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顿时被人踢开,闯进很多扶余人,各个凶神恶煞的看着寒月光和羡吟。被白练缠住的那人想要趁机挣脱,却被寒月光一用力拉了过来。
羡吟的鼻尖缭绕一股异样的香气,她瞟了眼那扶余人,只见她明眸皓齿,皮肤白皙。刚刚离得远尚未能看清楚,这样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女子!
寒月光冷笑,“由是你不说话也逃不过我的眼,我向来不曾与扶余有过接触,一介江湖中人何以得罪各位?”
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年纪稍长的人站出来,一脸的胡须看不清长相,只有那一双晶亮的眼睛很是有神,“阁下不曾与我等有过接触,但身上却有我等想要的东西。还请阁下不要伤我族人,万事好说。”
“好说?”寒月光白了一眼,“我可没觉得你们是抱着好说的态度,前来与人为善。若是如此,刚刚那个人也就不会死了。听闻扶余向来对自己的族人不舍不弃,甚为团结,今日我就想印证一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那大胡子的表情有一丝慌乱,“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全身而退!”寒月光目光微凛,缠绕着那女子腰身的白练紧了紧,“别以为缠住她的腹部她就死不了,刚刚你们也看到了这白练的力量。脊骨可以扭断,椎骨亦可!”
“慢!”大胡子皱起眉头,额头上竟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羡吟不由得皱起眉头,看来这个女子的身份非富即贵,对他们来说很是重要。扶余虽然和成陵乃属和睦,常有通商往来,但是扶余伤人进入成陵后都会换装以示安稳,可这些人进入成陵腹地却依旧我行我素,手持刀剑又不像是商人。难道说他们是扶余贵胄?一想到这里羡吟不禁有丝慌乱,自己可是远嫁扶余之人,不会和自己有关吧?
寒月光的表情更沉了几分,“我向来不喜欢等待。”
大胡子咬了咬牙,“让他们走!”
寒月光满意的笑了笑,“做的不错,只是与外族人做交易难免有些心慌,我还是保险起见先把这位姑娘带走了。”
“你得寸进尺!”
“是不是得寸进尺掌握权在我手里,由不得你。”寒月光冷哼一声,带着那女子飞身出了窗子。
羡吟跟在寒月光身后,瞟了眼那大胡子晶亮的眼睛,总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四目相对,似乎多了几分复杂。羡吟转身要走,却觉得背后一道寒风划过,羡吟抽出无欢剑回首一击。空气中出现一道火花,那大胡子竟然被剑气针的退后两步,惊讶的看着羡吟。
“你是什么人?”
羡吟冷眼捏紧拳头,“背后出手非君子所为!”羡吟冷哼一声,飞身离开。
“殿下,你没事吧?”其他人连忙过来,担忧的看着大胡子,“殿下,这可怎么办?”
大胡子看着羡吟远去的天际发呆,感叹道,“寒月光并非我所好奇,只是那女子手中的剑,剑气深沉却刚烈无比,有似水沉静温柔,又有烈火般的热烈和激荡。那般剑气若是放在平时早就可以伤到我了,只是那女子似乎武功根基并不稳定,所以才侥幸逃过一劫。”
他身边的人有些诧异,“殿下的刀法精湛天下,竟然还会有人能伤您?”
“所以才说,是不可思议呀……”大胡子的眼睛眯起,看不清到底是何情绪……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狗男女,放开我!”
破庙里不断的传来叫骂声,围在火炉边烤野鸡的羡吟不为所动一脸冷漠。心思却早就去了别处,恍惚间似乎在火光中看到了越少千的脸,他此刻在做什么?
寒月光微笑的看着出神的她,“此情此景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
“什么?”羡吟转眼看他,不由一愣,似乎在灵山下,自己也这样烤过鱼?羡吟白了一眼,“屋里那个女人,你打断关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去扶余吧?”
“你还想着去扶余?”寒月光剑眉一挑,有些狡黠,“我现在要带你回浣花宫,从此以后你就把成陵和扶余当做你的前生今世,我回派人替你去扶余的。”
羡吟无奈的白了寒月光一眼,“你是江湖魔头,我是远嫁嫡女,和你在一起算怎么回事?你只身江湖无所牵挂,而我却上上下下连累着百口性命,怎可轻易背弃?”羡吟舒了口气,“屋里的那个女人你自己看着办吧,吃完这只山鸡,你我就此别过。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后会无期!”
寒月光看着她递过来的山鸡,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当真觉得你能走的出这成陵山水?”
“有何不能?”
寒月光冷笑,“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皇上正在为越少千征集各国出身高贵才貌双全的女子,欲以为信王妃。其中有一个人甚得皇上欢喜,可能性也最大。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羡吟不屑,“既然如此,我更应该远走他乡才是。”嘴上这么说,羡吟的心却是沉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越诚传就要为越少千选妃了,看来他要自己离开的确是当务之急。只有自己离开越少千才能保证他的安全,才能让皇上对他另眼相看,所以不管怎样自己都要走出成陵,改道北陵。只是去北陵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寒月光知道,否则越诚传的计划就会泄露,越少千的性命也牵挂其中……
羡吟叹了口气,听到寒月光阴冷的声音,“只怕是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你就不想走了。”他转头看着羡吟,目光微凛,“燕微雨,你可知道?”
北陵第一美女燕微雨,也是北陵的嫡公主,号称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不仅贤良淑德,品貌端庄,还精通兵法医术,史书诗乐。传闻她心地善良,救助百姓,曾为北陵皇帝排忧解难,一人化解了诸多危机。也是她率兵平定了北陵内部最大的民间起义,让北陵江山得以延续。
“她……”羡吟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淡然一笑,“的确配的上越少千的风姿。”
寒月光目光流转,“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了?那你到底有没有爱过越少千?”
“爱与不爱,我上次在林间木屋里就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现在对他也就只有愧疚罢了!”羡吟别开目光,只觉得火光刺眼。
“上次你和我说你和越平远一直相恋,你不过是为了他才潜伏在越少千身边,可是在冇山他却要杀你,我没有看出你半点伤心欲绝。难道这就是你多年来一直付出,之后遭到背叛的模样?”寒月光冷哼一声,抓起她的手腕,“郁羡吟,你别骗我,这其中根本就是有不可说的秘密,是不是?”
羡吟冷笑,“你说有,那便有吧!我谁也不爱,只爱自己。寒月光,你凭什么来操纵这一切?你以为你是谁?”
寒月光一愣,“我的确不是谁,但却是你的债主!”
突然,羡吟飞身而起,在半空中抽出无欢剑。
飞雪、寒月、剑起落,映照出一道抹不去记忆的身影。寒月光不由一愣,脑海中翻涌而出太多的事情,一时间愣在原地。
“啊——”
羡吟皱起眉头,无欢剑抵住那女子的脖子,没有进退分毫。
“想逃,也总该看看时机吧?天下竟然还有你这么笨的女子。”羡吟不由嗤笑,“行了,现在也总该审审你了。”
那女子皱起一双柳眉,一张鹅蛋脸很是丰盈,皮肤吹弹可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到处透着一股可爱。只是那美艳的红唇却总给人一种突兀,美虽美,却总有点刁蛮之感。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审我?”那女子冷哼一声,语气里却带着哭腔,“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不把我放了,我皇……我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羡吟便就是不怕这种威胁,自己早已经看透生死,还怕再死一回吗?“你越是这样说,我便越觉得有趣了。我倒是想看看你哥哥如何不能放过我,从今日起你便跟着我们要饭吧!”
“要饭?”那女子显然被打击到,“你们、你们竟然是乞丐?哼!少骗我,哪里有你们这样的乞丐?”
“我说要饭,又没说我们是乞丐。你自己想多了,谁骗你了?”羡吟白了一眼,“说说吧,你们扶余之人为何要来成陵?前提是别撒谎,否则我的无欢剑可是不会偏倚分毫的。”说着,无欢剑又靠近了那女子几分。
那女子连忙大喊大叫起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你把这把破剑拿远一点。”
羡吟收了无欢剑,“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到底是什么身份,来成陵做什么?为何你的同伴说寒月光的身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那女子皱起眉头,眼泪汪汪的瞟了寒月光一眼……
信王府。
墨痕皱起眉头看着白蕖,“你当真要走?即便是要走也应该等主子回来吧?你这样一走了之,要我和主子如何交代?”
白蕖轻叹,放下手中的书籍,“我早就已经和主子禀明了心意,郁三小姐一旦离开成陵,我便会跟随而去。现在已经是我失言了,我会追上郁三小姐和她一同去扶余。”
“真是奇怪了,那郁羡吟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要护着她,跟着她?”绽青踢门进来,一脸的气愤,“现在留碧还在病着,你们不闻不问,竟然对一个外人如此上心,还真是让我长见识!”
白蕖白了一眼,“那是你的事情!”
绽青皱起眉头,眼底闪过惊讶和狠戾,抽出剑指向白蕖,“今日你敢走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