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却看着苏涵的目光有些怪异。
    她的问题简直就是对自己刚才的讽刺最完美的反击。
    “唐夫人，当然不是。”秦却神色不变，可眸中的凝重已经出卖了他。
    “幸好。”苏涵微微一笑。
    她接受着别样的眼神，心里一阵麻木。
    “对于我轻易相信流言的行为，我道歉。”
    秦却眼中的异样却越来越重，嘴角勾起的微笑渐浓。
    “我也有一件事想跟唐夫人求证。”他举起手中的酒杯，表示善意。
    苏涵很想拒绝他，然而秦却的故意让她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理智告诉她，不能拒绝，“秦律师你说。”
    “当年学校流传着一段话，是关于唐夫人的，说你为了钱财出卖身体嫁入豪门，不知道是真是假？”秦却的眼睛露出一抹狭隘。
    苏涵一笑，身体微微靠着旁边盛酒的茶几。
    “现在讨论这个真假又有什么意思？我已身处在豪门之中，就算我说没有出卖身体，你也不会相信，不是吗？”尽管身体发虚，她说话的声音依旧铿锵有力。
    “秦律师，既然你已经相信了的流言，又何必找我求证？”苏涵真切地看了他一秒。
    只是一秒，似乎就要颠覆以往他白月光的形象。
    她的目光深长，似乎带着些失望。
    太多复杂的情绪堆叠在一起，他读不清。
    秦却心里像被刀割一样，“唐夫人，是我冒昧了。”
    他转过身，结束了这一场自己亲手挑起的闹剧。
    期间，唐墨凌就站在一旁，没有任何言论。
    众人识相地离散，苏涵看着身旁的男人，微微一笑。
    “这场闹剧好看吗？”她低声问着。
    五年前，他把自己当成了闹剧的女主角，五年后依旧是。
    苏涵开始厌倦了当这样的角色。
    “不够精彩。”唐墨凌毫不客气地点评。
    她指尖一抖，带着些踉跄，“毕竟免费的，唐总您就将就。”
    唐墨凌更靠近她，俯身看着。
    眼前的俊容不断加大，苏涵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唐墨凌伏在她耳边，用着仅两人能听到的语气，刺激着她的神经。
    “苏涵，被你最爱的男人当众羞辱，心疼吗？”他的声音特别轻。
    苏涵的笑容略带僵硬，“感觉还不错。”
    “唐总您也想试一下吗？可惜了，你最爱的是自己。”她抬着眼眸，一脸挑衅。
    苏涵好不留情地嘲笑着唐墨凌的自私。
    这个男人没有心，她早已经知道。
    他俊容一沉，“亏你昨夜最尽兴的时候，还喊着他的名字。”
    “苏涵，你就是一个受虐狂……”唐墨凌嘴角的玩味没有消失。
    他的话不断传入她的耳朵里。
    每一个字都像放大了百倍，刺激着她的听觉。
    现在不但心里麻木着，她觉得就连血液都开始滞流。
    苏涵却像习惯了微笑般，脸上的笑意不曾断过。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唐墨凌突然失去了兴致。
    “夫人，请问您需要香槟吗？”服务生在一旁路过，看见苏涵快空的酒杯，善意询问。
    这对于与唐墨凌僵持的苏涵来说，简直就是救星。
    “谢谢。”苏涵点头。
    她的目光离开了那张俊美的脸庞，递过酒杯的手有些迫切。
    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酒的时候，沈蔓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墨凌，我给你找了一些伤药。”温柔妩媚的声音响起，内容间全是体贴。
    苏涵手一颤抖，盛着香槟的被子就这样从手中滑落。
    “哐。”杯子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响起，不大不小的声音惹起了旁人的注意。
    不过只是被当做一个服务生出错的意外，也没引起太大的波动。
    “这位夫人，不好意思。”服务生低着头道歉，身体瑟瑟发抖。
    随着玻璃杯的碎裂，她的脚上一阵刺痛。
    叶璃笙脸色煞白，笑容却嫣然。
    “没事，是我没拿住，你去忙吧。”她没有刁难服务生。
    “是，夫人。”服务生松了一口气，收拾着几块玻璃碎片，赶紧离开。
    唐墨凌看着着一切，默不作声。
    沈蔓直接无视苏涵的情况，贴近唐墨凌。
    “墨凌，我帮你上药吧。”她凤眼凝着那抹伤口，里面的担忧明显。
    唐墨凌没有应她，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苏涵。
    她刚刚的蹙眉看在眼里，却不明原因。
    苏涵依旧笑着，脚上的尖锐刺疼仿佛不存在。
    她今天穿的高跟鞋鞋顶很浅，心里思索着应该是被割伤了。
    “即使是这样，我的身份依旧不变。”苏涵直接无视沈蔓。
    她有恃无恐地说着事实，不断触及唐墨凌的底线。
    “墨凌？”沈蔓再催了一声。
    与其说催，倒不如说是温柔的呼唤。
    “嗯。”他的声音像是来自低沉的大海。
    离开之前，唐墨凌的目光落在苏涵身上。
    带着嘲笑和鄙夷，是今晚宴会的落幕。
    “嘶。”直到他在人头潮涌中消失不见，苏涵才慢慢挪动着。
    没走出半步，刺痛就钻心而起。
    她眉头轻蹙，愣是慢慢挪动着脚步，直到门口前。
    苏涵心里思索着需要找个每人的地方看看自己脚上的伤势。
    还没走到门口，唐墨宇高大的身影迎面走来。
    从远处，他就发现了苏涵的异样。
    赶紧上前，他看着那抹轻蹙的眉头，“嫂子，你怎么了？”
    一路上的慢慢挪动，每一步都是疼痛。
    尽是室内空调十足，苏涵的额头还是出现了些薄汗。
    “我的脚好像受伤了。”她话语之间没有任何不妥。
    如果不是提前看到，唐墨宇也会被她这般说话的方式给糊弄过去。
    “我给你看看。”说着他就要蹲下。
    苏涵阻止他的动作，这里人太多。
    “墨宇，到外面再检查。”她心思细密，总不好在这里被人落下口病。
    身体微微靠着唐墨宇，苏涵好受了很多。
    唐墨宇的身型与唐墨凌很像，除了衣服外，从背影看不出什么。
    秦却细心注意到这点，悄悄跟着两人出去。
    看着他们往树林的方向走，他心中不由一阵怒火。
    刚才苏涵的倔强触动到他的心弦，以为自己当初是误会她。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狗改不了吃屎。”秦却眼光变得深沉，直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