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待见你。”唐墨凌的话直白。
    即使他现在读懂了苏涵的某些情绪，也毫不顾及。
    “所以，收好你心里那些算计。”他目光落在的地方若有所指。
    爷爷，对不起，我努力过了。
    苏涵听着他冷漠的话语，心里跟唐老太爷道着歉。
    “你不待见我，当初为何要答应爷爷。”她的声音十分空寂。
    如果当初他坚决反对，就算她被抓回苏家，两人也不会结婚。
    可是，那时候跟沈蔓在一起的唐墨凌，竟然没有反对。
    他选择听唐老太爷的话，与沈蔓结束了男女关系，转而娶了自己。
    明明他比自己更有能力。
    她那时候都敢离家出走抵着压力逃婚。
    可是他却跟着苏建一起把自己找了回去。
    明明不待见，明明不喜欢，可他为什么还会勉强自己。
    “你以为就算我不答应，就能跟秦却一起么？”唐墨凌目光幽暗。
    她的那些心理，他自然看得清楚。
    当年苏涵喜欢着秦却，虽然是暗恋，在她的学校确是公开的秘密。
    与他结婚后，她还不愿意死心。
    那时候开始，唐墨凌就有一种想毁了苏涵的冲动。
    “你跟秦却，永远都只是过路人。”他残酷的冷漠，纯粹得很。
    苏涵放在纽扣上的手指一怔。
    当年她就一直喜欢着秦却，所以才会有勇气在结婚前做出那般疯狂的举动。
    被抓回去后，苏涵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她被苏建关了整整一个星期。
    “就算我跟秦却没可能，但是你跟沈蔓呢？”
    苏涵一直认为，他与沈蔓的感情是真的。
    “如果当初你反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彼此折磨着。”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有目的嫁入唐家。
    然而真相却是好笑得很。
    唐老太爷与苏建决定让他们两人结婚的时候，她逃了，他把自己抓回来。
    苏涵还记得他找到自己的时候，那抹冷漠。
    就像看着一个十多岁幼稚的小屁孩那样，不屑一顾。
    “你不累吗？”苏涵抬起眼眸，充满认真。
    他们互相折磨那么久，他怎么就不觉得累。
    没有得到他的回复，苏涵喃喃自语，“差点忘记了，你不会累。”
    唐墨凌是一个不会累的人。
    但是她真的好累。
    来自唐家长辈对自己的希冀，外界对自己的猜测，以及沈蔓给自己的压力，还要对着他的冰冷。
    她的人生才二十五岁，一颗心早已经经历了千锤百炼。
    “是你把我逼到这个地步，唐墨凌，我没得退后。”她的眼睛中带着坚定。
    “你没有前进的选择，只有后退以及原地站着。”他不需要一个会反抗自己的妻子。
    尤其是像苏涵这种，买回来的人。
    “你最好就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见她没有任何动作，唐墨凌继续嘲讽。
    白色的灯光落在苏涵的皮肤上，泛起朦胧的迷幻。
    唐墨凌移开目光看着门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办公室的门可没锁，苏涵，你是想让其他人看见你不知廉耻的样子吗？”
    苏涵晃过神，停在第三颗纽扣上的手指慢慢往上移。
    她美丽的眼睛失去了一丝的神采，衣服也开始往上扣。
    他不待见自己。
    她再主动也没用。
    “唐总的话，真让人难为情。”苏涵轻启嘴唇，倒是像真的可惜了一样。
    她道出了真心，却被当成假意。
    唐墨凌见她合上纽扣那刻，绷紧的神经有所缓和。
    苏涵会这样做，他意外着。
    眉头微微皱起，唐墨凌更加不爽。
    “多少个男人看过？”他忽然问道。
    语气中夹带着暴风雨，扑面袭击着苏涵。
    “什么？”她不懂。
    “你对多少个男人……不知廉耻地宽衣解带？”唐墨凌墨色的眼瞳有着不能磨灭的火。
    苏涵冷清一笑，套上自己的外套站起来，“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活了二十多年，喜欢过的人有两个。
    可是意义上的男人，却只有一个。
    但是唐墨凌不信，苏涵也不想解释。
    越是解释越是在乎……
    她站起来，想转身离开。
    “站住。”冷漠的声音传至她的耳旁。
    唐墨凌的呵斥，让她停下了脚步。
    “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苏涵没有回过头。
    只觉得背脊里有一道冷漠的视线，快要把她刺穿。
    “唐总既然不肯给我一个孩子，那你也别想着跟沈蔓小姐双宿双飞。”她说道。
    苏涵很小气，就算他的心不在自己这里，也忍不得看他跟别的女人亲密。
    大步向前，唐墨凌挡在她的去路。
    “你威胁我？”他紧紧看着她。
    苏涵把自己的刘海拨开，只为了更清楚地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
    她眼中的氤氲聚了又散，散开了又赶不走。
    “不是威胁，而是警告。”苏涵语气冷淡。
    “唐墨凌，你可能不知道，这五年来我学会了什么。”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我也不知道，所以疯起来，我可能没有底线。”
    苏涵低下头，弯着嘴角，说话的声音更加冷淡。
    他抬起手臂，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她精巧的下巴。
    下巴被紧紧捏着，她闷哼一声。
    唐墨凌强迫着她看向自己，“你能有多疯。”
    “女人在面对自己丈夫出轨的时候，能做到多疯狂，我就能做到那样。”她的声音带着一抹吃痛，却异常坚定。
    苏涵只是表面上鉴定者，她的心里其实没底。
    真到了那种地步，她会不会这么疯狂。
    毕竟，那些女人是爱惨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苏涵，对于唐墨凌，已经不爱了。
    所以，没有把握。
    “呵。”唐墨凌看着她眼中的倔强，乏味得很。
    苏涵，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跟其他女人一样，吃醋疯闹，她懂的一样也不少。
    松开手，他的容貌冷漠，“要是你想安稳待在唐家，我劝你，什么都不要做。”
    唐墨凌本来就薄情。
    对着苏涵，更加是凉薄透骨。
    揉了揉红出一抹指印形状的下巴，她一脸不在乎。
    “你以为，离开唐家后，我会活不了吗？”
    苏涵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离开唐家，你身后是万丈深渊，苏涵，你敢吗？”他自然是看得通透明白。
    他说得没错，她的确不敢。
    “所以我不会离开。”苏涵笑着。
    只有自己才知道，笑容背后的神经，她拉扯得多用力。
    她的坚忍看在眼里，唐墨凌只觉得碍眼。
    “你该离开了。”他后退一步，带着厌恶。
    苏涵看了一眼腕表，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
    看来他对自己的厌恶是极致的。
    连多一刻的时间都不愿意与自己待在一个空间。
    “是该离开了。”她用着轻松把自己那抹沉闷给掩盖掉。
    “唐先生，家里见。”她道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