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过来。”
    慕清欢一把抓住顾铭臣的手，把他拽到大厅的一根鎏金圆柱后面。
    “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对雨晴说那样的话？”
    “我说的是事实。”顾铭臣不觉得自己有错。
    慕清欢简直欲哭无泪，一急一气，腹部一阵热流翻滚，疼痛排山倒海的袭来。
    “你怎么了？”早就察觉到了慕清欢的异样，此刻看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顾铭臣赶紧扶住她在一旁坐下。
    “我没事。”毕竟是女孩子的事，慕清欢没好意思跟顾铭臣说。
    “顾先生，王董事在那边，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此时安娜带着一脸微笑过来，指着另一边角落正对着顾铭臣微笑着打招呼的一个秃顶大个子说道。
    顾铭臣看了慕清欢一眼，站起身，理了理袖口，留下一句：“散场后到大门口等我。”
    慕清欢心想你大爷的，你说大门口等就大门口等啊，我又不是你家养的狗动不动就蹲门口。
    隆冬的夜里，寒风冷冽刺骨，慕清欢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色礼服，并没有搭配披肩，此刻站在门口瑟瑟发抖，只差鼻涕冒没出来了。
    “小欢，你确定要等顾铭臣吗？”
    沈雨晴将钱谦前的车开到慕清欢面前，要下车窗问。
    “等吧。”不等的话不知道那家伙又会发什么脾气，能避就避好了。
    慕清欢颤抖着回答。
    沈雨晴眸色暗了暗，不再说话，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扬起一屁股的尾烟，像是在发泄着它所有的不满。
    顾铭臣跟那个秃顶大个子的王董事相谈甚欢的走出来，安娜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看上去宛如一对璧人。
    慕清欢特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人家这甜甜蜜蜜的，她居然因为他一句话就真的等他了。
    “抱歉，等我一下。”顾铭臣第一眼就看到了慕清欢，对着王董事长做了一个歉意的姿势，从安娜怀中抽出手臂，走到慕清欢面前，伸出修长干燥的手指碰了碰她冰凉的脸蛋儿：“怎么这么凉。”然后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慕清欢身上。
    清凉的薄荷香味萦绕鼻端，带着顾铭臣体温的外套替慕清欢挡去了不少严寒，慕清欢鼻头一酸，差点没掉下泪来。
    车童将顾铭臣那辆黑色卡宴开到门口，顾铭臣亲自替慕清欢拉开车门。
    “去车里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慕清欢吸吸鼻子，默默地钻进了车里，车里有暖气，慕清欢将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
    顾铭臣转身，看着诧异的王董事长跟一脸尴尬的安娜，言笑晏晏道：“见笑了，不过待会儿可能要麻烦王董事长送安娜回家了，不介意吧？”
    “荣幸之至，顾先生你忙你忙。”王董事长那也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许久的人物，自然看出了顾铭臣跟安娜之间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然而对刚才那女孩却似乎是格外上心，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顾铭臣上车的时候，慕清欢靠着真皮座椅已经昏昏欲睡。
    黑色卡宴闪着尾灯滑入a市的茫茫车河之中，车子停在别墅楼下的车库里，管家拉开门，顾铭臣绕到另一边将已经睡熟的慕清欢抱下车。
    慕清欢其实已经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睛，双臂环住顾铭臣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上楼。
    “今天是你生理期？”顾铭臣将她放到床上，大掌隔着衣服贴在她的肚皮上，惊得慕清欢倏地睁开眼。
    今天的顾铭臣似乎格外温柔。
    顾铭臣自己也发觉了这一点，站起身，抹了一把脸，背对着慕清欢，冷声说道：“你休息吧，我让厨房替你熬一碗红糖水送来。”
    顾铭臣说完就要走，像是急于逃避些什么。
    “顾铭臣。”慕清欢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顾铭臣脚步一顿，伟岸的身形定在原处却没回头。
    “你跟那个安娜……你是认真的吗？”
    慕清欢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问了什么，于是急忙掩饰：“我不是要管你，我也知道我们只是契约婚姻，如果你真的喜欢她……”
    “不喜欢！”
    顾铭臣没有给慕清欢说下去的机会，声音陡然冷了八度，转过身，俊朗的脸上满是寒霜。
    “你就那么希望我喜欢上别人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慕清欢急着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喜欢上别人你就自由了？还是说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顾铭臣将慕清欢困在床头，阴郁的目光有几分吓人。
    慕清欢火了，明明是你在外招蜂引蝶怎么还变成她的不是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行了吧，顾铭臣你说你到底为了什么？明明不喜欢我却偏偏又要逼我嫁给你，说话总是阴阳怪气，我跟你是有仇还是怎样？”
    顾铭臣大概也没想到慕清欢会反击，一时间愣了愣。
    在顾铭臣的印象里，慕清欢还是小时候那个爱哭鬼，可看着眼前这个分毫不让的女人，似乎跟他小时候认识的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不，其实这样说也不对，她们还是同一个人，小时候的她勇敢坚强，现在的她只不过比小时候更加倔强罢了，其实骨子里都一样，都属于他得不到又舍不得毁掉的那一类人。
    看着瞬间失神的顾铭臣，慕清欢大胆猜测：“该不会我们真的有仇吧？难不成我上辈子杀了你的小情人？所以这辈子你要来报复我？”
    慕清欢越想越可怕，越想越荒谬，倒是把自己给恶寒了一把。
    “白痴！”
    顾铭臣抬手在慕清欢额头上赏了一个爆捶，疼的慕清欢眼冒金星，仰面倒在床上，大喊：“我这那是杀了你小情人啊，我根本就是杀了你全家！”
    女佣端了红糖水进来，看见在床上郁闷得打滚儿的慕清欢，再看顾铭臣的脸色，似乎有些生气，但又不完全是生气，隐隐的，似乎还有点宠溺。
    宠溺？
    女佣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手一抖，红糖水差点打翻了倒在手上。
    “谢谢你。”慕清欢接过红糖水笑眯眯的道谢。
    顾铭臣看着她满足的喝着红糖水，思绪动了动，不情不愿的问：“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什么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