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逼婚

    “可是我……”
    “说什么都不行,你都可能有孩子了,必须得尽快把婚礼办了,让你名正言顺地生。”
    她都说了要做他女朋友,他还是不让步啊,她能怎么办?
    “我们两个人了解的太少了,清同学,你不觉得太少了吗?”她好久没叫他清同学了,这会儿为了拉近关系,叫的还不知道多甜呢。
    “不觉得。”他硬邦邦的态度,显然是不买账。
    “你简直是个固执的混蛋,停车,我要下去。”白迟迟火了,她本来觉得下午两个人都那样了,她是不该太伤他的。
    谁知道这家伙就是个驴子,根本不顾虑她的感受,那她也不要顾虑他的。
    欧阳清瞥了她一眼,一脚油门,吓的她叫了一声。
    白迟迟不吭声了,心里在打着她的小算盘。
    从他这边下功夫,他不肯,那就从能影响他的人身上下功夫好了。
    是你强迫我去的,可别怪我搞破坏啊。
    车子开进了军区大院停好后,欧阳清抓着白迟迟的手进门。
    “好好表现,不准故意让他们不喜欢。”
    “嗯。”
    他们到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准备妥当。
    小樱小桃一看白迟迟来了,几乎是飞到她身边。
    “白姐姐,你可来了,想死我们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啊?不要舅舅就不要舅舅,为什么连我们也不要了?”小樱可怜巴巴地说着,眼泪还真的扑刷刷地流了下来。
    不要舅舅也行,这两个混蛋丫头片子,欧阳清眉头抽了抽,又爱又恨地轻拍了两下小家伙们的小脑瓜。
    小桃也红着一双眼,拉着白迟迟的胳膊。
    “听说你今晚要来吃饭,我可高兴死了。白姐姐,你就嫁给我舅舅吧。”
    “这个嘛……白姐姐答应你们,以后会经常跟你们在一起的。”两个可爱的丫头让白迟迟别提多感动了,她也想她们啊。
    真想抱着她们好好说一会儿话,奈何有长辈在,她得先去打个招呼。
    “白姐姐,你在避重就轻。还没说到底要不要嫁给舅舅呢,舅舅可喜欢你了。上次外公让他带你回家吃饭,你没来,舅舅可不高兴了。”
    “你们两个别吵了,白姐姐要去跟外公说话了。”欧阳清才不想让白迟迟知道她不来他有多失望呢,要是让她觉得他很喜欢她,不跟要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不肯嫁他了。
    “不行,要白姐姐答应嫁给舅舅,我们才放她进去。”
    “你们怎么还叫白姐姐?没大没小的,舅舅的老婆应该叫什么啊?”两个小不开眼的,他和她都有夫妻之实了,她们倒不叫舅妈了。
    “舅妈!”两个小家伙脆生生异口同声地叫道,白迟迟红着脸连连摆手。
    “我不是……”
    “走,跟老头子打个招呼去。”欧阳清把她肩膀一搂,往欧阳百川卧室去了。
    “伯伯好!”白迟迟恭恭敬敬地对欧阳百川说道,又转回身叫了蒋美莲一句:“阿姨好。”
    “好好,你今天这条裙子真漂亮,我就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蒋美莲赞道,把欧阳百川的注意力引到她裙子上。
    这叫什么好?那么薄不说,布料太差,又花,怎么看都不端庄。
    上次见到她穿的还可以,他就没觉得她没品位,怎么这次穿成这样,清也不管管。
    “谢谢阿姨夸奖,我只是随便挑了一件穿的。”
    今天可是正式来见家长,她竟然给他随便穿一件?欧阳百川的脸往下拉了拉,欧阳清微皱着眉扫了一眼白迟迟。
    知道她是故意的,穿这条裙子是故意的,这么说也是故意的。
    看不出她有时候还这么狡猾,以为这么干,他就没有办法把她娶回家。
    你越不要,我还偏就要娶,看看到底是谁赢。
    “爸爸,她正因为觉得这里是自己家了,才没那么客气。您想想,谁在家人面前还要特意穿的多好啊。这是她以前的衣服,她家里条件不好,您是知道的。以后嫁过来,这些细节上我都会教她,您放心。”
    儿子这态度倒好,欧阳百川也就不为小事计较了。
    别管怎么说,他要结婚是好事,只要她看的过眼就行了。
    这小子其实也倔强,要是错过了这个,以后愿意不愿意娶,那都得两说了。
    “叫大家入席吧。”欧阳百川对他吩咐道,欧阳清答应着携着白迟迟去各个房间敲门。
    到了文若门口,欧阳清敲了敲门。
    “文若,是我,我和迟迟回来了,出来吃饭吧。”
    “来了。”房内传出文若袅袅婷婷的声音,音量不大,像猫似的。
    她打开门站在门口,身上穿的是上次欧阳清买给她的那件连衣裙。
    “清,白老师,你们能和好,我很为你们高兴。”她微微笑了一下,笑容中却有着淡淡的忧愁。
    “要是什么时候你能跟远谈婚论嫁,我会比自己结婚更高兴。”欧阳清注视着她苍白的脸说道。
    “别说这个了,去叫婷婷和秀贤吧,最近这两个人真是让人羡慕呢。”
    一说她就回避,让他怎么放心呢?
    “好,你先去餐桌就坐吧。”欧阳清拉着白迟迟往蒋婷婷的房间去,白迟迟发现他跟文若说完话以后脸上就很严肃。
    他对她的感情很特别啊,不是兄妹,好像比哥哥对妹妹的感情还深。
    她知道自己不想嫁给他就没有权利吃醋,可是看着他那样盯着另一个女人,即使是妹妹一样的女人,她也有些闷。
    “欧阳清,你和文若好像没有血缘关系吧。我记得你爸爸提过说让她嫁给你,你要不跟她……”反正我不想跟你结婚,你与其强迫我,不如找别人吧。
    白迟迟也理不清自己是试探他,还是真心想让他跟文若在一起。
    欧阳清停了步,很严厉地瞅着她,她几乎都没见过他这么严厉。
    “这样的话以后别胡说,文若会多心的。她是远喜欢的人,将来是一定要和远在一起的!”
    在他的凌厉面前,白迟迟败下阵来,低下头,小声说道:“别生气嘛,我就是随便开个玩笑,不娶就不娶呗。”
    自从她给了他,还第一次像个小媳妇一样的说话,欧阳清不由得心软了,摸了摸她的头发。
    “像刚刚那样故意让长辈不看好你的幼稚行为就别做了,否则我会惩罚你的。我们家的床不容易坏,房间的隔音效果也好,你要是想试试,我就不客气了。”他声音很轻,白迟迟却听的清清楚楚。
    想起下午的疯狂来,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
    “你怎么那么讨厌啊?混蛋!”她伸出一根手指使劲儿戳他胸膛,蒋婷婷听到他声音后挽着李秀贤的胳膊从门里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哎呀,清哥哥清嫂子,你们要不要这么亲热啊?让人羡慕嫉妒恨啦!清哥哥,你不要老是伤害我这个过去崇拜者的心嘛。”蒋婷婷特意抬高了嗓门,有意说给犹在房中没出来的文若听。
    文若真是个没用的女人,就只会躲在背地里哭,有个屁用。
    她想要利用她,还真是难。只要她说一句喜欢清,他们保证结不成婚。以后她对付个棉花一样的文若,那可是轻而易举。
    她得刺激她,逮着机会就刺激她,她又不是神,不可能不嫉妒。
    文若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一紧,从门内出来,脸上勉强微笑着。
    “文若,你说清哥哥清嫂子相配不相配?我说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呢。”蒋婷婷过来拉住文若的胳膊,笑道。
    文若不大喜欢跟她接近,即使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她对她的印象始终不好。
    如果蒋婷婷嫁给欧阳清,她很难会祝福的。白迟迟单纯善良,又活泼开朗,其实跟清确实相配。
    “我也同意你的观点,我们去吃饭吧。”文若轻声说着,蒋婷婷呵呵的陪笑,心里气死了。
    李秀贤上前,不着痕迹地搂住蒋婷婷肩膀。
    “婷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分,他们相配,我们也相配。”
    谁跟你相配,除了在床上,我就不想见到你。
    要不是为了降低清哥哥的防备心里,你休想踏进这里半步。
    蒋婷婷心里讨厌李秀贤,脸上却笑着,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是的,很相配,贤,我喜欢你。”白迟迟和文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人走到桌边,等欧阳百川和蒋美莲入座后才各自走下来。
    欧阳百川依然和蒋美莲并排而坐,蒋美莲左边是蒋婷婷,再旁边是李秀贤,欧阳百川右边是文若,欧阳远因为在部队执行任务,没回来。
    “今天……”欧阳百川刚开腔,听到门铃响,张妈赶忙去接听了。
    “老首长,是谢首长来了。”
    “快请他进来,来的还真是时候。”
    不一会儿,谢通被请了进来,一进门就爽朗的笑。
    “我说老欧阳,你这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热闹?我还想来蹭个饭,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啊?”
    “你老小子这不是在放屁吗?到我们家吃饭,还用问方便不方便?”
    “谢哥,快坐,真是稀客啊。张妈,让厨子再添几个好菜,上一幅碗筷。”蒋美莲站起身,把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出来。
    还以为这老小子不来了呢,可急死她了,没他这戏可怎么唱啊。
    蒋婷婷心里暗暗得意,偷眼扫了一下白迟迟,她脸上全是笑。
    得意吧,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欧阳家是正经人家,还能容忍得了你这种随便的女人?
    蒋美莲在另一个位置上坐下来,碗筷很快上来,谢通笑呵呵地说着:“我可开吃了。”
    “这是谁呀?你媳妇?”谢通眼睛注视着白迟迟,问欧阳清。
    “是我未婚妻,完婚可能要一个月以后,谢伯伯一定要来喝喜酒。迟迟,这是谢伯伯,是爸爸的老战友,关系非常铁的。”
    “谢伯伯好!”白迟迟站起身,微笑着致意。
    谢通一看她那条连衣裙,就觉得俗的厉害。
    清这孩子,还真是鬼迷心窍了,娶这么个女人,多给欧阳家丢脸。
    “等等,这孩子我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呢,让我想想,我是在哪里见过。”谢通摸着自己眉心,做出思考的模样。
    见过吗?她怎么没觉得他眼熟呢?
    “你看你这家伙什么记性?见过的人都想不起来。”欧阳百川只有在谢通面前说话才会不管不顾的,他们两个互相掐惯了的。
    “我想起来了,有天我跟人去了酒吧,好像在酒吧里看到她来着。”
    “酒吧?”欧阳百川重复着这两个字,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酒吧那种地方,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就不应该去,白迟迟如果喜欢往那种地方钻,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进欧阳家的门的。
    白迟迟自从被欧阳清强占,一直就跟他斗着气,不想嫁进欧阳家。
    此时她才发现,其实她不是真的不想嫁,只是不想立即嫁而已。
    看着未来公公脸色不好,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也弄不清楚是不是这老头在酒吧里见过她,客人那么多,她没注意到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该怎么办,她不太会撒谎,要是他们向她求证,她一定会实话实说的。
    “百川,你先别生气啊,我看谢哥也可能是看错了。应该是看错了,迟迟还是学生呢,哪儿会去酒吧那种地方?”
    谢通一边说着,也在暗暗观察着白迟迟的反应,她脸果然红了,还做贼心虚地低下头。
    欧阳是他过命的兄弟,他不能让她娶这种败类儿媳妇。就算是当个恶人,被清和这个姓白的嫌,为了兄弟他也不在乎。
    “我没看错,这下我完全想起来了,她在那里卖酒。”
    “不会吧,卖酒?清嫂子,学校要是知道这个,会开除你的,你到学校可千万别说啊。就算是因为缺钱,也不能做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哎呀,清嫂子,对不起,我心直口快的,你别生我的气啊。”
    白迟迟的脸更红了,张了张口想解释解释,她在那儿卖酒,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来。
    众人的注视,她觉得全是鄙夷,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个过街老鼠,人人都想打她。
    欧阳百川的脸更黑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话还得外人说出来。
    清都不知道要查查对方的底细,全家都被她给骗了,他把面前的酒杯往桌上一顿。
    “还叫什么清嫂子?这样的女人,我们欧阳家可高攀不上!”
    “爸,结婚报告我已经打上去了。”白迟迟去酒吧卖酒的事,是真的,欧阳清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多说什么。
    即使说任何理由,他爸爸都接受不了。
    今天这事很蹊跷,白迟迟在那里没做几天,怎么就那么巧被谢伯伯撞上了呢?
    何况,酒吧的光线没有那么强,对于卖酒,他有那么容易记住样貌?
    还有他和蒋美莲以及蒋婷婷的对话,让欧阳清推测,谢伯伯估计是被那对母女当枪使了。
    这谢伯伯什么都好,就是像程咬金似的,勇猛有余,脑容量不足,常常因为冲动坏事。
    父亲正在气头上,他本不该对他说这些,不过他不想大家觉得知道了白迟迟卖酒的事,他就放弃婚姻。
    既是他欧阳清认准的,又提前知情,他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反对就不娶她。
    “打上去又怎么样?还得政审呢,像她这样的,政审能过关吗?”欧阳百川把桌子敲的震天响,小樱小桃吓的连忙捂住耳朵。
    “立即给我把这门亲事退了!否则我一个电话打到你们政治部,照样也是过不了。我只是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么丢人的理由,不过你要是顽固不化,我就亲自出马了!”
    老头子的倔脾气一上来,任何人的任何话都听不进去。
    他怎么就不想想,他儿子是随随便便会找个女人娶了的人吗?
    要是没有一定的了解,他怎么可能说下亲事。
    “爸爸,对不起,我不能听您的。我和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必须得为她负责任。”欧阳清站起身,环住白迟迟的肩膀,把她搂紧。
    刚才被那么多人盯着看,白迟迟难堪的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温暖的手臂搂住她时,她感觉有股阳光重新将她心里照亮,仿佛一瞬间也来了勇气。
    她直视着几个长辈的方向,刚要说话,欧阳百川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直指欧阳清。
    “小子,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娶这个女人,你就给我从这个家滚蛋!部队那么干净的地方,不能让你给弄脏了!”
    “百川,你别生气,快坐下。”蒋美莲忙跟着站起来,在欧阳百川肩膀上轻抚了两下。
    “儿子可是咱们的,你别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己儿子前途给耽误了。这位白小姐,我看她也不是糊涂人,应该明白,我们正派人家不能让个卖酒的女人进来。”
    “莲姨,请你注意措辞,尊重别人就是尊重你自己。”欧阳清脸一沉,寒冰一般的目光射向蒋美莲,看的她不由自主的心虚。
    脸上尴尬地笑了笑,开口说道:“清,莲姨是为你好,太着急了。”
    “你太着急,恐怕不一定是为我好吧?”欧阳清的目光淡然扫过蒋婷婷,他的目的很明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的伎俩,最好都给我收敛着些。
    “清哥哥,你难道还怀疑我想要跟你怎么样吗?我都有秀贤了,你这样看我,你是想冤枉死我啊。”蒋婷婷气急败坏地瞅着欧阳清,她到底是没有蒋美莲城府深,被他识破了,根本就绷不住。
    趁着说冤枉两个字的时候,趴在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胡闹什么?疯狗似的四处咬?”欧阳百川挽起袖子,一副要揍他一顿的架势。
    “爸!”欧阳清沉声呼唤了一声,想要提醒父亲,注意他身边的那对母女。冲动着的欧阳百川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冲着他就吼起来。
    “你就说她到底是卖酒了没有,卖了,就让她给我滚蛋,没卖咱们亲事再商量!”欧阳百川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面红耳赤,身体还在发抖。
    白迟迟是学医的,知道他这个年纪过分激动是非常危险的。
    在这样的时候,她首先想的是他的健康,而不是婚事。
    “您别激动,我现在就离开,您快坐下平静平静。”白迟迟轻声对欧阳百川说道,又回头叮嘱欧阳清:“我先走了。”
    “你!”你这死丫头,没看到我在争取我们的亲事吗?
    欧阳家这个门,你出去容易进来就难了,你懂不懂?
    还是你一直喊着不跟我结婚,是真的不想要嫁给我?为了她的不当言行,他站在这里维护她,跟那些人作战,她却成了逃兵,这让欧阳清郁闷又愤怒,还很失望。
    “姓白的,你这一句走了,是什么意思啊?百川没有个明确的结果怎么能平静得下来呢?”蒋美莲既然把欧阳清得罪了,也知道一段时间内是缓和不了的。
    即使她女儿以后没机会嫁给他,既然杠上了,她也不会让欧阳清得逞的。
    一直在注意着事态发展没发一言的李秀贤忽然站起身轻声地开口:“莲姨,姑父,我们大家都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谈吧。关于白迟迟去酒吧卖酒的事,我是知道的。那家酒吧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是一家静吧,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事。前几天她跟清闹别扭的时候,正好她父亲生病了,她因为没钱给父亲看病,才急的去推销酒。姑父,我们都知道去做卖酒的工作不太好,可是您也想想她的一片孝心。我姑姑她就是最注重孝道的人,她当年为了给我外公看病……我想姑父能理解这件事。”
    蒋婷婷没想到李秀贤会吃里扒外地在这么个关键时刻帮欧阳清和白迟迟说话,真是要把她气疯了。
    蒋美莲的脸上也不好看,她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提欧阳百川死去的老婆。
    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比不上那个死人在欧阳百川心中的地位。当年,要不是她使了手段,正好又赶上欧阳百川在部队里面忙,无暇照顾孩子,他是死都不会娶她进门的。
    这么多年了,他虽然要求孩子们都要对她礼貌相待,她知道他心里未必把她看的多重。
    李秀贤的样貌本身长的就像欧阳百川逝去的妻子,且他提的事情也让他想起了那个在他心中位置最重的女人。
    她当年就是为了救父在有心仪男人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嫁给他欧阳百川。
    对于她的孝道,他是从心里敬佩的。
    欧阳百川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发一言,蒋美莲心里着急,还想再落井下石,一时也找不到词。
    在有人提起他前妻的时候,她也不敢贸然开口,否则说不定他会更看不上她,赶她走都有可能。
    “外公外公,我们喜欢白姐姐,她是最善良最单纯的好人。你不要赶她走好不好?”小樱小桃急坏了,大人们争的那么激烈,她们不敢插嘴。
    外公坐下来,不说话,她们才敢开口。
    欧阳百川依然紧抿着嘴,不说一句话,蒋美莲看他还是在做着思想斗争。
    这可是最后的机会,就算他会生她的气,怪她多事,为了女儿,她也豁出去了。
    “单纯的人还会去酒吧卖酒吗?这样的人进了我们欧阳家的门,让人说出去好说不好听,老谢,你说是不是啊?”她说着,求助地望着谢通。
    现在她的话显然是没什么分量了,要是谢通说一句,还能再扳回一局。
    谢通这人冲动,也易受感动,一听说白迟迟是为了父亲才去酒吧卖酒,对她的印象又不同了。
    此时,她身上的裙子不是艳俗的表示,他更关注的反而是裙子的廉价,说明她朴素。
    欧阳百川的眉头皱了皱,审视的眼神再次看向白迟迟,眼看着就要开口。
    这一锤就要定音了,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文若看得出清也着急了,所以抢在他开口前,轻轻开口:“爸爸,您不是一直都相信清的吗?我也相信清的眼光,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他不是冲动的人,没有足够的了解不会轻易说出结婚两个字的。”
    该死该死该死,你这个臭女人真是疯了,她是你情敌,你帮情敌说话,你脑袋是让驴给踢了吧?蒋婷婷气恨恨地想着。
    活该清不跟你在一起,活该,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孤孤单单一辈子,永远都尝不到做女人的滋味。
    文若总是那么沉默,今日破例为欧阳清和白迟迟求情让欧阳百川很意外,就连欧阳清也为她站在他这一边感觉到无比的欣慰。
    “好了,都坐下吧。结婚这么大的事,还是得慎重,我再考虑考虑。”欧阳百川对文若的愧疚已经十几年了,不给谁面子,也会给她一个面子。
    “百川说的没错,是要慎重,大家吃饭吧吃饭吧。”蒋美莲脸上堆着笑,张罗着让大家动筷子。
    欧阳百川碍于面子不立即说同意,其实心里还是认可了,不过他没明确地说出同意二字,她就还有游说的机会。
    等晚上她再吹吹枕头风,好好跟他说一下卖酒的女孩子怎么样,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经过这一番质疑,白迟迟的自尊心也受到了伤害。她是真的很想要大声说一句:“我没想嫁给欧阳清,我走了。”
    想想李秀贤在为她说话,文若在替她说话,欧阳清更是对她维护有加,她真是不忍心说走就走。
    欧阳清拉着她的胳膊让她重新坐下,她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哪里吃得进东西。
    出于礼貌,她象征性地夹菜,吃饭,慢吞吞的食不知味。
    除了她,其他人吃的也并不快活。
    谢通为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要是人家真是个好女孩,差一点就被他弄的进不了欧阳家的门。
    人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他这么做真是太不地道了。
    看刚刚的情形,蒋美莲故意顺着他说话,还有蒋婷婷,他觉得他从前对这母女二人的认识好像不够。
    “谢哥,你快吃菜啊。”蒋美莲殷勤地给他布菜,他只是哼了哼,脸拉的老长。
    蒋婷婷心如刀绞,原指望一举破坏掉他们,没成想白费了这许多力气。
    白迟迟,你怎么就这么幸运,难道我就对你没办法了吗?等着瞧,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总有一天我要跟你算总账!
    “婷婷,你多吃些,最近你都瘦了。”李秀贤知道她心情不好,他也知道她任性,有时候还会使坏。
    可他就是喜欢她,从第一次见到她,一直到现在。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假如可以选择,他真希望自己没喜欢上这个任性的丫头。
    他最近常常翻看金庸的《天龙八部》觉得他的小公主就像是阿紫,而他自己是可怜的庄聚贤,正好有个贤字,还真是巧的很。
    欧阳清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埋头吃着菜,也不理白迟迟,不照顾她,还在为她那句“我先走了”生闷气。
    一顿饭在众人各怀心事的氛围中匆匆结束,谢通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吃完饭就说有事先走了。
    文若依然回她自己的房间,欧阳百川也沉着脸回了自己卧室,蒋美莲张罗着指挥张嫂把餐桌收拾干净。
    蒋婷婷和李秀贤回房后,对着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你为什么要帮清哥哥说话?那种女人,到酒吧卖酒,你难道希望她嫁给清哥哥吗?我还以为你们是好朋友,没想到你从来不为他着想。我看你脑袋是坏了,有病!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有病的人?你父母也这样?”
    平时她对李秀贤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一笑置之。
    可她现在竟胆敢蹬鼻子上脸地数落起他的父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婷婷,你说话别过分了。说我可以,不准说我父母!”
    “呦喝,你现在行了啊,还跟我这么大声说话!说你父母怎么了?本来就是有病才能生出……啊!”她没料想到李秀贤会忽然抓住她手腕,还用了很大的力。
    “我已经跟你说了,不准说他们!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看!”他的眼神很吓人,蒋婷婷从认识他也没发现他还有这么血性的一面,顿时有些怕了,气焰也小了下来。
    “不说就不说,你放……放开我。”
    李秀贤没有放开她,继续逼视着她。
    “蒋婷婷,你以为我说这话完全是为了清,是为了白迟迟?我是为了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你先派人给她前男友下套,才导致她去酒吧卖酒。不光如此,你甚至恶毒的想要找人欺负她,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
    他的话和他的神情让蒋婷婷头皮直发麻,她是以为她做的天衣无缝来着。
    清哥哥查,那些人都跑了,他也查不到。
    怎么可能这个看着蠢的要死的人把她的事情掌握的那么清楚呢?太可怕了!
    “你在说什么,我都不听不懂。”她不敢回视他的双眼,低下头来。
    “懂不懂不重要,你只要记着,以后别再做坏事,我不会允许你那么做的。上次,要不是我找人带清去六月雪,白迟迟那么好的女孩子就被你给祸害了。你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假如他爱上的是一条毒蛇,他是不是能永远爱下去。
    他和她已经过了最初最激情和雾里看花的时期,李秀贤此时也开始思考,他到底要不要一直沉默下去。
    他一直想看她自己醒悟,不想把她做的那些事情说出来。
    从今晚的事情上看,指望她自己醒太难了,他必须得对她当头棒喝,才有可能把她拉回来。
    “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我怎么这么蠢啊,就没想到清哥哥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地出现。我怎么就没想到我身边藏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呢?我还以为你多爱我,你爱我,为什么不帮我达成我的心愿?为什么不让我嫁给清哥哥?”蒋婷婷抬起头,愤怒地看着他,声音提高了几倍。
    她要疯了,她管不了这话有没有人能听见了。
    她就是爱清哥哥,怎么了?有什么错?文若也爱他,她也想得到他,她就是装的高贵,其实本质上跟她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老天对她那么不公平,让她喝了那种药,跟这么一个人有了关系?
    她想不通!她就是想不通!
    只要她有一口气,她就不会停止破坏他们,不会!
    “还想着嫁他!该死的女人!”李秀贤低吼一声,把她往床上一甩,整个人就压了上去。
    “你干什么?”蒋婷婷吓坏了,以前每次他们两个人这样,都是她提出来的。只要她说一句不愿意,他绝对没胆勉强,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我让你看看,你跟我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样子,你竟然还想着别的男人,你该死!”李秀贤红着眼,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挣扎不过看似单薄的自己。
    她的一切,在李秀贤的掌握下燃烧。
    原来女人也是可以把感情与一切分开,她不喜欢他,不过现在他的表现还是让她很开心。
    若不是这栋房子隔音好,恐怕欧阳家的每个人都听到她的声音了。
    与她房间的热火朝天相比,斜对面的房间却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文若坐在飘窗的窗台上,依然望着窗外的刺槐花。
    她觉得自己不是完全伟大无私的,也有那么一刹那,她心里希望着白迟迟和清不能走进婚姻。
    如果他们不成,也许她还有个机会,不用夜夜坐在这里看着刺槐孤单单地想着他了。
    要不是看到清真的想要跟白迟迟结婚,她不会开口帮忙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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