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一瞬间,我心底认定沈蔚然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沈蔚然看我执意瞪着他,也不再辩解,拿出支票刷刷刷就签了二百万,然后朝我扔过来。
一张轻飘飘的纸,居然准确无误砸在我脸上。
“销毁录像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这是警告。”沈蔚然说完这句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呆立片刻,才木然地弯下腰捡起支票,捡起我廉价的屈辱。
我当天就把支票兑现,预存在医药费里,陪着我妈做了一个又一个化疗,看着她的头发一大片一大片掉精光。
一个月后,我妈在icu病房里握住我的手,让我别治了,省下我爸拿命换的钱好好活着,以后留做嫁妆用。
我哭了一晚上,也没能留住我妈的命。
我妈死后,我带着她和我爸的骨灰回到老家,把他们俩葬在一起,我几个舅舅帮我一起操持了葬礼。
葬礼过后,我大舅问我,“舒尔,你还回深圳吗?我和你二舅的明胶厂准备和深圳一家医药公司签单,过完年我们想去深圳谈谈看。
原本拿了沈蔚然的钱,我就想把深圳的房子卖了,然后在老家找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和他再也没有交集。
但想到舅舅们平日里对我妈的照顾,加上他们是第一次去深圳,我总放心不下,就答应了陪他们一起回去。
回到深圳以后,我把大舅他们安置在我爸的房子里,和医药公司约好三天后谈交易。
可我没想到,当天我们忐忑的坐在包厢里等了半个多小时的人,竟然是沈蔚然!
我不禁汗颜,琢磨着我和他有仇有怨在先,有我在场这生意根本没法做。
果然,沈蔚然一进门就寒气腾腾地盯着我,作为江海集团的老总,他应该是不屑于这么小的交易都亲自前来的,不会是找我报仇的吧?
他一步步朝我走近,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脑子里盘旋着就一个念头,赶快跑。
我害怕看见沈蔚然,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于是我拿起包包推开沈蔚然夺门就跑,大概跑出酒店一二百米我才停下来,狼狈地趴在栏杆上还没来得及缓过一口气,大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舒尔,你去哪了!”大舅的声音很着急。
我之前没有跟他提过我爸的死因,他不知道我和沈蔚然之间的恩怨纠葛,我只好找个借口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
大舅挺生气的,“再怎么不舒服也要说明白了再走呀,人家嫌弃我们临场走人不尊重他们,直接就拒绝谈,你说这叫什么事呀!”
靠之!沈蔚然真是小人之心!
我恨得咬牙,跟大舅保证我会尽力拿回这笔订单的,这才安抚住了大舅。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像之前蹲点沈蔚然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是明目张胆地站在他公司楼下,他的专车从我面前进进出出,但却没有一次停下来,甚至连车窗都没有摇下过。
我不死心,执着了整整一个礼拜,终于在那天倾盆大雨的时候,一张房卡被沈蔚然从车窗内丢下,然后他的汽车绝尘而去,甩了我一身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