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去拿那颗珍珠,沈蔚然本着逗我的心思朝边上一躲。
因为礁石沾了水很湿滑,我没站得稳,直接摔了下去。
他身手十分利索地抱着我转了一圈,让我趴在他的身上摔倒在地。
我压着他,能清楚地听见他闷哼一声。
我盯着身下他深邃的双眸,不知脑袋抽了什么筋,跟他说,“沈蔚然,我们重新开始吧。”
沈蔚然明显楞在那里,对我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很意外。
可片刻之后,他反应过来,翻转了身体把我压在身下,垂首吻了吻我的唇,“你是觉得,我的床上能得到的利益更多?”
他笑,带着嘲讽的味道,“想站在我身边的女人很多,你有什么把握我会对你的身体一直有兴趣?难道就因为这一颗珍珠,你就对我动了情?这可是个美丽的误会。”
我就那么躺在冰冷黑暗的礁石上看着沈蔚然。
听着他像是带着冰刀的话,一点一点地凌迟着我的心。
就在刚才,对他的担忧,让我想起许多事情。
想起我曾经非常爱这个男人,他对我的照顾,对我的包容,他在生死关头给我的怀抱,这一切都让我深深爱着,想过和他一生一世走下去。
然而,我却忘了,他早已经不记得我,他带我来,为我制造这样的浪漫,也不过是因为他需要一个这样的场景成全自己的情调。
这个人,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仅此而已。
我像个妖精一样,被他一棒子打回原形。
原来到头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生了病,生了一种,叫明知故犯的病。
我想笑着回应沈蔚然的嘲讽,可眼眶却还是湿了,泪腺控制不住。
眼泪滑过我的眼角,滴落礁石里,黯然无踪。
我在沈蔚然异样的注视中,推开他,站起身体里,朝他微笑,“沈先生真是开不起玩笑,我可一点都不想要当后妈,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他是沈嘉泽,不是你。”
哭着笑与笑着哭,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的表情。
幸而夜色很黑,他看不见我的狼狈。
沈蔚然的身形在黑暗中顿了一顿,说,“你最好离沈嘉泽远一点。”
多么似曾相识的警告。
可我只剩冷笑,一字一顿对他说,“在我眼里,沈先生比沈嘉泽还要可怕。”
这场夜色下的约会,最终以不欢而散告终。
我捏着那粒珍珠,思前想后半天,还是没有把它给丢到海里,而是小心地收在包包的最里面的夹层角落里。
或许想不起,就不会难过。
回到船舱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醒了过来,对我千恩万谢地,说她是一个人来日本旅游的,没想到会遇到这些情况。
我跟她敷衍了几句,就让游轮的工作人员帮她安排了船舱,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回去。
就这样在海上漂了三天,这三天我和沈蔚然都没怎么见面。
我刻意避开他,而他似乎也在忙于珠宝的事情。
直到重新登陆上岸的那一天,我的脚踩在实地上,才感觉像是做了一场盛大的梦。
梦醒以后,一切都还要继续。
接下来几天,为了错开沈蔚然回江海的时间避免被人怀疑,我特意在家又呆了两天才去了公司。
期间打开手机有沈嘉泽的无数条未接和短信,但我都没有回。
当我早上来到公司的时候,办公室里的气氛十分地压抑。
我原以为是沈嘉泽找不到我,所以冲着别人发脾气。
可当我送材料去他办公室的时候,刚好看见他把一叠文件摔在地上,恼羞成怒地冲预算部经理说,“这就是沈蔚然给我的预算?就这么点破钱,都不如我一辆车贵,这还采购什么珠宝,进什么珠宝市场!”
预算部经理显然是沈蔚然的人,他不卑不亢地立在那,“沈先生说了,小沈总要是觉得这件事办不下来,可以交由他去采购珠宝,保证不会比您之前拿回来的样品差。”
他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之前沈蔚然去日本,肯定已经谈下了最低的价格,而沈嘉泽和顾浅秋联手,本意是要从这珠宝上面大做文章,以高于市场四五倍的价格偷偷转移些资产。
可没想到,反而被沈蔚然将了一军。
就在我以为办公室里只有沈嘉泽和预算部经理两个人的时候,顾浅秋忽然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预算部经理看见她以后,立刻弯腰告退。
我也急匆匆地装作刚路过的样子,耳朵边只挂到一句顾浅秋阴狠的话语,“既然沈蔚然这么对我们,你为什么不干脆利用她?我就不相信,他是真的把她给忘了!”
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办法多做停留,所以也就不知道沈嘉泽的回应是什么。
但我很清楚,顾浅秋嘴里的她,指的是我。
就这样忐忐忑忑了一整天,我猜沈嘉泽要是想要利用我的话,一定会找我的。
然而,等了一天,沈嘉泽都没有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他这么淡定,就更加让我确定,自己不能去主动找他了。
就在我换好衣服准备下班离开公司的时候,镜子里忽然出现了沈嘉泽的身影。
我真的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迅速地转过身去,后背撞上了镜子。
“你在害怕我?”沈嘉泽蹙着眉,唇角弯起一丝弧度,还是那副温文尔雅衣冠楚楚的样子。
可惜是个衣冠禽兽,我在心底冷笑,我敢保证,沈嘉泽今天一定知道我在办公室外面。
我让自己的眼睛里迅速氤氲起水汽,咬着唇收回眼睛,不再看沈嘉泽,而是快速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塞进了包里,随后礼貌地对沈嘉泽说,“小沈总,我先回去了。”
沈嘉泽眼睛一眯,伸手就将我带进了怀里,连同我鼓鼓的大包一并圈住,“你在故意躲着我?为什么要害怕?那么多短信不回,沈大哥也不叫了?”
好在这一楼层的其他同事都已经下班回家了,我属于最后一个,所以沈嘉泽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