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见唐茗悠冲出来,一个个兴奋地嚎叫起来,冲向她。
唐茗悠看着那些黑影,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她很久都不曾动过这样疯狂的杀念了,这些人……要为这个孩子的胳膊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的目光瞬间变得妖异起来,黑色的瞳仁散发着魔性的光彩。
所有冲向她和小士兵的人都顿了一下,挥出去的刀斧却砍向了自己的同伴。
小士兵惊得张大嘴巴,明明刚刚在最前面的那个敌人的刀子就要砍向他了,可是却陡然在空中转了方向,劈向了另一个敌人。
“你……你看到了吗?”小士兵惊慌失措地问。
唐茗悠微微点头,却道:“你的胳膊……”
小士兵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被砍掉的一只左臂,眼里闪过一抹失落,道:“以后怕是不能继续当兵了!”
此时,他的心里不是心疼自己的胳膊,而是担心不能继续当兵。
唐茗悠心里刺痛了一下,道:“你这傻孩子!”
她撕下自己的裙角,将他的胳膊紧紧扎住,好阻止血继续流,否则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小士兵大概也因为疼痛和失血而身形不稳,单膝跪在地上,用右手的刀撑着地面,稳住了自己。
“小姐,你快躲起来,这里太危险了!”
唐茗悠一边帮他包扎一边,道:“你别说话,保存好力气,撑下去,别倒下,别睡着!”
“好!”小士兵勉强露出一笑,眼神尽是感动,“我还有一只胳膊,还可以继续保护你!”
正当此时,一刀森寒的光芒朝着他们劈过来。
小士兵猛地撞开唐茗悠,拔出地上的刀,想要全力阻挡。
“不要!”唐茗悠发出绝望地喊声。
小士兵已经受伤了,这一下肯定挡不住,他会死的!
唐茗悠的吼声被堵在喉咙里,竟无法发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突然冲了出来,那黑衣敌人的双腿自膝盖以上被截断,整个人朝后面倒下去。
血喷在唐茗悠的脸上,还有着余温,画面既残忍又充满着暴力之美。
小士兵也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屏住了呼吸。
唐茗悠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才看清楚那银色面具人站在自己面前,手里的剑滴着血。
还有人冲过来,可是那人只是站在原地,手里的剑像是很随意地挥出去,就剥夺了对方的性命。
小士兵吞了一口口水,这节骨眼儿上竟忍不住感叹道:“好厉害,唐小姐,你的朋友吗?太厉害了,他的武功一定很高很高!”
唐茗悠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他!”
小士兵这才回过神来,道:“唐小姐,你快点跑吧,回到京城你或许就没命了,趁乱赶紧走,去找唐将军,躲起来,再别被人找到了!”
小士兵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显得特别专注和认真。
唐茗悠问:“我走了,你们如何交差?”
小士兵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我倒也不怕了,可这么多兄弟,肯定会因为失职被严惩的!”
唐茗悠道:“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聊天吗?”那银色面具人的声音还是如刚才一样沙哑,此时似乎还带了些不悦的情绪。
唐茗悠也不知为何,看他站在自己面前,情绪竟出奇地放松下来,好像他一个人就可以抵挡所有朝她劈过来的刀剑。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如同铜墙铁壁一样,牢不可破,没有一个人可以越过他的剑所及范围。
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褚英他们大概被这银色面具人给震撼到了,士气大振,褚英振臂一呼:“兄弟们,将这些来送死的小贼们都给我斩了!”
那些士兵们一个个如同饿狼一般嗷嗷叫起来,杀的那叫一个痛快淋漓。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占据上风的偷袭者便节节败退,有些在外围地开始逃跑了,而陷入褚英包围圈的人,无一幸免。
不一会儿,褚英就大获全胜。
不过也损失了几个士兵,还有些如同那小士兵一样,受了伤。
褚英过来,问:“唐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快救救这个孩子,他流了很多血,胳膊断了!”唐茗悠焦急地道。
那小士兵已经倒在唐茗悠怀里,人事不醒了。
“交给我就好了!”褚英伸出手,将那孩子拉起来。
唐茗悠这才得以站起来,银色面具的男人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她。
唐茗悠却还是担心那小士兵,便对褚英道:“褚大人,伤员多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照顾!”
褚英道:“这些都是我带出来的兵,多数都是从漠北战场退下来的,没有那么脆弱!”
唐茗悠微微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褚英将人交给其他人,然后回转过来,对那银色面具人道:“请问这位英雄如何称呼?刚刚真的多谢你出手相救!”
“路过,顺便而已!”银色面具人轻描淡写地道,一点儿也不想接受褚英的道谢。
褚英略有些惊讶,看了一眼唐茗悠,问:“唐小姐,我还以为他是您的朋友!”
“我也不认识!”唐茗悠摇摇头,一脸无辜。
“我不认识她,只是顺手,既然你们没事了,我就告辞了!”银色面具人态度稍嫌冷淡,竟转身就走。
褚英喊住他,问:“英雄,这天色还未亮,不如就在这里歇息,天亮再走不迟!”
“不必!”那人头也不回地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实在是古怪的家伙。
褚英诧异地看着唐茗悠,问:“当真不认识?”
“不认识!”唐茗悠摇头。
褚英道:“那可能真的是一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吧,刚才幸亏有他,否则敌方人多势众,我们未必能保全得了您!”
“是我连累你们了,还害了几个将士的性命,真是惭愧!”唐茗悠诚恳地致歉。
褚英道:“唐小姐不必挂怀,保护您平安进京,本就是我等的职责所在!”
唐茗悠道:“你们本不必为我拼命,毕竟我只是朝廷要捉拿的钦犯罢了!”
“谁也没有说过您是钦犯,就算圣旨里,也只是命令我将您护送进京,并未提过要将您当成犯人对待!”褚英依然不改态度,虽然说话的时候还面无表情,很严肃,可却也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