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燱说过他的骨髓十分的不好配型,而他与祈向潮又是双胞胎,而且还患有一样的病,所以祈向潮当年的骨髓配型也一定不容易。
现在祈匡业也说了,祈向潮能够活命是因为骨髓移植,而且他一直活的很好,我与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有过那种病。
看来他算是被治愈了,所以只要找到当年给祈向潮捐骨髓的人,那么现在的秦燱就是有救的!
我的话问完半天,祈匡业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那眼神很怪异,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似的。
我拧了下眉,“你看着我干什么?你告诉我啊!”
在我的催促下,他终于开了口,不过却换了话题,“反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会再隐瞒什么了,你也别拿自己的身体硬扛着了,我还是叫私生医生给过来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有立即答应,谁知道他会不会又玩什么花招,反正我已经撑到现在了,也不介意再多撑一会。
“欧洛,我会告诉你的!”祈匡业大概见我不答应,有些生气的重复。
说完,他便叫来人把我架到担架上,不一会私人医生也过来,给我做了检查,很幸运我并没有被摔骨折。
“现在您能回答我吗?”医生刚走,我就怕祈匡业反悔的追问。
看着我的迫不及待,他呶了下嘴,“在回答你之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知道这些吗?”
我沉默了几秒,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因为我在这世上发现了一个和祈向潮一模一样的人,他是向潮的双胞胎兄弟,现在也患了和向潮当年一样的病,骨髓配型很难。”
“不可能!”祈匡业立即否认,然后又说道:“当时小潮的母亲生下他时,明明就是单胎。”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他根本不知道祈向潮根本不是祈家的孩子。
虽然我知道我现在说出来祈向潮的身世,有可能会让祈匡业以此为由,要从我手里夺回祈家的财产,但我还是要说,因为这人命关天。
“我没有骗你,祈向潮在这世上真有个双胞胎兄弟,具体什么情况,我会告诉你的,但你现在先告诉我,当年救了祈向潮的是谁?”我对祈匡业解释。
他愣了愣,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你是想找到当年的人,让那个人再救一下向潮的同胞兄弟?”
问完,他稍后就笑了,“怎么,你现在又爱上那个人了?”
祈匡业会这样想并不意外,换作任何人都会这么想,我并没有怪他。
“不是!”我摇头否认,“我还没有那么无耻,我想救那个人,纯粹就是因为不想让他死去,如果非说我有私心,那就是因为他的那张脸。”
祈匡业听完我的话,抬头看向了远方,“欧洛,经历了这么多,你相信命这个字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问我,但我还是回答了,“是!”
每个人从他出生就有注定的命运,尽管后来可以通过努力改变,但命格里注定的劫,似乎并不是能躲得过的。
就像是我,从出生就孤独,一直到现在还是孤独一个人,我大概就是个孤独的命。
“你还记得你当初和小潮在一起时,老太太对你的态度吧?”祈匡业突然提起了这个,我不知他要说什么,但当时老太太对我的为难,我怎么会忘?
“那后来她突然又改变了主意,非要你嫁给祈向潮,而且还要把遗产留给你们生的孩子,这个又是什么,你想过没有?”祈匡业再问我。
我不禁回想起祈向潮把我骗去结婚那天的情形,好像是小姨出现以后,老太太才对我改变态度,也就是从那以后,她不再为难我。
至于为什么把遗产留给我们的孩子,好像是因为她觉得亏欠我的外婆,但我不知道这与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您还是明说吧,”我直问向祈匡业。
“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找我,你问一下你的母亲,她就会告诉你答案!”祈匡业再出口的话让我意外。
这事怎么又扯到了小姨的身上?我彻底的迷惑了!
“您到底说不说啊?”我有些急了。
“其实你要找的人,就是你自己!”祈匡业的回答让我震住,他见我迷怔,又解释了一句,“当年救了祈向潮的人就是你!”
“我?”随即我就笑了,“你编谎言也编的有点水平好不好?我比祈向潮小好几岁,我怎么可能救他?”
祈匡业的目光看向远方,好像在回望过去,“小潮从一出生就有那个病,但对于老太太来说,他就是祈家的命,老太太用尽了一切办法想保他,但都不行,除非置换骨髓。”
“后来,老太太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骨髓,可是那骨髓的捐赠人不愿意,而当时医生说了,如果再不给小潮换骨髓,他的命不会撑过两年。”
“其实那个时候的小潮,已经特别可爱会逗人了,简直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当时她的心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救他!”
“可祈向潮根本不是他的孙子!”我忍不住的说出了这句话。
祈匡业的脸一僵,不过瞬间就恢复自然,“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都告诉你吧!”
“这事要从我的大哥说起,其实我一共兄弟三人,我和大哥是老太太生的,辰西是我父亲在外面的女人生的,而我和我大哥之间,老太太最疼我大哥,因为我大哥各方面都优秀,但天妒英才,他在十八岁那年就得了一种病,当时老太太伤心欲绝,所以在他临死前,让医生取了他的精.子存放起来。”
“我大哥死后,老太太心灰意冷了好久,直到我成年,她便张罗给我娶了妻子,也就是小潮的母亲,我们结婚没多久,小潮的母亲就怀孕了,而那时我已经知道我患有死精症,终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起初我以为是小潮的母亲背叛了我,直到后来我无意中听到老太太与她的谈话,才得知小潮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是用我大哥的精.子做的试管婴儿,老太太对小潮的母亲像是呵护国宝一样的呵护,直到她临产。”
“我一直以为小潮是我大哥的孩子,现在你说小潮还有个双胞胎兄弟,我知道了,小潮的母亲当初生下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活,但她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便捡来了小潮顶替,而老太太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疼爱的孙子,竟然根本是跟祈家没有半毛关系的野种。”
说完,祈匡业笑了,是冷笑,是嘲讽的笑,那笑格外的碜人!
“好,真好,真好!”祈匡业摇着头,“那个看着老实的女人,却做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真是报应啊,报应!”
看着这样的祈匡业,我不知该说什么,除了悲哀就是无奈。
我想祈向潮的母亲当时应该也不愿那样吧,用别人的精.子受孕她一定也很痛苦,但是嫁入了豪门,便只能遵从。
而老太太因为太思念自己的大儿子,便想了那么一招,却不曾想命运弄人,疼着爱的孙子,根本不是她儿子的种。
祈匡业笑了好一会才停下,一脸的苍白,然后看向我,这样的眼神有些骇人,但想到刚才他他说的话,我忍不住的问道:“你说是我救了祈向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问话让祈匡业再次冷冷一笑,“欧洛,你是怎么出生的,你应该知道了吧?”
听到他提起这个,我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当然知道,我是在小姨被人强了的产物,这也是小姨一直讨厌我,不喜欢我的原因。
难道小姨被强,也是祈家所为?
想到这个,我后背升起一阵冷意,不禁问道:“我母亲被强,也是老太太所为?”
祈匡业摇了下头,“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你母亲怀上你以后,祈家便用监禁你母亲姐姐的事威胁你的母亲生下你,然后用你的造血干细胞救了小潮!”
祈匡业的话让我犹如被人夯了一棍,我不能接受的摇头,“不可能,小姨跟我说过,不是这样的......当时在我的婚礼现场,小姨和老太太的对峙不是这样说的。”
“婚礼现场老太太说的都是实情,但她只是没说完整,隐瞒了你能救祈向潮一命这事,你小姨没说,大概也有她自己的顾虑,”祈匡业的话让我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当时的结婚现场。
当时小姨的确很强烈的反对我和祈向潮在一起,甚至要拿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做威胁,而且后来她一直都讨厌祈向潮,我不知道原因,我只觉得她是因为祈家曾经伤害过我的外婆,害的她命运悲惨,却不曾想竟是因为这个。
这个结果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原因老太太会让我跟祈向潮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是他的救命工具。
想到这里,我的心悲悲的凉了起来......
“不对!”
我难过归难过,但我突的想到什么,“祈家怎么就知道小姨生下的我,一定能救祈向潮,难道你们祈家还会未卜先知?”
祈匡业点头一笑,“其实你母亲就是那个能救小潮的人,但她死活不同意救,甚至为了让祈家人死心,吃了大量破坏血液功能的药。”
听到这里,我整个人虚软的倒躺在床头,我没想到,从我没出生就成了别人算计的牺牲品。
“说起来这都是命,”祈匡业看着我的悲凉,似乎想劝我,“当时你母亲生下你们姐妹两人,可惜只有你一个人配型成功,而你姐姐就没有。”
我笑了,是悲凉的笑,痛苦的笑,也是愤怒的笑!
看来我这个人就是为祈向潮而生的,出生是为了能救他的命,长大为了爱他,又差点搭了命!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祈匡业又问我。
我闭上眼,脑子一片空白,恰好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看到上面的号码是南阳医院打来的。
我几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按了接听,“欧女士,你与秦燱的配型成功了,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来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这个答案我已经不意外,我没有回答,那边以为我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追问我什么时候能过去。
我掐了电话,然后关机,祈匡业叹了口气,“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不会有人打扰你!”
祈匡业走了,当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