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的胸腔剧烈起伏,“朕已经派人在纯德屋内搜到了你们苟合的证据,纯德已经关入大牢,明日就处以极刑。而你……”
皇帝起身,冷冷的看着面如死灰的玖妃,“今日叫你过来,不过是想借你敲打一下整个后宫。”
他收回目光在在场所有妃子身上转了圈,“你们看到了,这就是背叛朕的下场。朕平日宠着你们顺着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和奸夫苟合的!”
闻言,在场的妃子都低下了头,不敢出一个大气。
或是低头看着手里的帕子,或是平视着前方的屏风,一副绝对和自己无关的样子。
不过心里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但唯一大家都认同的是
绝对不能让白素柔进自己的宫。
这样出卖主子的宫女,是后宫嫔妃最为忌惮的。
皇帝发完火就走了,走前还带上了兰沁酥。
皇后和慕良留下来清理了下后续。
皇后又温声细语的敲打了下各妃子,慕良则带着外边的大小太监离开。
至于玖妃,和纯德一起关了起来。
平喜把手缩在袖子里,这事儿前几个月干爹就知道了,却一直迟迟没有告诉皇上。
他心里一惊,莫非干爹那么早之前就对皇贵妃存了心思?
平喜悄悄瞅了眼走在前边的人,愈发觉得自家干爹深不可测,这也藏得太好了吧,连他这个跟在身边的都从没发现过。
看来皇贵妃的重要性,他还得再估量估量。
正这么想着,突然听见前面的人开口,“去取安神香给娘娘送去。”
整个后宫中,唯一被慕良称娘娘的,也就那一位了。
平喜弯腰,应了是。
哪里需要什么安神香,九千岁的名字一报还有什么不安心的?
可人家还深怕今天这事吓到了那位,赶不及的要去表态度,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多跑两趟。
小太监心里暗暗摇头,皇贵妃进宫也不是第一天了,什么事儿没见过?可搁干爹心里,就跟个小娃娃似的,娇滴滴的最好天天抱在怀里。
唉……
情字真可怕。
兰沁禾回去的时候还在想,现在遗留问题还有很多。
一是大皇子知道母妃被关在大牢里,会不会提前做出什么行动。
二是内务总管纯德一死,这总管位置空缺,想必又是各方势力争夺的对象。
另外就是“女主”白素柔,今天这么一出,她的处境恐怕会更加艰难,毕竟求荣卖主的奴才最让人生厌。
那么自己是现在拉她一把刷下好感度,还是趁机暗地里把她做掉?
直到睡觉前兰沁禾都没想好,最后熬不过睡意打算还是静观其变。
“大皇子、大皇子不好了,玖妃娘娘被打入大牢了!”
“什么?!”
宝蓝华服的男子一个踉跄,他扶着桌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你说什么……”
小厮跪下,低着头哭道,“娘娘和纯德的事情被人揭发了,皇上把两人关入大牢,明日纯德就要处以极刑。”
大皇子只觉得一阵眩晕,身形晃了晃,最后倒在的椅子上。
母妃和太监私通、被关入大牢……
这消息一旦被放出,他在朝中就岌岌可危了。
三弟深得皇帝宠爱,太子聪颖好学又有皇后扶持,如今名声极好的和德王又回来了。
极大的惶恐占据了大皇子的心里,他恨恨的咬着牙,挤出句话来,“知道揭发的人是谁么……”
“是和德王年宴献上的美人,之前的若妃白素柔。”
大皇子闭上了眼,白素柔、和德王……
好!很好!好的很啊!
“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好你个和德亲王,本殿和你无冤无仇,你却先拿本殿开刀。”
心中怒火滔天,他双手死死握拳关节泛白。
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他再次睁眼,漆黑的眼底只剩下一片阴毒。
他冷冷的瞟了眼呆愣的小厮,“去把徐双奕给本殿叫来。
作者有话要说:玖妃和纯德,在第二章 慕良的桌子上出现过,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哈哈哈
第41章
日子又回到了往常早上给皇后请安偶尔去看看妹妹或者逗逗厂督的步调。
期间接到过一封家书,是父亲写来的,里面隐晦的提到她和慕良一事。
面对父亲焦心的担忧,兰沁禾颇有些无奈。
她知道宫中不少被对食逼死的宫女,但她和慕良确实不是这样。
倒不如说是两人角色相反了。
最后还是提笔写了回信,好好的安抚了一下暴躁的父亲,顺便提了提让父亲和慕良两个人在朝廷上就算不能互帮互助但也不要打起来的事情。
开了春,天气渐渐暖了起来。
于是乎,京城中的贵妇、贵女圈子开始流行办赏花会。大家都等着,最尊贵的女人、也就是皇后开这个游园的头。
夺嫡在即,一些夫人卯足了劲想把自己女儿送到某位的身边。
毕竟在还是皇子的时候嫁进去,和当了皇帝再选秀进去,这两者身份可是天差地别。
不是所有人都和白素柔那么幸运一进宫就能被封妃的。
皇后要办赏花宴,不止宫外的夫人小姐要捧场,宫里的妃子更得参与,尤其是那些有孩子的妃子,趁这个机会要好好的帮自己孩子找个助力。
兰沁禾托人问了贵妃来不来参加,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不觉皱了眉。
酥酥最近因为侍疾,两人已经好久没见面了,劝说低调些的话也一直没能说出口。
而且……
兰沁禾总有点隐隐的不安,那个小丫头似乎在背着她做什么事。
“快点洗,这批衣服可是安常在的,要是晚饭前洗不完,你就别吃饭了!”
膀大腰圆的老嬷嬷厌恶的看了眼蹲着搓洗衣服的小宫女,“老身在宫中待了快四十年,像你这样手脚粗笨的丫鬟还是第一次见。”
那宫女动作一僵,看得老嬷嬷更加生气,“真还当自己是从前的若妃娘娘啊,自己蠢,顶撞了皇上,现在还假惺惺的委屈什么?”
她又啐了口,“真是个扫把星,再好的福气都被败完了。”
说完她骂骂咧咧的离开了,留下那宫女低头慢慢搓洗手中的衣物。
白素柔抬手揩了揩额上的汗水,看着已经全部洗干净的衣服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手因为长时间浸泡在冰水里已经红肿不堪,再加上因为没有煤炭取暖而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冻疮而又痒又疼。
但好在,终于把今天的衣服洗完了。
想到吃完晚饭就可以休息,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拖着有些发麻的脚往小食堂那里移去,当看见窗户漆黑一片时,白素柔心中一凉。
她三步跑过去推了推门,果然发现那门已经落了锁。
也就是说,
今天的晚饭又没了……
“死丫头,这就是你洗的衣服?你故意让老身被罚是不是?”
身后传来的怒骂吓得白素柔一抖,她将将转身,脸上就是一烫。
干惯了粗活的老嬷嬷不留力道的往那张青白青白的小脸上扇去。
“你说说那衣服是怎么回事!你居然敢把安常在的白衣服洗成那个样子!我、我我打死你个贱蹄子!”
老嬷嬷气的全身发抖,那件白裙子可是安常在唯一一件白裙子,这丫头倒好,把白衣服混着其他色的一起洗了,现在上红红绿绿的,她可怎么向贵人交代!
她在宫里辛辛苦苦的活了四十年,就连睡觉都小心的睁着一只眼睛,这丫头倒好,一来就给她出这种差错!
她家里还有儿子要读书,等着她交束脩,她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爬了四十年,就指着宝贝儿子出息了。
现在倒好,安常在一个不高兴,她这年的月俸都别想要了!
“你还哭?哭什么哭!”老嬷嬷怒视着她,“要不现在去洗干净,要不然,你自己去给安常在赔罪吧!”
“是、对不起,奴婢一定把衣服洗好……对不起。”
白素柔低着头,肩膀微颤。
她甚至不敢用手去捂被打肿了脸。
那件白衣服,被她泡在水里。
没关系的,她想,只是再重洗一件衣服而已,就算最后洗不掉颜色了,也就是再被骂一顿。
反正也已经习惯了……
这没什么好哭的啊,毕竟自己被打被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肿成红紫色的手颤抖的再次浸到水里,白素柔触到衣服,另一只手去拿一旁的皂角。
如无其事的表情,却在皂角碰到衣服的时候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