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奚溪和曹砚跟着贝奚严走近门口的时候,那只猫猫腰微微一弓,转头钻进了屋里不见了。
贝奚严直接打开门,带着奚溪和曹砚往屋里走,扬声道:“爸、妈,奚溪和曹砚到了。”
里面没人应答,贝奚严回头看向奚溪和曹砚耸了一下肩,小声:“在客厅。”
奚溪和曹砚都不说话,跟着贝奚严去客厅。到客厅站下来,就看到刚才那只在门口的猫现在趴在贝妈怀里,贝爸在旁边坐着,手里翻着一本财经杂志。
两口子很默契地抬头看了奚溪和曹砚一眼,还是贝妈先放下杂志,慢吞吞开了口,不惊不喜地说:“回来了呀。”
爸爸向来是疼闺女的,是这世界上最舍不得自己女儿受委屈的人。
但是因为要配合贝妈,贝爸现在只能对奚溪这样,装的。
奚溪看得出贝爸和贝妈,明明就很心疼自己的女儿,非还要假装拿着架子。
奚溪没说话,看着贝爸和贝妈的脸和自己爸妈的脸差不多,原本觉得不会有亲切感,现在见到了,其实亲切的感觉并不少。
奚溪目光在贝爸和贝妈身上扫来扫去,没有说话,让客厅里的气氛直接尴尬起来。
倒是曹砚开了口,很难得地有一副晚辈后生的样子,说:“爸、妈,我带溪溪回来陪你们过年。”
贝爸看曹砚现在的状态,自然是满意的,昨天他看了一天的微博热门,到昨天晚上心里就舒服了很多。他只要自己闺女过得开心高兴就行,其实很想不计前嫌让曹砚和奚溪坐下来,一家人一起喝茶聊天。
但贝妈不,她抱着自己的猫,开口就是一句:“我们可不是你的爸妈,别这么叫,不习惯。”
这话不给曹砚一点面子,就是为了让他不痛快而说的。
但曹砚没表现什么,连尴尬也不觉得,脸皮极厚,用胳膊暗暗怼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奚溪。
怼一下这意思也很明显,明明现在是在奚溪家,怎么弄得像他带媳妇见父母似的,明明应该她什么事都挡在他前头,他现在是需要被保护的女婿啊。
奚溪被他怼完后就不愣着了,直接几步过去挤到贝妈旁边坐下,也摆出了一副厚脸皮的样子。
这边贝奚严领着曹砚把手里的东西都先放到一边,也带他坐去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茶。
那边贝妈看奚溪挤到她旁边坐下,很有脾气的样子,直接抱着她的猫往旁边挪了挪。
奚溪继续挤过去,嘴角抿着一点笑,开口说:“妈,别生气了呗。”
贝妈很高冷,继续往旁边挪,“你当你妈是什么人?”
奚溪继续厚脸皮,“仙女啊。”
贝妈被她逗得差点没绷住,用胳膊把她旁边一怼,“别挤我,挤着我的猫了。”
奚溪不挤她了,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口水,目光往曹砚脸上扫了一眼。
接下来的气氛在尴尬与不尴尬之间徘徊,好在有贝奚严在中间当粘合剂的作用,让一家人在一起也还坐得下去。
其实在奚溪看来,贝妈没有直接抱着她的猫进屋不见她和曹砚,已经算是一种让步了。
只是,她心里的气没消,不可能当作以前的事全没发生过。
在客厅聊天聊到吃饭,贝妈一直不冷不淡。
贝爸态度转变得比较明显一点,没有让曹砚太难看,问他曹家的情况,问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这些事情聊起来也能聊很久。
什么都聊,就是不聊奚溪和曹砚之间的事情。
后来还是曹砚起了话头,认真得很像模像样,跟贝爸和贝妈说了很多道歉的话,说自己以前年轻不懂事,不知道珍惜身边人,对奚溪不好,让他们原谅。现在,他是真的喜欢奚溪,要好好跟奚溪在一起,踏踏实实过一辈子,保证一定会对她好,不让她再受委屈。
话说得很动容,听的人也动容,连奚溪都被他说得心里一阵一阵发软。
曹砚从来不是个会矫情的人,能为她在她的父母面前把自己的姿态摆得这么低,这么懂事这么有责任感,其实挺让人感动的。
而且,他不是装的,是认真的。
当然,这种事也必须得认真。
曹砚说完后,贝爸很满意。
当然,从利益层面考虑,奚溪和曹砚结婚也是对两家都很好的事情。他们两家的生意分别在两个城市,结成亲家之后,那就是强上加强,对两家都有好处。
他是这么想,但贝妈不这么想。
贝妈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态度明确,说话干脆,没等贝爸开口说出话来,自己先开了口,对曹砚说:“你们的婚事是溪溪自作主张,偷了户口本跟你领的证,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我不承认。我们溪溪也不是没人要的姑娘,从小到大受了你不少委屈。哦,现在你随便耍一点花样哄一哄,就想把以前的所有事全部抹杀掉,当没发生过,太容易,不可能。你们的事,我不同意。”
贝妈说话过于直接,让贝爸和贝奚严都替曹砚觉得坐不住。
奚溪也在曹砚旁边看了他一眼,感受着桌子上的气氛尖锐起来,她清了一下嗓子,但没说出话。
她觉得贝妈是在为贝奚溪讨公道,所以总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话。
为曹砚说好话,试图让贝妈不要计较过去的一切接受曹砚,她觉得自己好像没这个资格。
毕竟,贝奚溪确实承受了曹砚的很多不好,是实在的伤害,而曹砚没有给她带来过那样的伤害。
如果曹砚对她也像对贝奚溪那样不好过,她大概是不会和曹砚在一起的。
所以,她理解贝妈的心情。
找不到合适的立场,奚溪最终也就说了句:“妈,我们先不说这些了,以后再说吧。”
贝妈也不是太咄咄逼人的人,在奚溪说出这句话后,默了下来。
贝奚严适时地开口把话题岔开,让桌子上的气氛又轻松起来,让曹砚不至于太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