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你这个地方有这么恐怖吗?虽然我看着也挺渗人,可我觉得这里的百姓们都挺安居乐业的样子啊。”林云珊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刘青山叹了口气,听到了里面的轻微的响动,也就没有再说话,闭上了嘴,转过身去安静地等着白中山出来。
林云珊也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白中山走出来,看他似乎面色有些发黑,什么情况?其实他作为一个不惑之年的老人,保养的还真不错,皱纹不明显,面色也还是红润的,身体也还是健壮的,没有任何病恹恹的样子。
除了他的头发,很白很白,如同苍雪一样的白,还有他的腿,瘸了一条,这便是他表面上看去最不完美的两处。
林云珊打了打哈欠,也没什么心思花在他的身上研究啥子完美不完美,遗憾不遗憾了,有这种闲工夫还不如研究一下慕逸安的身材。
景兰舟看着她的随随便便,吊儿郎当的样子,无语地摇了摇头,在背后用手指狠狠地弹了她的脑门子一下,然后做贼心虚一样的快速走到她的身前,与白中山面对面。
在景兰舟打算做正事的时候,林云珊却不干了,磨牙切齿地看着面前这个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的男人,恨不得上演手撕景兰舟的戏码。
大庭广众之下,不,狼盯虎视之下,竟然让她这么没有面子,感觉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于是,抱着睚眦必报的心态决心不让景兰舟这厮半分好过,抬起手来就打算十倍奉还。
然而她的手刚刚升到他背部的上空,就被他眼疾手快地反手从背后擒拿下了她的那只手,准确率令人发指。
本能地想要甩开他的那双修长的令人发指的爪子,但是,也不知道这家伙那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死死地就是怎么也甩不开,林云珊只好心一横,牙一咬,用自己的不长不短但很尖利的手指甲往他的手心狠狠地一摁,再用力地压住,看他放不放手。
果不其然,她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一声痛嘶声,听得她好不快活,然而他还是没有放手,就在她想要开始发飙的时候,景兰舟那隐忍而低沉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放乖点,别闹。”
丫的,谁在闹,谁要跟他闹,这厮的逻辑真是越来越奇怪,怎么她的一本正经地正义性的还击在他的眼里就成了流氓起义了呢?
况且白中山这个老不死的还在这里看好戏呢,瞧瞧他那眼神,看着就十分寒颤,景兰舟竟然还敢在人家眼皮底下玩这种属于男女青年之间的别扭打闹。
“你先放开,不然我一直掐你。”林云珊也低声地暴力回击。
景兰舟无奈地叹息一声,那声音真心像雾像雨又像风,总之实际上那根本就是无情地嘲弄,而不是无奈地哀叹。
正在林云珊揣摩着他的这声叹息里的具体内涵是什么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手指处一阵剧痛,丫的,他在干嘛,想要扭断她的手指吗?太狠了吧。
林云珊痛的嗷嗷直叫,痛骂道:“喂,哪有你这么粗鲁的残暴的不解风情的不懂怜香惜玉的奇葩男人存在啊!很痛的诶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指头给我扭一下试试,丫的,景兰舟你个死变态。”
景兰舟忽然转身,漂亮的凤眸微眯,静静地看她,忽然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一笑,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听过吗?如果我不这样做,恐怕我的手心的血管都要被你挤爆了。”
林云珊阴阳怪气地十分不乐意的瞅他好几眼,随后嫌弃的模样说道:“切,脸皮那么厚,手皮咋就这么薄?再加上,到底是谁抓住我的手不放的?”
“我。”景兰舟十分坦然地承认了他犯下的恶果,但是,他秉持着积极承认错误,但是死不悔改的原则,仍然是态度傲慢的,并没有在他的表情上看到一分一毫的歉意。
丫的,林云珊看不惯了,继续向他质问,哼哼道:“那是谁先弹我的脑瓜崩的?”
“我。”他再次承认了是他犯下的罪恶根源。
“那不就得了,按照我伟大的清晰的逻辑思维来判断分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自作自受,与我没有半分半文钱的关系,所以一切的恶果都将有你来承担,没问题吧?”
景兰舟瞧她几眼,似笑非笑,再把她看的发毛之际,他才缓缓地开了尊口,“如果不是我弹你的那一下?凭着你的脑子?会存在逻辑思维这东西?”
行,得,他真有能耐,可能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通过戏耍她然后来贬损她的伟大志向,跟他比起来,她的头脑还真是简单多了,惹不起她还躲得起,于是林云珊只是撇了撇嘴,再怨恨的瞪他一眼,再趁他放松之际,猛地把手给抽了回来,闪到一边去了。
景兰舟看她这举动,只是微微眯了眯眼,并没有再做什么变态的无聊的干涉,然而这时似乎白中山这个孤家寡人也已经看不下去了,呸呸呸,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不然这么一对比,就说的好像她和景兰舟这个小贱人是啥子鸳鸯眷侣,琴瑟和鸣一样。
白中山随着咳咳几声,开始了会议模式,除了他之外的三个人都站的十分端正,表情也庄重严肃,尽可能的营造着这种好好学习的气氛。
“景先生,内庙的一切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可以进去了,青山,请带景先生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们。”白中山说着便走到了一边,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样。
但就是这副模样却让林云珊心里止不住地发毛,总觉得他让他们三个人一起进去那里会有什么不良求图必须要好好地考虑考虑,再决定要不要进去。
可是她的脑子还没有开始运转,景兰舟就已经下了决定要进去了,惹得她心里一阵十分的不快,可是又无可奈何,只好很紧他的脚步,往里面走去。
刘青山却还是徘徊在原地犹豫,一会儿看看白中山,再一会儿又看看景兰舟,丫的,就是不看林云珊,惹得她十分不满意,她就这么没有存在感,这么没有威信力了吗?看人家都可以做到直接忽略她的存在,之前他的眼光是从来就没有在她身上过,就算经过了,也会做贼心虚一样的快速躲开。
林云珊停在原地歪头看他的表情挣扎变化,自己心里也泛起了许许多多的嘀咕,到底要不要跟着他们进去啊,像颗墙头草一样,连她这个景兰舟的死对头都已经认命地跟着他到处晃荡,出生入死,他这个可能收了不少好处的竟然开始临阵退缩了。
“唉,造孽呀!”林云珊一声感慨万端。
景兰舟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莫名地问道:“怎么了?”
“想起了一句话。”林云珊半低着头回答道。
“什么话?”他问。
“我追过清风,喝过烈酒,唱过悲歌,爱过你。”她说的一番豪情壮志,慷慨激昂。
景兰舟眼皮抽了抽,无语的看着她,“少胡言乱语。”
“只不过是在胡思乱想而已,再说了,老子又不是说给你听的,你紧张个毛线呀!”林云珊努嘴,非常不悦地反驳道。
景兰舟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十分的神秘,导致林云珊也心生诡异,不敢再说什么话,乖乖地跟着他。
小跑上去走到他的身边,再次很不怕死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偷偷伏在他的耳旁,吐气如兰地低声说道:“诶,你说这个刘青山是不是想要背叛你啊,他怎么到了现在还没跟上来,才一会儿而已,刚才还呜呼哀哉地向你诉苦,现在就开始左右摇摆了。”
景兰舟睨她一眼,摇头道:“你想的似乎太多了,走好自己的路,管好自己的嘴巴。”
林云珊听到这话,竟然十分奴性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随即又反应过来呢,丫的,她啥时候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过了,胡言乱语的明明就是他本人好不好。
接受到了她眼里的不满的怨愤情绪,景兰舟微微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林云珊不悦地问道:“最近你怎么老是这个动作?我对这个动作十分的不喜欢知不知道,整的我跟一个弱智似的,特别不争气。”
景兰舟冷冷地问道:“你什么时候争气过?”
“喂,讲点理行不行啊,我刚才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才问你的,你就在这里,行啦,以后有事别再来找我,你就继续我行我素吧。”林云珊愤懑地说道。
景兰舟眯眼,懒懒的说道:“你不说话,就是对我的安全最大的保障,懂?”
林云珊极力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瞬间感觉到心好累,一点红唇微微抿起,甩甩手说道:“行,我懂,你聪明,你伟大,你绝顶。”
景兰舟也完全不理会她话语里的讽刺意味,微不可见地笑了笑,这一次,主动的看向刘青山,语调清冷,“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在这呆着,嗯,也好。”
林云珊有些急,什么叫做也好,要死了拉个人垫背这才符合他老人家的黑暗心理,这才算是也好吧,真不懂面前这位的奇怪思维。
刘青山灰暗的眸子里一丝光芒在交错变幻着,看着景兰舟,如同萤火虫的光芒落入幽森的深潭,最后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双手握拳垂落在了腰侧。
点头道:“不,跟着景少进去。”
林云珊笑得眉眼弯弯,莞尔一笑,“这才像话嘛,俗话说,送佛送到西,我家主子景少可还没有上西天呢,你就在这里临阵退缩了,恐怕不厚道吧是吧,嘻嘻。”
刘青山的嘴角终于不再是那么的面瘫范围内进行情感起伏了,嘴角剧烈的抽蓄着,用一种非常奇怪地眼神看着景兰舟,似乎在倾诉这么一句话:“这种女的你是怎么受得了并且带在身旁的。”
景兰舟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完美的侧脸弧度衬着眸光的潋滟,几番流转变幻,最终渐渐的归于平静。
林云珊撅了撅嘴巴,略微不齿地看了刘青山几眼,便大摇大摆地走到景兰舟的前面,再高傲的回头,对着两人扬了扬下巴,“怎么?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赶紧跟上?”
刘青山下巴都快要飞到地上去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景兰舟,更加深了他心中的那点疑惑,这种女的,景兰舟这种男的,竟然能忍?
事实证明,景兰舟根本没有办法再忍了,或者说,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大踏步走向她,凭借着无敌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姿态,这威压,简直让林云珊忍不住地颤颤发抖。
有些噤若寒蝉地问道:“想干嘛?”
景兰舟用手重重地拨开她停留在某个地方的两只手,下巴微扬,“怎么?还站在这里?不是说要走?”
林云珊这次学乖了,立马乖乖地给这位大爷让出了一条路,俯身一拜,必恭必敬地说道:“大爷您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