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我下班以后,他让司机在公司侧门口等着我,然后一路把我接到了深圳大学城外的酒吧一条街。
而沈蔚然,早已经坐在其中一家颇有情调的清吧里。
带着星光的彩灯在沈蔚然的脸上明明灭灭,他穿着黑色衬衫,袖口的钻石纽扣在黑夜里异常闪耀。
我本以为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应该是和酒吧格格不入的。
可事实并非如此。
我走过去放下包包,朝他笑,“没想到沈总会来这样的地方,挺接地气的。”
沈蔚然让侍者给我端了一杯鸡尾酒,橙光黄的杯壁上,倒影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沈蔚然说,“今天是给你准备礼物的。”
我顺着他眼睛看去的方向,看见了齐敏。
正坐在吧台上一杯一杯灌着烈酒的齐敏。
她还怀着孩子!这样下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一个冲动就要跑过去制止他,沈蔚然却拉住我的手,“你什么时候都改不了急躁的性格。”
“我不能见死不救。”我说。
“这个孩子谁也保不住。”沈蔚然轻轻抿着自己酒杯里的香槟,仿佛轻声说着一句与己无关的事情。
我以为他的意思是,沈嘉泽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谁都留不住。
可那毕竟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我是个十分倔强的人,沈蔚然见拉不住我,也就索性放手让我去。
“别喝了。”我走到她面前。
齐敏醉眼朦胧地看见我,竟然一直乐呵呵地笑。
她说,“要你这小三多管闲事。”然后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调酒师怪异地看向我。
我也管不着,伸手就去夺她手里的酒杯,谁知齐敏力气突然大地惊人,狠狠地把我推开。
连同酒杯也重重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齐敏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朝我笑得更加放肆,“你不是就盼着我死吗,正室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上位,否则你这个小三怎么会有出头之日?”
然后她又问吧台要了一整瓶酒。
我还想劝她,沈蔚然却把我拉回来。
“你做什么!”我有些恼火沈蔚然的做法,甩开他的手。
沈蔚然却说,“看外面。”
我顺着他的声音看去,门口不知何时来了好几辆警车,从车上迅速下来几个持枪的警察,一句话也不说就把齐敏给围了起来。
清吧里其他的客人吓得尖叫,不知是哪个警察朝天上开了一枪示警,酒吧里瞬间安静下来。
为首的警察将手铐戴在齐敏手上,她嘴里一直嚷嚷着做什么,别闹。
仿佛神志不清醒的样子。
警察说,“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在吸~毒,无关人员请有秩序地离开场地,不要打扰警察办案。”
吸毒?
我难以置信,虽说齐敏今天的精神状态是有些可疑,可她一个富家女,不至于走上吸毒这条路吧?
就在齐敏挣扎着被带离的时候,清吧外瞬间来了一大批记者,闪光灯下齐敏似乎被吓坏了,一脸灰败的样子。
门口喧闹了好一阵,看热闹的才慢慢散去。
我知道,齐敏吸毒被抓,或许齐家的力量还能隐瞒下来。
可这么一大批记者,明天想不见报都不太可能。
我朝沈蔚然看去。
他的神情淡定地可怕,他说,“是我安排的记者。”
这决定别人生死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是那样的轻描淡写。
我张了张嘴,为什么三个字,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吗?”他看透了我的心。
我说,“是,你和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齐家虽然帮着沈嘉泽,但从未出手对付过你。”
沈蔚然拉过我重新坐下,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黑发别在耳后,他凑近我,带着薄荷味的气息流连在我的耳际、唇角,他问我,“动了我的女人,算不算深仇大恨?”
我被他撩拨得身体火热,可心却逐渐冰冷。
齐敏不过是打了我一巴掌,怀孕情绪不稳定发了疯踢了我几脚跟,仅此而已。
我原以为她怀着孕沦为沈嘉泽的弃子,已经是最大的惩罚。
可结局出乎我的意料,我虽然不是特别同情她,但也难以接受这残忍。
我端起桌上的那杯鸡尾酒,一饮而尽,不安的惶恐的跳动的心才慢慢平息下来。
我决定暂时不把沈嘉泽书房的事情告诉他。
我难以想象,若是我爸的贪污事件真的影响到了江海集团,又或者是让沈嘉泽一举夺回位置,身为当事人的我,将要如何自处。
说白了我只是沈蔚然的一个情妇而已。
他有一天或许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
眼前这个嘴角含笑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让我的心越来越冰。
清吧门口人群彻底散去以后,沈蔚然和我分开两辆车回了江海集团,我一个下午都在办公室里思前想后的,连下午要转交给沈蔚然签字的文件都忘记处理。
直到营销部打电话来催促,我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收拾好心情往沈蔚然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他办公室门前,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两个身影。
能不经过我预约就见沈蔚然的,应该只有顾浅秋。
我正思索着要不要先回去过一段时间再来,里面就传出了一个熟悉的男声。
是沈嘉泽。
他说,“大哥,你这样似乎有些不够厚道吧?齐敏好歹也是我的女人,你下手这么狠?”
沈蔚然声音淡淡的,“你在国外呆时间久了,没有听说过中国一句古话叫做咎由自取吗?”
‘砰’一声拳头砸在桌子上的声音,沈嘉泽似乎是怒了,“不是你派人诱惑她吸~毒的?”
“我只喊了记者。”
透过磨砂玻璃,我可以模模糊糊看到沈蔚然一直保持着低头处理文件的动作,丝毫没有受沈嘉泽的影响。
我又朝前走了两步,透过门缝可以看清楚沈蔚然的脸和沈嘉泽的背影。
“好,就算是她因为我的原因才吸了毒,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沈嘉泽的语气蕴含着无限的怒意。
他说,“沈蔚然,你动了我的女人和孩子,就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十倍奉还在你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