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后。
汨罗县缉毒大队队长办公室里,一个帅气挺拔的男人表情严肃,翻看案卷的手指,白皙修长。电话响起来。来电显示是“班主任高老师”。
“你好,是顾念静的父亲吗?”高老师的声音很是温柔。
“我是。”
“你女儿今天又逃学了,你去找找她,找到了带着她一起到学校来一趟。”
“抱歉!高老师,叫你费心了。”
他放下电话,食指扶着额头,用大拇指轻轻揉着太阳穴。额前发际被手指无意撩起之时,露出隐约的疤痕。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是很多次了。头疼,一个小女孩,怎滴会如此淘气,让人费心不止。他明明清楚记得,自己幼时小心翼翼不会犯任何错误,从未被请过家长。
这是随了谁?他脑海里立刻升起妻子的样貌,想起妻子,嘴角不由自主的荡出一抹浓浓的笑意。
她当初能装神弄鬼把前来报复的歹毒给吓得坠楼而亡,便不可能是个安分守己的女子,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安静的女子,却令得他世界里其他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
“小丁,我得出去一趟,女儿学校里有点突发事情需要处理。”他朝隔壁办公室的同事招呼了一声。
“胡队,你尽管去。”小丁殷切的答了一句。
听到他匆匆远去的脚步声,小丁忍不住朝对桌一位正在整理相片的同事叹道:“咱们胡队可真是不容易,这些年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
“是啊,算起来他妻子失踪了都五年了,要我说啊,恐怕早就出了意外了,否则怎么可能舍得下这么帅气又专情的老公,还有可爱又活泼的孩子。你认为呢?”他放下手中的相片,热切的望着小丁。
“意外?不好说,据说胡队当时受了重伤,在医院里躺了三年,所有人都说醒不过来了,就连队长的老爸胡厅长都绝望得同意拔管放弃了,之后忽然奇迹般的醒来。而他醒来后,那个女人就不见了。所以,也有可能是胡队长的妻子经过三年的守候,最后绝望,选择了逃避。而当她刚刚出走之后,咱们胡队长就离奇的醒了。女人通常都比较脆弱嘛!”小丁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时候以为胡队不会醒了,可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胡队已经醒了?”
“在胡队最困难的时候抛下了一切,你认为她还有脸回来找胡队吗?”
“嗯,有道理,换做我,也一定没脸回来。”他刚刚拿起那堆照片,又忽的放下:“不对啊,既然那个女人都选择丢下病中的胡队,那为何胡队这些年还怎么都不肯忘了她呢。”
“是啊,这几年胡队的门槛,都快被来说媒的人给踏破了。或许?或许是因为那个女人太出名了吧!”小丁自觉牵强,答得有些没底气。
“太出名?”
“嗯,胡队失踪的妻子是一家市值过了千亿的互联网公司创始人呢!”
“啧啧啧!奇了怪,总之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男人下了楼,换了身衣服,钻进停车场里一辆蓝色酷路泽,先拨通了一个电话。
“佳怡,春分在你家吗?”
“不在,怎么了?这小妮子又逃学了?”
“嗯!”
“一定又上山了,我换身衣服,一起去帮你找吧!”蒋佳怡也着急起来。
男人想起怀了二胎如今已经大腹便便的蒋佳怡,“不用,你如今身子不方便,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蒋佳怡那头的电话被人抢过,一个男声咋咋呼呼道:“昊然,我帮你去找,春分一定又跑去“真味原爱”混吃混喝了!”
听到混吃混喝,男人脸上泛出浅浅的笑:“我自己去找吧!”。脑海中浮现出女儿在“真味原爱”的餐桌边,一张小小的嘴里,咬着大大一块油炸排骨的样子。
“你直接打个电话给彩凤,让她立刻将那小妮子扭送到下山的旅游车上,你直接在车站将她捕获,岂不是方便多了。”
“扭送?那是他的心肝宝贝,怎么舍得扭送,你傻啊?”蒋佳怡骂刚刚抢了自己电话的男人。
“他家的小妞子总是不听话,分明都是他给惯的,你看我家妞妞,为什么就这么听话?还不是我赵瑞管教有方……”
“有方个屁!孩子都是我管的好不好?”
……
电话那头两个人吵起来。
这两口子,从刚刚认识就一直吵个不休,之前离奇闪婚,叫所有人大呼意外。
男人懒得听他俩吵,默默挂上电话,关上车门。
几年前的那个场景又浮上心头。
一个傍晚,蒋佳怡来敲门,与他说起妻子的嘱托。
“昊然哥,有件事情,我想让你知道。我从很小就喜欢你,之前对林静说过,你是我的初心。大约因为这个原因,林静失踪前,曾来找过我,流着泪拜托我照顾你。说将你托付给我,她最放心。可……可那时的我,已经对你变了心,爱上了赵瑞,也怀上了妞妞。所以……所以只能硬了心肠的拒绝她。我看着她当时的模样,真是很伤心呢!问她为什么要离开你,她只是落泪,却什么都不肯说……”
想到这里,男人眉头蹙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
蓝色酷路泽一溜烟朝幸福的城奔去。
中饭时间,“真味原爱”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男人伸头观望了一阵,看到一个系着围裙,脖子上挂了小拇指粗金项链的女人,上前问道:“彩凤,春分在你这里吗?”
“春分!春分!你爸来找你啦!”女人大声朝最里面的包房喊着。
没见人出来,两人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只见桌上狼藉一片,是一堆被啃得只剩骨头的油炸排骨。
“刚刚还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又跑哪儿去了?”叫彩凤的女人搓着手,接着抱歉道:“她刚来时我就想打电话通知你,可又寻思着马上就到饭点了,想弄点好吃的给孩子吃,吃完了再叫你来接她,只是没料到,这小妮子跟个泥鳅似的,又溜不见了!”
两个大人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