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怀里作势挣扎了一下,眼泪就流了出来。
“为什么哭呢?哭起来都真漂亮。”沈嘉泽抬头,轻柔地擦拭我眼角的泪水。
像对待一个失散已久的爱人。
他是在跟我玩柔情政策吗?
果然是一只老狐狸,他明知道我听见了什么,却不承认,而是静悄悄等待我自己憋不住来问他。
他想要我自己入套,我却偏不。
我忽然抓住沈嘉泽的手臂,低头就狠狠咬了一口。
他疼得‘嘶’了一声,眼睛里有些怒意。
我立刻让氤氲在眼眶里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他的手背上。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沈嘉泽在被我咬的时候,身体里腾地窜起一股子恼羞成怒来。
然而,我接下来的泪水却将他冲天而起的怒火瞬间熄灭。
这种男女之间的惩戒,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才玩的戏码。
沈嘉泽已经三十多岁,自然是不屑,但不屑归不屑,却完全可以勾起他对于年轻岁月的向往。
我可以带着他偶尔怀念一下青春岁月,这是顾浅秋这样的大小姐做不到的。
果然,沈嘉泽连被我咬伤的伤口也不检查,用手将我抱得更紧,他俯下身将头压在我的肩膀上,声音温柔得好像在呢喃,哄道,“咬过了,气消了么?”
我听了他的话,惶恐地放开了他的手,泪眼朦胧地回头朝他看去,因为靠得太近,我一回头,脸就擦过沈嘉泽的脸。
他身上说不清的味道在我的鼻尖弥漫,不属于沈蔚然的味道,让我异常恶心。
可沈嘉泽却不觉得,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抱我这么紧,自然是想要做点什么的。
就在我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越收越紧的时候,正准备想什么办法挣脱他的束缚的时候,他俯身就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就只是单纯的吻而已,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一点都没有将我压倒在更衣室桌子上强行要了我的意思,甚至连嘴唇都没有碰。
沈嘉泽这绅士般的行为让我觉得,他或许已经上钩了。
男人对于想要的女人总是有各种心理,有欲擒故纵的,有一鼓作气扑倒好了却一桩心事的,还有一种是类似于养虎为患的情结,他看着那个东西长大,慢慢地养,仔细地琢磨,等到他觉得时机成熟了,再吃下肚去,那时候的滋味肯定特别好。
沈嘉泽对现在的我,应该就是这最后一种情绪。
我看着沈嘉泽温柔的脸,哭得更凶,眼泪拼了命地朝外挤,“你如果想要把我送给沈蔚然,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我觉得自己的戏做的很足,与其被动,不如自己说出来,“虽然我曾经和他有关一段感情,但这并不代表我还对他念念不忘,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他。”
我摩挲着沈嘉泽手腕上的那个牙印,注视着他的眼睛道,“但是,如果沈大哥真的有这个需要的话,我愿意为了你去接近他……”
“所以,你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今天在办公室外面听到的东西?”沈嘉泽放开我,故意单手撑在衣柜上看着我,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似笑非笑地问我。
我垂下头,酝酿着要怎么表现出我很惶恐但是又撒娇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去给你送文件而已,可我不知道顾小姐也在那里。”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委屈一点。
以前跟在沈蔚然身边,总是穿的职业装,暗灰色的色调,让人觉得我年纪不小。
可我为了博取沈嘉泽的信任,几乎都是打着年轻的招牌,尽量挑些粉色的,嫩绿色的衣服。
果然,在沈嘉泽眼里,我似乎真的就像是那个叫他沈大哥的小女孩。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掰过我的肩膀,伸过头来救吻~住了我的唇。
他吻的很用力,像是要不由分说地将我据为己有,他的技术也很娴熟。
可我的心里除了恶心,实在找不到第二种情绪来。
我趁沈嘉泽不注意,忽然狠狠一口咬在他的唇上,趁着他吃痛的时候,仓惶地一把将他推开,用无辜的眼睛瞪着他,“沈大哥,你怎么能……”
你怎么能这么地不要脸,毫无顾忌地就在自己公司里和别的女下属偷情?
不知道这一幕要是被顾浅秋看见了,会有怎样的好戏。
沈嘉泽的嘴唇被我咬出了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却没有对我生气,而是继续保持着微笑,“舒尔,你相信我吗?”
“相信什么?”我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退开两步。
沈嘉泽站直了身体,轻轻地笑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回到沈蔚然身边的,在商场上可以输给他,但心爱的女人不能让。”
他这话让我怔了怔,我大概是没想到猎物会这么容易上钩吧。
对沈嘉泽来说,我应该是可有可无的玩物而已,他随手就可以把我送给别人,发挥利用价值。
所以我今天一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要如何应付他让我去接近沈蔚然的对策。
可现在好像完全用不到了,沈嘉泽的表现足以证明,至少他对我是上心的,也算我之前离间顾浅秋和他所做的手脚并没有白费掉。
顾浅秋所说的话,完全没有以前管用。
对于沈嘉泽这样的男人来说,想要长久地博取他的信任,诚实以对比矫揉造作更有攻击力。
所以我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沈大哥身边有顾小姐,我是无法和顾小姐相提并论的,她那么光芒万丈……”
什么时候该撩拨沈嘉泽,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地逃开,所有一切我都把握得滴水不漏,让沈嘉泽得到一些甜头,却不给他更多。
又让他明白我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而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大概每个男人心里都有这样一种想法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就像红玫瑰与白玫瑰,终究会在岁月的消磨中变为墙上的一抹蚊子血,或者衣服上的一粒米饭。
“你说顾浅秋?呵。”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沈嘉泽的脸色扬起一抹不屑,虽然很快就收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