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上,羡吟就飞奔向白蕖的房间,路上遇到墨痕都没来得及打招呼,墨痕不由皱起眉头,嘴角是一丝无奈的笑容。
“白蕖——”羡吟大喊,砰的一声踢开了门。只见白蕖一脸怒意的看着自己,那张千年不化,万年冰封的脸此刻终于有了变化,那就是怒火!
羡吟瞟了眼他脚下一堆碎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洒了。飒雪经过,嗅了嗅嫌弃的在上面拉了一坨便便。羡吟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间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一阵风吹过,羡吟打了个寒颤,“哇!好冷啊,刚刚入秋,怎么就这么凉啊!这天气可真怪,你说是不是啊?白蕖?啊?哈哈……”羡吟尴尬的笑了两声,马上冷却下来。
白蕖瞟了她一眼,转身把手里的盘子瓶子放在桌上,“有什么事吗?”
羡吟连忙跑到他身边,“我有事要求你……”
白蕖一挥手把她挡在几步之外,“别靠近我的试验台!”
试验台,也就是他面前那宽大的桌子,上面全都是他精心研究出来的解药毒药之类,上次飒雪跑到里面,羡吟也跟着进来捉它,一时间瓶瓶罐罐打碎一地。白蕖所研究的东西都很珍贵,莫说已经研究成品的解药,即便是还未动的单独一味药都是价值连城。简直把他气的吐血!
“有什么事情就在这说!”白蕖冷着一张脸,眸子看着地上那一堆碎末更是气息沉重。
羡吟撇了撇嘴,“我好像中毒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啊?”
白蕖有几分狐疑的打量了羡吟一番,伸出手摸了摸脉搏,冷哼一声转过身子,“没事!”
“啊?不会吧?”羡吟抓住他的衣袖,“你确定?你在给我好好摸摸,好好摸摸!”不会是这毒脸白蕖都检查不出来吧?真的有那么高深?那自己岂不是无药可救了,除了给寒月光办事,没有别的办法了?
咳咳……
两声干咳打断了羡吟的话,回头一看,只见墨痕推着一身清朗的越少千站在门口。墨痕的脸上满是尴尬,而坐在轮椅上的越少千则一脸凝重冰冷,浑身散发着无尽的寒气。墨痕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郁三小姐这是让白蕖摸、摸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
“嗯?”羡吟一怔,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越少千冷哼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和男子勾勾搭搭,还主动要求……”越少千狠狠地剜了羡吟一眼,“真是不知廉耻。”
羡吟倒吸了一口气,诧异的看着他,“我怎么了我?哪里不知廉耻了?”
越少千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怒不可遏,“还不给我滚回来!”
羡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了一眼很是不悦的走到他身边。越少千瞟了一脸呆板的白蕖,“我的药配好了吗?”
“本来是配好的,却被郁三小姐弄洒了!”白蕖皱起眉头,“我正在重新配置。”
“那就快点,别整日只知道和闲杂人等胡混!”越少钱冷哼一声,转过身瞟了心不在焉的羡吟一眼,“还不走!”
“哦!”
越少千望着平静的湖面,一手却拿着棋子迟迟不肯落子,羡吟也用手撑着下巴心不在焉的用棋子敲着棋盘。墨痕在在一旁不禁心中无奈,两个人都心不在焉,却偏偏还要下棋,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越少千的目光突然有了焦距,回过头来看着她,“你不是说雪饮阁有四季不败的木兰花吗?”
“啊?”羡吟连忙点了点头,“是啊!雪饮阁的木兰花四季不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越少千很是不悦,看来她已经忘了答应过自己的事情。“问问怎么了?”
“没事!”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羡吟突然开口,“不如,我带你去看看雪饮阁的木兰花吧?”
越少千眸底闪过一道光亮,抬起眼帘看着一脸笑意兴奋的羡吟,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好像有无数朵木兰花开了一般。“好是好,只是我们马上就要动身去凌云寺了,似乎来不及。等我们从凌云寺回来再去吧,反正那些木兰花也是四季不败,什么时候看都是一样的。”
羡吟失落的坐在椅子上,看来自己的计谋又落空了,本想着回到雪饮阁便找个借口不出来,然后趁机去和庄青夏套近乎。不管那名画是什么东西,反正和自己无关,交给寒月光得到解药才是真的!虽然皇上那个老东西威胁自己说,等到独孤家的人来了就把自己交出去顶罪,但自己可从来都没想过要屈服。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早晚报了这仇!
羡吟冷哼一声,目光里闪过一道尖锐。
没能逃过越少千的眼睛,但他只是微微一笑,看来这个小丫头又在打自己的算盘了。幸好没有上当,否则可不好收拾!
洪福宫。
庄太后皱起眉头,听着御医汇报越平远的情况,一旁的庄青夏神色凝重很是担忧。
庄太后听了半天,无奈的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这么说来,你也看不出七殿下到底得了什么病了?”
太医一脸冷汗的垂下头,“太后息怒,老臣、老臣已经用尽毕生所学。七殿下狂躁异常,根本进不了身,老臣把脉有限,观察也都是在七殿下睡着的时候。七殿下的身体并无异样,神智也很清醒,只是到了晚上必定会……”
庄太后一摆手,“玉英,送他出去。”
“老臣告退!”
“慢着!”庄太后冷哼一声,“你以为哀家就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吗?哀家是让玉英送你上西天!”
“啊?”那御医倒吸一口凉气,刚刚站起来的双腿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啊!”
庄太后一拂袖,“带下去。”
玉英姑姑连忙给一旁的几个太监使了个眼色,把那御医带了出去……
庄青夏心理不由一颤,“姑奶奶,这是不是有点太?”
“你就放心吧!哀家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治好七殿下的,绝对不会让你又半点委屈。”庄太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这些没用的奴才留着也是白白的拿朝廷俸禄,既然治不好七殿下,那还不如让他们去见佛祖。”
庄青夏愁眉不展,“也不知道七殿下到底得了什么病,宫里现在都已经有了闲言碎语。青夏只怕这样下去,即便七殿下没什么大碍,也会被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庄太后垂下眼帘,自然明白庄青夏的担忧。宫里面都在传言越平远和昭妃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那些冤魂都来找他了。昭妃也担心越平远整日缠绵病榻,一时之间谣言四起,对越平远很是不利。
玉英走进殿内微微一笑,“太后,庄大小姐,桐妃娘娘来了。”
“她?”庄太后眼底闪过一道诧异,“既然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桐妃一身端庄素净,朝着太后行了大礼,太后并未多说,行礼过后才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身子不好,行大礼做什么?快起来吧!”显然有些敷衍。
桐妃也不在意,笑着瞟了一眼庄青夏,“这位就是庄大小姐吧?真是人如其名,端庄优雅,和太后真的有几分相像。”
“你久不出姮芜宫,今个儿怎么想起到哀家这里来了?”
“臣妾最近身子好算爽朗,所以就想着来给太后请安。路上听说七殿下和昭妃都病了的传闻,想必太后也为此操心不已吧?”桐妃温柔一笑,“臣妾心理倒是有个计策,不知道太后您应允不应允。”
太后瞟了她一眼,是极为复杂的目光。“不过就是生病,有什么计策不计策的?桐妃还是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再说吧!”
桐妃不由一笑,目光深邃的看着庄青夏,“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桐妃转身出了洪福宫,身边的岑竹姑姑却皱起眉头来,“娘娘,太后拒绝了?”
“何止是拒绝?还未等说就被赶出来了,看来本宫今时今日在宫里已经没有丝毫地位。”桐妃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岑竹,我怕是帮不了你了!”
岑竹落寞一笑,“娘娘已经庇佑奴婢这么多年,奴婢怎么还敢奢求娘娘再多做什么?这都是奴婢的命数,怪不得别人,若是这大仇不能得报,奴婢也怪不得娘娘您啊。”
桐妃耳朵一动,眼神瞟向身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庄大小姐果然是个聪慧的人!”
岑竹一愣,瞬间明白了桐妃的意思,虽然没有说动太后,但是这庄大小姐怕是动心了的。
“臣女参见桐妃娘娘!”庄青夏恭谨有礼的屈膝,“桐妃娘娘授意臣女来此,不知有何目的?”
“哦?那想必是庄大小姐误会了,我从未授意你来。”桐妃的笑容干净明朗,看不出任何隐藏,但刚刚的确是她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庄青夏深吸了一口气,不愿在此多有争执。她上前走了两步,看着远处的景色,“桐妃多年都没有出来走动过,如今却因为昭妃和七殿下的事情出来,想必另有目的吧?臣女现在的身份恐怕不适合与您讨论这件事情,但是为了确保七殿下的利益,臣女不得不提醒娘娘一句,别做伤害七殿下的事情!”
桐妃盈盈一笑,“庄大小姐,我刚刚说了,是有办法解决现在的状况,而不是想要伤害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