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么晚了,公主殿下叫我来何事?”
林飞舞坐在琉璃公主的车里有些拘谨。
上次在车下和琉璃公主说了话,没想到这么快就坐上了车。
这算不算是个好开端?
“你觉得呢?”对面的琉璃公主反问道。
虽然这个人不是很好相处。
林飞舞顿了下,轻声道。
“是因为太子妃的事吗?”
“这件事你怎么看?”
果然是啊。
林飞舞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又是因为那个贱人才叫她上了公主的车。
又是是指,除了琉璃公主,之前还有个张三……
“回公主的话,实不相瞒,我到现在也是懵怔的。”
这个消息给人大多数都是懵怔的,无论从哪方面讲,凌月都和太子妃搭不上,怎么就成了太子妃了呢?
要不是那个人是皇上,人们一定会骂一声,脑袋简直被驴踢了!
即使那个人是皇上,人们心里也忍不住想弱弱地想一下,脑袋不会真被驴踢了吧?
琉璃公主就是这么一个。
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才消化了,然后就来找林飞舞。
有关凌月的事,也只有林飞舞合适说一说。
“知道为什么能顺利将那个凌梅花带出来吗?”
林飞舞一愣,怎么会提到凌梅花?摇摇头。
“是皇上的口谕。”
林飞舞吃惊。
“没想到吧?”琉璃公主看了她一眼,望向沉沉的夜色,“我也没想到。”
那天她去找皇上告状,皇上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她虽然没亲眼看过当年的宫变,但也听母亲说过,再加上那是皇上,所以不管表面上怎样亲近,心里还是畏惧的。
皇上说知道了,她也不敢再纠缠。
后来纳兰出面证明凌月无罪,她忍不住再次进宫找皇上。
纳兰是有人证的,她不服气也没办法推翻,只好提出凌梅花可怜,想要救她一命。
其实这完全是为了找回场子,没想到皇上同意了,还叫她奉他的口谕。
也许太顺利才叫她大胆问起,为什么要如此纵容凌月。
皇上依然只说了一句:时候未到。
皇上都这样说了,那自然就是时候未到。
她满心欢喜地等着那个时候到来,可惜却等来个太子妃。
这就是皇上给她的交代?
她简直难以接受!
是,太子是小,可小也是太子!
成为太子妃也是极其荣耀的事!
而皇上将这么大的荣耀给了凌月,分明就是继续纵容!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也不相信这个事实。
可凌梅花的事又叫她冷静下来,如果皇上真的纵容,那么为什么又能叫她奉他的口谕,带出凌梅花,这个态度分明是站在她这边的。
“这很矛盾。”
林飞舞略一想就明白了琉璃公主的意思了,喃喃地道。
琉璃公主很满意,这个人倒不笨,省得她解释了。
“是啊,所以我找你,是问问你的看法。毕竟你和她打过这么多年的交道,对她应该了解一些。”
“公主想问什么?”
琉璃公主对上她的目光,带着期待地道。
“比如,她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林飞舞明白了,琉璃公主这是怀疑凌月身上有皇上在意的东西,所以才会有太子妃一说。
这叫她想起了另一个人,张三。
张三对凌月始终有着势在必得的执念,这叫她也很不理解。
如果是仇恨,以前,以张三的能耐,杀掉凌月绰绰有余,可张三偏偏没有。
不但没有还不许她伤害凌月的命。
可要是说他在乎凌月,又不像,无论她想出怎样恶毒的办法对付凌月,张三都不禁止,似乎只要凌月活着就行。
此时听了琉璃的话,她忍不住想,难道凌月身上真的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但她是不会把这些告诉琉璃的,至于说辞那还不是现成的吗?
林飞舞重重地点头。
“公主,不是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而是她本身就特殊。”
“怎么说?”琉璃公主来了兴趣。
“因为她不是人,是鬼。”林飞舞两眼放亮,“公主你想,刚出生的孩子落水怎么可能活下来,还有西边的巫……”
这番话说了无数次,林飞舞已经掌握的很熟练了,有理有据,说的跟真事一样。
可琉璃公主却很失望,还以为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啊。
凌月是鬼不是人的,不知道听了多少,也知道林飞舞跟很多人说过。
还以为林飞舞为了报复凌月才这样,现在觉得,林飞舞很可能是入了魔,真的相信凌月是鬼才一再坚持这样的说法。
她理解林飞舞的心情,但这不代表她相信这样的说法。
她看到的可是活生生的人,还是蹦跶的比谁都欢的人!
林飞舞看出琉璃公主的不耐烦,便慢慢收了声。
“好了,你回去吧,好好想想,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不同,想出来告诉我一声。”
“是。”
“或者你问问那个凌梅花。”
林飞舞忙应着是。
公主的马车离开了,林飞舞依旧和上次一样恭敬地目送着远去、不见,这才上了自己的车,回去。
这次和琉璃公主关系进了一步,林飞舞很是满意。
想起琉璃公主叫她问问凌梅花,凌月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也提醒了她。
回来便将凌梅花叫来详细问起来。
凌梅花的说辞还是那些,有很多林飞舞已经听了不知多少次了,而且都已经记下来。
见没什么新意,摆手打发她下去,可就在凌梅花转身走的时候,林飞舞忽然想起了什么。
“等等!”
“林小姐?”凌梅花吓了一跳。
“你说凌月肚子上有胎记?”
“是。”
凌梅花点头。
这可是她的怨念,她和凌月种种的结都是因为这个,所以她说过,还不止一次地说过,可林飞舞却都没什么反应,这次是怎么了?
“那是什么样的胎记?”
林飞舞意识到可能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强压着内心的激动。
“是一朵花。”
有关凌月的胎记说了这么多遍,又经历了这么多事,凌梅花在说起来已经平静多了,甚至有些麻木。
林飞舞听着凌梅花平板地叙述,手拿着笔在纸上画着,很快纸上出现了一朵花儿。
她医药方面有天分,同时也画了一手好画,仅凭叙述就完全可以将实物画出。
画完,又按照凌梅花的叙述上了颜色。
“你过来,看看,可是这样的?”
凌梅花过来一看,惊叹道。
“林小姐你真厉害,画的真像!是,就是这样的!”
林飞舞并没有在意她的夸奖,她的水平怎样也无需凌梅花评价。
“你好好看看,真的是这样吗?”
凌梅花又仔细看看,点头。
“就是这样的。”
“这是牡丹?”
林飞舞看着纸上的花,不确定地道。
“邱夫人就因为这个才说她有福气的。”
林飞舞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需要什么,告诉妈妈就行。”
将凌梅花打发走,林飞舞拿着画的花来找张三。
张三现在在林飞舞的后园里,过的比在密室里好多了,毕竟这里是地上,空气新鲜,空间开阔,还很自由。
唯一不便的是这里的毒虫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中招,好在林飞舞的药也好使,没受大罪。
林飞舞每日都来,配药、看药书等,有时候见到张三,说上几句话,不过基本是互不相干各做各的,两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什么关系也没有。
这叫张三和他带来的几个人都觉得很轻松,而张三更是对眼下的日子很满意。
但神经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对于这么晚了林飞舞还来找他,立刻戒备起来。
“怎么了?”
林飞舞摇头。
“没事,是我要给你看样东西。”说着将自己画的东西给他,“你看看,你可认识?”
张三接过去一看,这不就是一朵花吗?抬头不解地询问。
“你仔细看看。”
“这是牡丹花?”张三在灯下又仔细看看,问道。
“如果我说,这是凌月身上的胎记,你怎么看?”
“什么?她身上的胎记?”张三惊讶道。
林飞舞观察着张三的表情,点头。
“是。”
“不可能!”
张三说完就后悔了。
这是不是凌月身上的胎记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龙门山庄看到的情景不是这样的。
凌月赤身站在虚空,身上开放了那么多花,他看的很清楚。
林飞舞拿着这个来找他就说明还不知道这件事,那他就没必要告诉林飞舞。
可是他却随口否定了。
当然他可以不回答,但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毒虫子,还是接下来要做的事到了关键,林飞舞很有用,叫他无形中对林飞舞有些顾忌。
“不可能,是什么意思?”林飞舞果然抓住了重点。
张三想了想,放下纸,反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林飞舞看看他,说起了太子妃的事。
这个张三是知道的,对此也很意外,也想了很多,可惜都没什么头绪。
当听到林飞舞说起琉璃公主的那句,凌月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时候这么多人注意到这个了?
“我又问了一遍凌梅花,觉得这个很特别,所以来问问你。”
人身上有胎记很正常,有规则的胎记虽然少,但不是没有,所以她以前也就忽略了,但现在关于凌月的事发生了这么多,就算正常的也变的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