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网点的人被通通带回到了局里问话。
    “怎么回事？”齐正看着“乌泱泱”的人头说道。
    “报告齐局，我们在南平县发现了可疑人物。”杨阳说道，“所以就把人都带回来问问情况。”
    齐正看着人满为患的房间，头疼地挥挥手上的文件夹：“赶紧开始。”
    “是。”
    被抓的人叫黄廖，是多伦县人，在南平县启航物流点工作，年近三十，家里有一老父亲和患有精神病的老婆。他坦白道，有次在多伦县碰到了陈若水，正好撞翻了她的包，发现了她的记者证。
    黄廖说自己平日里有偷盗的习惯，这个记者既然是城里人，就应该有点钱，他就惦记上了人家，趁人不备，偷了她的东西。
    见她有几分姿色，色胆包天想要做坏事。结果被她威胁，说自己早发现了黄廖的犯罪事实，已经存好了证据，就存在别人那，要是自己出了事，这个证据就会寄给警方。
    黄廖害怕之余，暗暗下了决心，趁那天陈若水和人发生冲突，不幸冲入河里，他追了好几千米，想要确认她溺水而亡，没想到她竟然爬到了岸上，黄廖怕她去警局报警，便溺死了她。而陈若水先前寄出的两个快递，他也通过身在行业内的关系，成功地锁定了位置，他担心里面存了不利于自己的资料，被他偷偷取了丢了。
    “快递现在在哪？”杨阳厉声问道。
    “几天前我奶奶去世，我就把东西带到火葬场烧了。”
    “两个快递里分别是什么东西？”
    “我被她骗了。”黄廖露出后悔莫及的表情，“里面都是些纸质的采访资料。我没细看，反正上头的东西跟我屁关系也没有。她根本没证据。tmd”
    “那你为什么要把手机放在快递盒里？”莫菲问道，“你一个月才多少工资？”
    黄廖直视莫菲的眼睛：“我怕坐牢，行吧？那个记者口口声声要置我于死地，我花点钱给自己买命，合情合理吧。”
    “犯罪事实我都说了，我杀了人，请求法律制裁。”黄廖说完最后一句话，便闭口不答。
    “齐局。”杨阳把笔录递给齐正。
    “带批人去核实下黄廖所言。”齐正发话道。
    “是！”杨阳招呼了几个同事一并出了警局大门。
    丛琮接到齐正的电话颇感意外，自打上一回他叮嘱自己要小心防范，已经过去快两月了，这回打给自己，莫非案件又有了新发型？
    “喂，齐局。”
    齐正咳嗽了一声，说道：“丛琮，没打扰你休息吧？”
    丛琮看着窗外的青天白日，说道：“当然没。”
    “我找你是有个事拜托你。”
    “你说。”
    齐正正色道：“你再仔细回忆你最后见到陈若水的时候，甚至更之前，她有没有什么异样？你想一想，把她说的，无论巨细，记下来到时候告诉我。”
    “好的。”丛琮应道，“不过有点时间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齐局你要不再找找我们公司的同事了解下，我这边也会努力回忆。”
    “公司那边已经叫人去问了。”齐正不自然地说道，“我是来把情况通知到你的。”
    “好的，齐局你放心吧。”丛琮说道，“小陈的案子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具体还不方便透露。已经抓到了一个嫌疑人，但还是要继续调查取证才行。”
    “辛苦你们了。”丛琮感激道。
    日子平静地向前滑去，霍钟逸一如既往地忙。即便快要到圣诞了，丛琮也很难见到他的身影。
    想起去年圣诞，他们五人在瑞士度过了欢乐的时光。今年恐怕很难再有这种机会了。
    考试周也即将临近，丛琮已经和其他两位同学正式跟着余老师学习实践，余老师要求很高，丛琮不敢懈怠，别人花七分力气做的事，她就要花九分甚至十分。
    圣诞节这天，丛琮在图书馆自习。窗外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北京的初雪早早地下过了，北方的雪和南方的不同。来了北方，丛琮才知道原来打雪仗是这么安全无害有趣的一件事。
    想起小时候偶尔的大雪，她和小伙伴们受童话故事的影响，对打雪仗、堆雪人充满了兴趣，一下雪便三五成群跑到户外游戏。奈何南方的雪特别湿润，捏成雪球后，分明变成了一个“铅球”，砸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洁白的雪被人一踩也变得泥泞，摔倒便成了不幸中的不幸。久而久之，大家默契地戒了这个瘾。
    雪越下越大，丛琮的心思被窗外的雪吸引着，书上的字不再那么诱惑。她索性合上书，提着包出了门，找到图书馆后头一处僻静的角落，默默地堆起了雪人。
    雪花落在丛琮头发上，不一会丛琮就变成了“白发魔女”。
    屋檐下，汪洋已经看了丛琮的身影良久，丛琮戴着厚手套，笨拙地捧着雪堆了个小小的雪人。汪洋的嘴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
    “汪洋，你在这儿啊。”启夏小跑过来，室内外的温差冻得她直哈气。
    汪洋没有注意启夏的声音，还径自盯着前方。
    启夏觉得奇怪，走近一看，那不是丛琮嘛。
    “丛琮——”等启夏嚷嚷着经过汪洋身边，汪洋才发现居然是启夏，来不及阻止，启夏已经飞奔过去。
    “启夏，你怎么在这？”丛琮起身，略过启夏，看到了身后的汪洋。丛琮尴尬地搓搓手。
    “我们在图书馆自习啊。”启夏说道，“你一个人在这玩雪啊？”
    丛琮微微挪动身体，挡住身后的雪人：“我……我放松放松，劳逸结合嘛。”
    “那我们一起玩吧。”启夏乐道，说完就要上手。
    “启夏——”站在原地不动的汪洋喊道，“回去了。”
    启夏抱歉地看着丛琮：“不好意思啊，我改明儿再陪你玩。”
    “嗯。去吧。”
    启夏笑靥如花地朝着汪洋跑去，汪洋先她一步转身，启夏上前挽着他的手，回头冲丛琮挥挥手，比着嘴型：拜拜。
    丛琮也摇摇手，不知怎么，内心竟有些羡慕启夏。
    能在大学里谈场恋爱真好啊，大家有闲又有闲……不像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