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力道把我给撞开。
黎深抱着我滚了两圈,那车子开过去以后,他立马坐起来问我,“怎么样?有没有事,肚子痛不痛,孩子有没有问题?”
我直楞楞看着他。
刚才的情况不说生死攸关,但也足够危及了。
黎深居然可以不顾性命来救我。
看来我确实是对他防备太深了。
“没关系,我和孩子都挺好,倒是你,需要去医院吗?”
我盯着他擦伤很严重的双臂。
黎深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在手臂上一抹,“这点小伤不碍事,看来还需要我送你回去。”
我转身直接进了旁边的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了一些碘酒和棉签,拉着他坐在汽车里就替他上药。
上完药以后,我告诉他,“我暂时不回去了。”
黎深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然后又消失,“你不回去,沈蔚然会不会为难你?”
我摇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拉开车门走出汽车,拨出了那个在心底熟记过千万遍的号码。
如我所预料一样,沈蔚然在电话那头语气淡淡的,“怎么,要我去接你吗?”
我压着心底地火,冷笑,“不劳烦沈总,我暂时还不想回去,打这个电话只是想要告诉你一声,你如果再对东来集团步步紧逼,就永远不要想再见到我。”
我闭着眼睛,做好了被他用各种各样方式威胁的准备,甚至也预备和他再次大吵一架。
可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他声音柔柔地说,“舒尔,别闹。”
别闹两个字,让我心头一软,差点飚下泪来。
沈蔚然不按套路出牌,可我不行,我硬起心肠来冷静的说,“沈蔚然,怀柔政策对我来说没用,你知道的,任凭你手眼通天,我不想见你,你永远找不到我,等我调查清楚董明珠的事情一定会回去,现在请你不要逼我。”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沈蔚然在电话那头应该会是什么表情,有多愤怒,我尽量不去想。
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我坐回座位里,朝黎深笑,“黎深,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成交。”黎深裂开嘴。
他下车从美好超市里买了一瓶温热的奶茶递给我,我们两就趴在观海长廊那栏杆上,面对着滔滔的江水,我把自己从我爸死后到现在与沈蔚然之间有关的事情都告诉了黎深。
当然,略去了顾浅秋和我孩子的这一段内幕,我爸贪污的事情也没有告诉他。
黎深听完以后,一脸凝重地看着我,“小耳朵,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知道吗?因为我想要知道你过去的生活,我没有参与过真的是遗憾。”
“可我现在知道以后又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出现在你的身边,如果当初第一个帮助你的人是我就好了。”
可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我看着黎深深情的眼神,忽然想起一句话。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就如同我和沈蔚然,看似两个天差地别的人,却选择在一起。
黎深的情谊我是肯定不会回应的,只好岔开话题,“现在我都告诉你了,你应该告诉我有关于董明珠的事情。”
他点头,“明天晚上东来集团有一个楼房开盘的宴会,到时候我安排董明珠会参加,你和她见一面,一切就都清楚了。”
这个提议到是不错。
与其听别人的片面之词,不如我和董明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第二天很快就到来,我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东来集团的股票,从开盘到中午收市,并没有继续跌停。
可我知道,沈蔚然不是一个会被威胁的人,他对黎深收手,会不会意味着将要迎来更猛烈的报复?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相信沈蔚然是不敢对我下狠手的。
下午让黎深帮我约了一个常规产检,确保孩子在我肚子里安然无恙后,我才大着胆子参加了晚上的宴会。
宴会的场地很大,我穿着一身简便的礼服跟在黎深身后,看他和周围的所谓上流人士谈笑风声。
有和黎深很熟悉的人拿他打趣,问我是不是他的心尖宠。
黎深只是一个劲儿笑,背后偷偷捏了一下我的掌心,跟我说,“你就让我的梦做久一点。”
我只得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路应酬,直到开席后,黎深拉着我单独进到一个房间里,才看见董明珠气喘吁吁地跑到我们面对,对着黎深说,“黎总,您要的财务报表我拿来给您了。”
我第一次看见董明珠的正脸,上扬的丹凤眼,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了,可还是有些风情的。
董明珠的视线也刚好落在我脸上,她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伸出手指指着我颤抖着说,“你,你是。”
“江舒尔,董阿姨不会不认识吧?”黎深笑得正好。
他叫董明珠董阿姨?
董明珠一下子没缓过气来,双手扶着沙发努力镇定下来,我清晰地听见她咽下口水的声音。
她问,“黎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深的笑意更浓,“董阿姨当初打着舒尔爸爸的名义来找我安排工作,难道都忘记了?我是看在江叔叔的面子上给了你这份工作,现在舒尔说有事要找你,我就把她给带过来了。”
我直视董明珠,看她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越来越多,把粉底都给打湿了,一片白一片黄的。
她朝着我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舒,舒尔呀,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越慌张,我当然越不能放过她,我朝向她走了一步,她腿一软干脆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叫,“你爸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呀,我没有让他去挪用公款,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是他自己要给我买房子说给我好生活的,真的与我无关呀。”
她的话让我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我之前设想过其他可能,或许是董明珠联合沈嘉泽让我爸转移资产。
可我没想到这一层关系!
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舌头在打颤,我问她,“你跟我爸是什么关系?”
“还能有什么关系,我连女儿都帮他生了,就比你小两岁,你说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