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珊痛苦地抱着头,大叫一声,往后面仰去,使劲地打着滚儿,假哭道:“不活了,一个比一个会狡辩,哪有我的活路啊?”
思远立马凑上前去,一脸笑嘻嘻的欠揍样,可是让人真的去揍他,却又狠不下心来,这么个小孩子,长得又如此鬼斧神工,真不知道长大后会怎样的去祸害万千少女心,林云珊暗暗地赞叹着,又从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思远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就是不一般。
这时候的林云珊,已经完全把慕逸安的劳苦功高给自动忽略了,毕竟她始终潜意识认为,思远即使只有她一个人都能生出来,有种科学说法,叫做无性生殖。
“妈咪,别再这样啦,哭的那么假,沙发再被你滚下去都要被你压成纸片了,快下来。”思远继续撒娇卖萌兼卖乖,然而这张小嘴里吐出来的话,多半会把林云珊给气的个半死,事实是,还真的是这样。
林云珊一火,心中那个劲儿一上来,还真就跟思远杠上了,再瞪一眼立在一旁悠哉悠哉并且幸灾乐祸,而且故意在那里整理东西的罪魁祸首,她又是一阵上火。
干脆破罐子破摔地也不跟思远吵架,就径直往后狠狠地一趟,再蹦几下,还真就上了瘾,不停地蹦来蹦去。
思远睁大了灵动的双眼看着她的动作,黑溜溜如葡萄般的眼珠子也随着她的动作起落来来回回滚动着,这模样,像极了卡通人物的那双星星满目的大眼睛。
林云珊蹦的正欢的时候,沙发突然传来一声裂帛声,四弦一声如裂帛,凄凄不似向前声。
思远和慕逸安的目光都不禁往她这边的大动静望来。
林云珊看着逐渐瘪下去的脚下的棉制品,略有些尴尬地看着面前两父子,挠了挠头,又拘谨着不敢说什么话,只好眼观鼻,鼻关胸地头往下尽量地低,压根不敢面对那两人的眼神。
然而,思远这个不孝子竟然在那里偷笑,笑,笑,有那么好笑嘛,好歹她也是他的妈妈,难道就不懂什么叫做给面子吗?这个时候应该是出来背黑锅的,结果,看看他这样子,就能知道慕逸安这个与他儿子一丘之貉的货色现在是什么表情了。
“我要去房间,死林思远,待会自觉给我滚进来。”林云珊极力地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大步流星地往房间处跨去。
没走两步,思远的声音又从后面传了过来,“妈咪,你怎么往那儿走啊?”
林云珊猛地回头,眼神凶狠地看着他,发火道:“不往那儿走难道还要往大门走啊?”
思远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奶声奶气地道:“不是啦,你要进的那个房间是爸比的房间哦。”
林云珊淡淡地瞥了一眼仍然气定神闲地在一旁翻看着杂志的优雅如翩翩美少年的慕逸安,暗暗地又赞叹又暗骂,装逼犯!
“咋了?他的房间我就不能睡了?我睡过的天桥底下还被他睡过呢。”林云珊为了扳回一局气势,愣是不想认怂。
岂料,一旁的慕逸安轻轻地把书一合,双腿交叠着,背部稍微往后靠着,这姿态,怎么看怎么销魂慵懒,以及高贵妖媚的结合,林云珊吞了口口水,这厮,前些天还是天上一朵白云,今天就变成彼岸曼陀罗了。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慕逸安金口悠悠一开,诗句便来,而且是充满着浪漫主义的情诗。
这下子的林云珊听了也是脸部泛红,不知所措,想不知情为何物都不行,似怒似嗔地瞪了他一眼,嘴硬道:“我还没说完呢,我进去睡,换你睡桥洞。”
慕逸安轻轻一笑,缓声道:“听过这么一句话,喝一个人喝过的水杯,也就算是间接亲吻,那你说睡一个人睡过的床,那应该是间接做了什么?”
林云珊纵然是一个纵横多年的资深猥琐女,此时也脸红心跳地如同猴屁股打鼓一样了,什么话,这叫什么话,床上能做的事,男女之间,还能是做什么,难道两人在那里能讨论一个晚上的人生理想?
显然不可能,但是林云珊也不能就这么着了他的道,任他污言秽语来调戏她呀,她是谁,要调戏也得是她调戏别人的。
“我们直接的都干过,何必在乎一个间接的呢?”慕逸安再来个锦上添花,彻底把林云珊给惹炸毛了。
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子就开始了破口大骂,丫的,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
“直接,行啊,咋们今晚就再来一次直接的,上就上,看我不把你折磨的精尽人亡,我就不姓林。”比流氓,谁能比的过她。
慕逸安这次被她的言语着实有些刺激到了,眼皮狠狠地抽了抽,还必须强作淡定地放下手中的书,轻轻地弄开林云珊停在他衣领处的手,悠然起身。
“确定可以?”慕逸安忽又浅笑着问道。
“可……以。”林云珊艰难地回答着,不会是真要来真的吧,她只是嘴炮一下吓吓他的,可真没打算与他做那双修之事啊,再者,她又不会啥子采阳补阴的秘术,到时候是谁先趴下还不一定。
“那好,我先去沐浴,你在客厅稍等。”慕逸安眼神温柔,若三月清江流水。
然而这三月清江流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滔天巨浪,完全可以把她翻腾的淹了又浮起,几度沉浮,体无全尸。
“不,不用了,今晚我就大发慈悲,饶你一会,咋们各自安好,你洗你的净身澡,我上我的单人床,呵呵,就这样,我先去睡了。”
林云珊边说边跑,一度走错了好多个房间,终于找到一间窄小的房间,便立刻窜了进去,如老鼠钻洞。
慕逸安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美如昙花的笑,炫美了整个寂静的夜。
思远趴在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也是笑嘻嘻地看着两人的精彩互动,又啧啧地摇了摇头,笑道:“爸比,我们的沙发咋办啊?”
慕逸安看了一眼已经被压扁的沙发,苦笑着摇头,喃喃道:“可真是活泼,明天我们去购置家居。”
思远听了之后这才满意地笑笑,赞叹道:“爸比可真伟大,也就你能忍受的了妈咪了。”
慕逸安苦笑道:“没办法,忍不了她,你咋办?”
思远听后正襟危坐,表情严肃道:“誓死追随我的妈咪,并且不能抛弃爸比。”
慕逸安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不错,这话说的我心情舒畅。”
思远嘿嘿一笑,从桌子上跳下来,蹦了蹦,笑道:“还好是我在这里蹦,要是妈咪,整层楼都要塌了我估计。”
两父子相视而笑,这个寂静的秋夜,格外热闹与温馨。
躺在被窝里的林云珊不满地嘟了嘟嘴,复又勾起唇角,一抹温馨的笑容洋溢着,伴着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清晨,两父子起床,刷完牙,洗完脸,顺便穿好衣服穿好鞋,然而林云珊那边仍然什么动静都没有,慕逸安示意思远去叫她。
思远悄悄地走进林云珊发房间,暗地里做了个鬼脸,林云珊果然还在与周公下棋之中,他突然一个主意上来,挠了挠林云珊的颈窝,林云珊忽然一个大叫,从床上坐起来。
发现床前一脸奸计得逞的思远,顿时一气,太过分了,竟然知道他的弱点就是在这里,她是很怕痒的人,平时连让别人给她按摩都不肯的人!
“林思远!想怎样啊?”林云珊冲他发火道。
思远无辜地说道:“叫妈咪起床啊!”
林云珊一个晕倒,有气无力道:“起个毛床啊!你娘我还没有睡醒,等我睡醒了再叫我。”
思远想了想,低头应了声,“哦,好的。”
林云珊这一次有些奇怪了,这么快就跟她妥协了?这并不是思远这混世小魔王的做事风格啊!
总之,哪里怪异她也说不出来,算了,她就当思远人品大爆发吧。
于是抱起枕头继续昏昏沉沉地打算入睡。
可是才又躺下去那么一会儿,就觉得十分不对劲,怎么回事?睁开眼一看,才发现思远也正把头趴在她的床的边缘,一双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她情绪流连。
林云珊有些惊惧地问道:“诶诶诶,你干嘛?要睡觉就上来啊!”
思远甜甜的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呀!我要看着妈咪睡觉。”
林云珊听着就一阵抓狂,扳着思远的小肩膀就一阵猛摇,喊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有严重的并且强烈的尴尬症吗?你这样看着我还让我怎么睡啊?”
思远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清亮地说道:“不知道啊!”
林云珊仰天长啸一声,抚额道:“算了,我输了,你大爷,我小人,我起床,对了,那个,我有单独牙刷吗?”
思远笑眯眯道:“当然有啊,爸比可是有洁癖的人。”
林云珊一时间懵了一会儿,问道:“啥意思?他有洁癖难道我没有?”
思远摇摇头,吐吐舌头道:“如果妈咪你没有单独牙刷,那肯定就是要和爸比一个牙刷啊!爸比说妈咪有口臭,他会受不了。”
她至今也不知道啥时候染上了口臭这毛病,啥逻辑,她有口臭?有吗?她自己对着自己的手掌心猛地大呼了一口气,再闻了闻,仍然觉得挺正常,并没有口臭的痕迹啊!
再回头看到思远笑得颤颤巍巍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是什么回事,一个怒火上涌,拎起这小屁孩的衣领就把他往房间外扔去。
“好啊,才那么小就知道来埋汰你娘亲了啊!看我不打死你。”林云珊撸起袖子就打算对思远一阵猛打。
思远刚落地就像兔子一样跑开了,边跑还不忘记回头对她吐舌头,林云珊这一个煞气奔涌,头发上指。
正好慕逸安轻飘飘地“路过”,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他的周身开满了鲜花一般,又是冒红心,又是让林云珊冒三昧真火。
靠,这一大清早的跑她这来摆什么风骚,简直就是讨打。
“慕逸安,你给我过来。”林云珊发动河东狮吼技能,整座别墅似乎都因为她的声音震了几震。
慕逸安也有些心有戚戚焉地看着她这样子,嘴角抽蓄着,轻轻地咳了几声,“怎么了?”
林云珊看着他这十足的惧内模样,又气又笑,“这就是你的教子有方?看看你把儿子教成了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