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悠避开他的眼神,她怕自己太决绝的话,会伤他的心,却又不得不这样。
萧锦晔看着唐茗悠。
“什么叫到此为止?”
唐茗悠很有些为难,何必要她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呢?
“我的意思是……”唐茗悠看着萧锦晔,竟然说不下去了。
萧锦晔盯着她,目光灼灼。
“没有到此为止!”萧锦晔道。
唐茗悠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道:“如今的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想和我爹在一起,归隐山林,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很抱歉,我已经没办法再接受任何人了!”
“为什么?”萧锦晔问。
“没有为什么,只是太累了,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唐茗悠眼里有些沧桑感,仿佛历经世事,看破了红尘。
萧锦晔却问:“是因为萧锦晔吗?”
“你……怎么知道?”唐茗悠惊讶地问。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你从前是他的王妃!”萧锦晔回道。
唐茗悠点头,道:“的确如此!”
“我不在乎!”萧锦晔回道,“从前的事情就代表过去了!”
“可是我心里过不去!”唐茗悠苦笑道,“更何况,我的身份那么乱,你就不担心被我连累吗?”
“不担心!”他这样回答,毫不犹豫。
“你以后会后悔的!”唐茗悠道。
“不会!”萧锦晔坚定不移。
唐茗悠问:“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固执呢?我究竟哪里好?一个嫁过人,又被夫君离弃,还是个被定为前朝余孽,随时面临死刑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义无反顾的?”
“是你就值得,这里告诉我,我要留下你!”萧锦晔指着自己的心口道。
唐茗悠看着他的手,也看着他的胸膛。
唐茗悠怔了怔,然后低头看来一线自己的胸口,她那里也跳动着一颗心,可是……已经伤痕累累了。
唐茗悠不知如何回答他。
“我不会放你走,永远不会!”萧锦晔这样说,容不得唐茗悠拒绝。
唐茗悠叹息一声,等哥哥来了,他不放也没有办法的。
萧锦晔以为她的沉默,便是代表了默认,心里欢喜起来,又道:“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现在没胃口,想要休息一下!”唐茗悠道。
萧锦晔道:“那好,你先休息,我让那个石榴做点东西,等你醒来吃!”
“好!”唐茗悠点头。
萧锦晔这才出去了,体贴地将门关上。
唐茗悠沉沉地叹了口气,躺在了床上,不知道爹和哥哥如今怎么样了。
爹的腿真的残废了吗?
唐茗悠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王妃……王妃……”石榴在外面焦急地敲门。
唐茗悠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诧异地问:“石榴,怎么了?”
石榴推门进来,紧张地道:“不好了,爷和唐公子打起来了!”
“什么?”唐茗悠一骨碌爬起来。
大概是起来的太急了,唐茗悠的一个晕眩,又跌回去。
“王妃……你没事吧?”石榴赶紧过来扶她。
唐茗悠摇头,道:“没事了,你就别喊我王妃了,听着我不舒服!”
“是,小姐……怎么办,唐公子来要人,爷不肯放您,两个人就打起来了!”石榴焦急地道。
唐茗悠忙道:“你扶我出去!”
“是,小姐,你将披风披上吧!”石榴道。
唐茗悠点头,石榴扶着她走出去,果然看到外面唐若白和萧锦晔二人打得不可开交,空七和空九则站在一旁,又急又插不上手。
“哥……简单,别打了!”唐茗悠喊道。
唐若白听到唐茗悠的声音,停了下来,萧锦晔也赶紧收手,第一时间冲到了唐茗悠身边。
“你怎么出来了?”萧锦晔紧张地将她护在身后,生怕唐若白看到似的。
唐茗悠道:“那是我哥!”
“悠悠,过来!”唐若白脸色有些不好看,显然是被萧锦晔给气到了。
“不行!”萧锦晔拦住了唐茗悠,不让她过去。
唐茗悠无奈地道:“别闹,他是我哥哥,你这样拦着我做什么?”
“不许你跟他走!”萧锦晔充满紧张地道,眼神都是防备和恐慌。
好像唐茗悠只要跟唐若白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唐若白冷冷地道:“放开我妹妹!”
唐茗悠也安抚道:“你别激动,我哥找我肯定有事情,等我了解清楚再和你说!”
“你会跟他走吗?”萧锦晔问,看着唐茗悠的样子,就像随时会被抛弃的孩子似的。
唐茗悠竟有些心软,但还是道:“你别这样!”
“你是不是打算跟他离开?”萧锦晔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唐茗悠叹息道:“他是我的家人,我自然要跟他走!”
萧锦晔露出受伤的目光看着唐茗悠,道:“我就知道,你迟早会走!”
“对不起!”唐茗悠充满歉意地道。
萧锦晔苦笑一声,道:“我救了你,想保护你,你却只想离开我!”
唐茗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微微有点心疼,可还是觉得离开他才是最好的。
“萧锦晔,你不要再装神弄鬼,欺骗我妹妹了!你以为她认不出你,谁都认不出你来了吗?”
唐若白一句话喊出来,将唐茗悠惊得浑身一抖。
“哥……你说什么?”唐茗悠震惊地瞪大双眼,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像是被雷劈了一下,脑袋都嗡嗡作响。
“悠悠,你怎么那么糊涂,他就是萧锦晔,虽然头发白了,声音也变了,身体也不如从前那般健硕,可他的武功招式还没变!”唐若白一语道破。
萧锦晔大概是因为真的病了一场,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是还是同一个人,绝不会错的。
萧锦晔回过头,眼神带着杀意,看着唐若白:“不许你胡说,我才不是什么萧锦晔!”
“你敢摘下你的面具吗?”唐若白冷笑着问。
萧锦晔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具,他竟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不可以摘下面具,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摘下面具。
为什么不能摘下面具呢?他不知道。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萧锦晔的脑袋开始炸裂一般的疼痛起来,捂着脑袋,身体也禁不住颤抖,疼到不得不抱着头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