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不好。”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上班辛苦了，别做了，我让酒店做好送来。”霍钟逸说道。
    丛书铭瞥了一眼霍钟逸：“丫头啊，酒店吃的不干净，来，爸给你做。你去边上休息。今天去上班了啊？累不累？”
    丛琮无语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发威道：“都给我坐下。第一，我完全不累。第二，你们再吵下去，我就累死了。第三，我要去做菜了，你们看电视吧。”
    霸气地说完，丛琮丢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进了厨房做菜。
    “哼。”丛书铭傲娇地看着阳台。
    霍钟逸拿过遥控器，打开了最近热播的“手撕鬼子”神剧，不一会儿，丛书铭的眼神飘着飘着，就落到了电视屏幕上。
    “对！打他！往死里打他！”丛书铭情不自禁地端正坐好，单手握拳，俨然沉浸在了电视剧里。
    丛琮看着气氛缓和下来的两人，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吃得诡异无比。双方都沉默着不说话，徒留霍小砺和丛琮面面相觑。
    丛书铭不是不想说，只是饭桌上有小孩在场，他不愿意在小孩面前说这些。
    霍小砺一直吵着霍钟逸在挤眉弄眼着，隔壁排的小花她怎么说来着，她爸爸当初想娶她妈妈时，可是成天跟在岳父身后摇尾乞怜。这老霍怎么坐着一点动静都没有，光顾着自己闷头吃。虽然小丛老师做的菜确实美味，但眼下是填饱肚子的事吗！
    吃完饭，霍小砺先发制人，借口有道题不会，把霍钟逸叫进书房教育去了。
    丛书铭趁此机会，极力劝道：“丛琮，明天爸陪你一起去看房子。爸也攒了一点钱，虽说买不起，但给你暑假租个房子上个班，还是够的。”
    “爸，真不用。”丛琮说道。
    如果只是单纯的搬出去，丛琮现在坐拥好几套不动产，名下资产每天也在上涨着，分分钟就可以搬走。但这些都是霍钟逸的，虽然他醒来后，丛琮又找他促膝谈心了一回，他还是坚定地不肯收回这些资产。但丛琮觉着，是他的总是他的。自己顶多替他保管一下。所以也没对丛书铭说。
    “爸，你别担心我，好吗？”丛琮在围裙上蹭了蹭手，面带哀求。
    “丛琮，”丛书铭正色道，“要说你俩是认认真真在一块的，我也没话好说。但你俩这刚离婚不久，现在又没名没分地住在一块，况且他还是个有这么大一孩子的。身材看上去这么消瘦，风一吹就跑了。”
    “我们都在家里，哪来的风？”丛琮玩笑道，“好了好了，您说的这些我都懂。你放八百个心吧。”
    丛书铭看丛琮油盐不进，也不便多说。他本来就对这些年父亲角色的缺失愧疚不已，而今好不容易与女儿团圆，他也不想这么快就站在丛琮的对立面。
    “爸，你打算在北京待几天啊？”丛琮问道。
    霍钟逸踩着这句话的尾巴出来了。
    丛书铭瞄了眼霍钟逸，对丛琮说道：“爸爸第一回来北京，怎么也得把北京的故宫啊，长城啊看一遍再回去吧。你不会这么着急赶我走吧？”
    “怎么会。”丛琮歉意地说道，“只是我刚实习，只能空了再陪您了。”
    “你安心上班去。这不是有小霍陪我么……”丛书铭指指在边上喝水的霍钟逸。
    “他不行。”丛琮一口否决。丛书铭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
    丛琮眼疾手快地拉过刚从书房出来的霍小砺：“爸，让小砺陪陪您吧。钟逸他也要上班的。今天只是难得调休在家。”
    丛琮使劲地朝着霍小砺使眼色。霍小砺摆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姿态，英勇就义：“爷爷，我暑假也空得很，就让我陪您吧。”
    宋一程没把丛琮找的男人是富豪这件事跟丛书铭说，所以丛书铭将信将疑地应下了。他心里盘算着：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如果说这小娃娃能尊老爱幼，说明教育他的家长品性也不错。
    “那成吧。”丛书铭摆出大家长的姿态，说道，“这人啊，一吃饱就有些犯困。”
    “爸，那我先带您回屋里休息。”丛琮忙说道。
    “那我睡哪啊？”
    “还有客房的，很干净。走，我带你过去。”丛琮说这句话时，看着霍钟逸的脸色，她没有事先跟他商量过自己父亲住在家里的事。从丛书铭进屋的时刻开始，霍钟逸就表现的很奇怪，话不多，人也不热情。丛琮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但幸好霍钟逸只是冲她点了点头，丛琮放下心来。
    安顿好父亲后，忙碌了一天的丛琮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跟霍钟逸谈谈。
    “钟逸……”丛琮说道，“对不起。我爸突然过来。吓了你一跳吧。”
    “没有什么对不起。”霍钟逸替丛琮拢了拢耳鬓的散发，“这屋子本就给了你的。”
    “钟逸……”丛琮握住霍钟逸的手掌，又要提将房产物归原主的事，霍钟逸比了个“嘘”的手势。
    “丛琮，恭喜你，终于找到父亲了。”
    丛琮一愣，随即想到之前还托了霍钟逸帮忙去找自己的父亲，今天应该是他第一次知晓自己已与父亲相认这件事吧。
    “钟逸，你知道吗，原来这几年我爸他不是无故消失，他是为了妈妈，也是为了众多无辜被拐卖的孩子，隐忍着……”
    丛琮像打开了话匣子，把这段时间的经历，绘声绘色地跟霍钟逸一讲。霍钟逸专心致志地听着丛琮说话，时而心疼得皱起了眉头，时而情绪波动得握紧双拳……
    丛琮特意跳过了打给霍钟逸的那两通电话，霍钟逸当然听出了丛琮的刻意回避，然而他什么也没解释，只是默默垂下了双眼。
    “丛琮，”丛书铭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很晚了，休息吧。”
    “奥，好的。”丛琮蹭地坐直，“爸，你怎么醒了？”
    “我起来喝水。”丛书铭找了个借口，踱步到厨房，自来熟地倒了杯水，在那缓缓地喝着。
    “早点睡，我先去了。”霍钟逸起身道，“叔叔，您早点休息。晚安。”
    “爸，那我也回房睡了啊。”
    “嗯。”丛书铭边喝水边看着两人进了不同的两个房间，这才放下水杯，跟着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