时间黎深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导致我连旅游都没有什么大的心思。
他若是知道了我跟沈蔚然就这么仓促地结了婚,一定会很受伤,其实我压根就没想好,要是见到他,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一件事情。
我们两个带着念念一路去了欧洲十国,飞了巴黎,又在泰国流连了许久,整整玩了一个月,才又回到了深圳。
原本的行程只有十天,但念念的手术因为专家时间安排不过来,又硬生生朝后拖延了二十几天,这才导致这一次所谓的蜜月旅行时间很久。
虽然我的腿有些不方便,但已经差不多有了两个月的时间,丢了拐杖也只是稍微有些瘸,没有影响游玩。
所以这一个月玩的很尽兴,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我没有问沈蔚然为什么会突然娶我,也没有问他是否还记得我,仿佛这些事情只要我不去开口提,不去戳破那一层纸,我就可以永远逃避下去,享受一种虚假的幸福。
到后来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欠了别人的债,和情,终结是要了结的。
下飞机的那一刻,我所有轻松的心情都收敛了起来,沈蔚然的眉色也很凝重,只有念念这个孩子一脸高兴的样子,蹦蹦跳跳拉着我们两的手走下飞机。
我不知道,阔别一月后,回到深圳以后,我跟沈蔚然会面对怎样恶劣的局面,但我已经决定,无论风风雨雨,我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阿奇早就等候在了机场,见到我,礼貌的喊了一句,“夫人好。”
说实话,我对沈夫人这个身份还没有习惯,下意识居然楞了半天,才意识到他在喊我。
沈蔚然从背后搂了搂我的肩膀,然后替我遮挡着车门送我坐了进去。
一路上,阿奇都是在汇报工作,还有这几天沈嘉泽的动向,江海的形势等,同时他也告诉我,顾菲已经安全地离开了沈嘉泽的控制,让我安了心。
沈蔚然虽然不执事了,但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关注江海,这让我觉得,他的退让,或许另有隐情,但他不说,我也无从知晓。
“念念小姐的手术安排在了三天后,专家现在已经提前来到深圳,希望今天能讨论出一个万全的手术计划。”阿奇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沈蔚然听完以后,原本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了,眼睛里有期待,也有担忧。
他说,“好,你现在安排一个会面。”
我知道这件事重要极了,但念念不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后妈要是参与的话,恐怕别人说闲话,所以我特意找了一个要逛街的理由,让阿奇把我放在了路口。
沈蔚然温柔地在车窗里对我说,“你先逛逛,要是腿不舒服的话,找地方坐下来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在目送沈蔚然汽车远去的时候,再次拨通了黎深的电话。
意外的是,这一次居然接通了。
黎深的声音在那一头有些憔悴,我想要跟他约一个地点见面,他拒绝了。
我知道他很生气,刚准备好言相劝的时候,刚好走过一家饭店门口,那油腻腻的味道瞬间让我作呕,就这么抓着手机抑制不住地蹲在路边吐了出来。
连电话里黎深的呼喊也顾及不到。
直到把胃里吐了个天翻地覆,我才缓过神来,在路边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
黎深在电话里问了我的位置,告诉我不要乱走,原地等他,他马上就来。
我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两个月前的那次车祸,我明明听见医生告诉沈嘉泽,我或许不能再怀孕了。
可我现在这表现,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