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清脆的声音隔着手机传了出来。
    正在给自己倒水的季世挑了挑眉，马上放下玲珑剔透的玻璃杯和茶壶，从柜子上摸过正在充电的手机，快速的回复了三个字“不可以”。
    季世是在五分钟前抵达杭州的，下车前他在车上听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采访，于是马上打开手机，从微博进入了直播间，一边插着耳塞听着，一边走进酒店。
    半个小时后，他在酒店里有一场简短的会议要开，开完会，再去会见几个老顾客，今天的杭州之行便彻底结束了。
    来之前他特地让charles给他定了钟点房，现在的他，正在钟点房里休息。
    回完这三个字，季世才悠闲的拿起手机，回到桌子前，一边举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温水，一边盯着屏幕上那个素面朝天的女人。
    在灯光的映衬下，沈如意的皮肤显得特别的白，如同雪山上的白莲，如同皎洁孤傲的栀子，她没有化妆，任由长发披散在自己孱弱的肩头，镜头拍到她腰部以上，所以，他还能看见她丰腴的胸部以及那微微凸出的锁骨。
    聚光灯下的她，不是明星，却比任何一个女明星都要明艳动人。
    沈如意微微咬着下唇，面露难色，像是挣扎了好几秒，才回答：“初恋是在十六岁。初吻的话……已经忘了，现在有喜欢的人。”
    她的回答官方而简洁，一点料都没有。
    季世喝水的动作迟疑了一会儿，然后仰着头，继续朝自己的嘴里灌，甘甜的水顺着他的喉头咕咚咕咚的流淌进胃里，他随意的一抹嘴唇，继续看直播。
    十六岁……十六岁的话，就是她认识庄子孝的那一年？
    虽然明明早就已经知道答案，可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一些苦涩。
    水明明是甜的，到了他的肚子里，却跟黄连一样的苦。
    季世想了想，在输入栏里飞快的打下一行字：“沈小姐，可以问一下，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吗？”
    打完之后，季世的指尖在发送键上面停顿了好久，在心底没有骨气的默数三二一，他才视死如归的按下去。
    很快，手机顶端便跳出了“发送成功”的提示。
    季世浓眉一蹙，把手机扔随手扔在了床单上。
    他在做什么？这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他平时哪里会关注这种无聊又没有营养的互动节目？他从来只对经济时报和经济节目感兴趣。就是因为沈如意……他变得从头到尾都不像自己了。
    刚丢掉手机的季世，在三秒钟之后重新捡回了手机。
    没错，在沈如意面前，他就是这么没骨气。再说了，提问的人这么多，也不一定就会抽中他吧？这样想着，季世又觉得稍微安心了一点。
    “沈小姐，有网友说刚才你的那个回答太敷衍了哦，所以刚才那个不作数，现在抽的这个才算是第二个问题。”小柯打了个响指，神色轻松的说，“第二个问题，名字叫‘禾子先生’的网友问，沈小姐，可以问一下，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吗？”
    是谁问的这么不识趣的问题啊啊！沈如意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毛躁到不行，她不想回答类似的问题，偏偏还有人追着不放。
    “沈小姐，你可以仔细斟酌哦~”小柯提示，“不然的话，就只能再多回答几个问题，直到网友满意为止了。”
    很显然，小柯的意思是，如果她不把那个意中人给具体化的话，将会和之前那个问题一样直接被作废。
    所以就是编，她也得编出个人儿来。
    沈如意苦思冥想片刻，然后随口就开始编：“他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事业有成，善解人意，体贴温柔，眼睛和星辰一样，充满了璀璨的光辉，我喜欢他穿白衬衫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像吴彦祖，虽然他总喜欢欺负我，可是每次在我落难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挺身出来，站在我的身边，默默的支持着我。说起他的优点，就算是有十只手，我也数不过来。”
    “咦，沈如意说的那个人怎么这么像季世啊？”
    “事业有成，体贴温柔，眼睛像星星，爱穿白衬衫，笑起来像吴彦祖，全中啊！就是季世吧？”
    “诶，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对吧？前段时间，微博上不是还盛传他们两个要订婚了吗？”
    “啊……这口狗粮，我拒绝！”
    “嘤嘤嘤，冷冷的狗粮在我脸上胡乱的拍！”
    就在沈如意说话的这期间，屏幕上的留言又滚过了几百条。
    沈如意一怔，随即整张脸都涨红了，耳根子火烧火燎的烫得厉害。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在瞎编，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编着编着脑袋里就跑出了季世的模样。
    好在季世根本就不会看这种无聊的节目，要不然被他抓住了自己的小把柄，他又能嘲笑她好几天。
    而杭州的酒店里……
    季世看着底下那疯狂滚刷着的评论，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清咳了一下，随后把那些祝他和沈如意幸福，还有说沈如意虐狗的评论全都赞了一遍。
    既然做不了她的初恋，那就做她最后一个恋人吧！
    她好像还糊里糊涂的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没关系，反正他有一辈子可以教她。
    季世心情放松的又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门铃突然就被按响了，紧跟着，一道毕恭毕敬的声音隔着铁门传了进来。
    “季先生，会议差不多要开始了，请入席吧。”
    “稍等，马上就来。”季世看了一眼手机上仍然还在进行的直播，插上耳塞，放进口袋里，然后简单的收拾一番文件，便打开门，跟着那位来通报的工作人员向顶楼的会议室走去。
    耳机里正传来主持人问的第三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啧，这位网友问的很是尖锐啊。名叫‘色彩77’的网友说，沈小姐，我曾经也参加过朱雀杯，当时也出现了和沈小姐一样的突发状况，可是事后我去问评委，评委老师说，未完成的作品不计入评分，所以当时的我以0分的成绩被赶出了考场，请问沈小姐是怎么说服评委改变制度的呢？听说画圈里也有潜规则，沈小姐是不是靠着潜规则拿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