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外一个宅子之中,姜淮阴晴不定地看着**上昏迷的王一炀,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他总感觉像是有什么脱离控制一般,最近发生的这一切不是偶然的,像是有人在算计着他,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般针对他?
难道是姜牧?
姜淮摇了摇头,心中否定,姜牧因着苏素的事,意志消沉了好多天,他根本没那精神和时间来谋划这些事,一定还有人在暗处紧盯着他!
此时**上的王一炀有些迷糊地醒来了,当他察觉到房间有人时,下意识地警备起来了,眯着眼看着窗前的人。
姜淮见状,也不介意,开口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王一炀见是姜淮,心中有些惊了,顿时收起身上的警备,有些谦逊道:“没想到是王爷亲自到来了,请恕属下失礼了。”
姜淮摇摇头道:“这次你身手重伤,也是受罪了,这点小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谢王爷。”王一炀平静道,只是那孤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之笑。
“对了,南方那边,你可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姜淮问道。
王一炀闻言,眸子中闪过丝丝痛惜和不舍,但还是摇了摇头,语气依然冷清道:“不用了,一切听从王爷安排。”
对于王一炀的顺从,姜淮很是受用,此时脸上才有了些笑容道:“嗯,那就好,你先养伤吧,什么都不用担心。”
“是。”王一炀应道。
两人又客套试探了一下,姜淮才带着答案心满意足地走了。
只是姜淮刚离开,王一炀刚刚还算温和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了,眼里都是狠戾和不甘。
“你说这与虎谋皮又能得什么好呢?”一身黑衣的洛星从窗户中敏捷地跳了进来,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有些无奈道。
“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王一炀不屑地笑了笑。
“我看你现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洛星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原本在江南的势力已经暴露了一些给姜淮知道,他便是十分的不赞成了,姜淮那是什么人?那是一只野心勃勃的狼啊,有那么大块肥肉放在他眼前,他能不吃吗?而且对于一头狼,一块肉就能喂饱他?
果然不出其所料,那姜淮一知道王一炀江南有些势力后,便半是利诱半是威胁地让他干尽些丧尽天良的事。
王一炀知道洛星是恨他连拐妇女的事都干了,洛星与他虽然也是杀过人的,但是他们本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不杀弱小,不干有违良心的事,但是这次他为了让姜淮信任,竟干出这些事,洛星生气也是自然的,他也自知理亏,不敢多说。
洛星见他脸色苍白,原本俊朗的脸容消瘦了不少,现在微微低着头,像极了小时候认错的模样,心中不免软了几分,语气也放缓了道:“这次的事我想你也吸取了教训了,姜淮并不是值得信任的人,你还是尽快离开他吧。”
王一炀摇了摇头道:“我把江南的势力都折了进去了,要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吗?”
洛星见王一炀冥顽不明的模样,更是气道:“你还想要怎么样?这次幸亏你命大,能从林清言手下逃脱了,要是被他捉住了,勾结山贼,拐妇女的罪名足够你死一百次了!”
又看了看他的一身伤,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下次会小心的。”王一炀依旧不松口,低着头不看他。
虽然姜淮不是值得信任的人,但是他很有信心,姜淮不会伤害他,必要时更会出手帮助他,因为他们只是各自在利用,利用对方的所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他对姜淮还有几分用处,姜淮不会这般舍弃自己的,所以这次自己也算是逃过去了。
洛星此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也不看他,直接从窗口里跳了出去。
玄慧大师推门进来,将药放在一旁,好笑道:“又吵架了?你也别生气了,他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的。”王一炀点了点头,自己端过药碗便喝了起来。
“你的伤有些严重,最好卧**一个月,不要乱走动,不然伤到骨头,我也没办法救你了。”玄慧大师从怀中取出那极其珍重的白瓷瓶,小心地倒出一颗药丸递给了他道:“吃吧,这个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王一炀也不怀疑,接过之后就直接放嘴里了,又看到玄慧大师珍而重之地将白瓷瓶放在怀中,很是小心的模样,不免有些奇怪道:“这是什么药,怎么之前没见你拿出来过?”
玄慧大师嘻嘻地笑了一声道:“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王一炀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不屑道:“是苏素给你的吧。”
玄慧大师睁大眼,很是诧异道:“你怎么猜到的?”
“你帮她在宫中演了那么一大出戏,她不给点谢礼怎么说得过去。”王一炀白了他一眼,嫌弃道:“为了这几颗药丸,竟连那与国运相连的话都能说出来,丢不丢人?还说是一介高僧半仙。”
玄慧大师被人拆穿也不脸红,反而很是理直气壮道:“是假的又怎样,谁让那些人都信了。”
“对了,那一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事情是淑妃所为?”王一炀清俊的脸容在烛光下很是白皙俊俏,期盼的模样很是纯良。
玄慧大师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吃他这一套:“得了吧,不用再问我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那苏素究竟有什么秘密?”王一炀见状,也不强求,轻轻地靠在**边,有些出神地想着,能让一个人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中从郊外来到皇宫前,这怎么可能办得到?还有那未卜先知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在帮助她?
玄慧大师见他依旧对此时耿耿于怀,也很是担忧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打她的主意的了,不然这次只是受伤了而已,下次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她都掉落悬崖死掉了,我还怎么打她的主意了?”王一炀轻轻道,像是透露着无限的遗憾。
玄慧大师闻言后并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苏素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有事的,虽然她没有现身,但是这只能表明她不想回去,而不是她不能回去。
“你说她是不是还活着?”王一炀见玄慧大师那高深莫测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玄慧大师白了他一眼道:“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都不死,你以为她是神仙啊?”
“可是如果苏素真的死了的话,那林清言怎么还不发丧?”王一炀奇怪道。
“可能是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吧,还以为苏素还活着,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那就不发丧吧。”玄慧大师胡乱说着。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一炀竟然很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很对,肯定是林清言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又想起了苏素那明媚的双眸,只觉得一阵惋惜了,虽然苏素在世的时候,两人交集并不多,但是因着玉蝉的事,他倒觉得他们两人比许多人都多了一层默契,这样的默契曾让他窃喜了许久。
不过让人叹息的是,这份默契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了,又想起那山寨中那女子的神韵和气质,简直和苏素如出一辙,但最后也得了一个生死未知的下场,只能说是红颜薄命啊。
玄慧大师见他一脸惋惜,心中也越发好奇苏素究竟去哪了呢,难道她真的离开了吗?不过要是她真的离开了的话,对很多人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坏事,又想起她本身的际遇,只觉得玄而又玄,只能感叹一句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对了,洛星可有打听到什么?”王一炀突然问道,林清言这十几日都在侯府,怎么会突然就带兵上那狼虎山,还将那些山贼一网打尽呢?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玄慧大师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被他这么一问,有些愣住了:“什么?”
王一炀叹了口气,再次问道:“我问,洛星可有查到什么?”
“查到什么?”玄慧大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好像没有提起过。”
王一炀看了看窗外,只见外面月色如水,格外的清凉,也只能明日再问他了。
因着林清言带兵攻破狼虎山,解救了将近上百名女子,更是捣毁了一个盘踞在江南已久的势力分会,这让不少的老百姓都对林清言越发敬佩了,走在街上都是在聊这一起的拐案。
景帝知道了,更是龙心大悦,想要封赏林清言,但是林清言因着苏素之事,根本无意上朝,只是继续窝在侯府之中,谢客不出。
景帝体谅林清言的丧妻之痛,也不呵斥,更是要想给苏素一个谥号,以表彰林清言对国家的贡献,但也被林清言婉拒了,众位大臣知道后,更是心思迥异了,这林清言破了这一滔天奇案,却不邀功,妻子坠崖却不发丧,真真是个怪人。
但是根本没人知道林清言心中所想,他的苏素根本没死,又何须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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