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板上密密麻麻贴满了陈若水死时的现场照片，以及发现的证物。
    “齐局，”杨阳说道，“以上就是我们这次探访的新结果。”
    齐正举着证物袋，里头装着小小的黑色一角：“辛苦你们了。接下来排查所有物流网点。”
    “是！”
    “哎莫菲，你说这陈若水为什么要分两次寄出两个包裹，还都消失了。”
    “我知道的话，早就是福尔摩斯了。”莫菲翻了个白眼。
    杨阳和莫菲分到了一个小组，同其他三个同事一起，负责南虹市西南片区所有物流网点的排查工作。
    “她要寄出去的快递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竟引得有人对她痛下杀手？”
    “费什么话，你去问杀人凶手啊。”莫菲不耐烦地说道。这杨阳话也是琐碎，都说大半天了，都不见他停一下。
    “这不探讨案情吗？”杨阳继续说道，“你说光凭第二案发现场遗漏的塑料袋一角，就断定这是个快递包装袋，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
    莫菲对齐正的崇拜不亚于杨阳，此时见杨阳质疑自己偶像的判断，为偶像辩护道：“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绝不遗漏。死者生前寄给好友的快递虽然失踪了，但外盒还在，是个纸箱。可真正案发现场，发现的是疑似快递外包装袋的材料，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吧。”
    “你……”杨阳气极，“你骂我没脑子！”
    莫菲闭目养神，没有回复。
    南虹市快递公司主要有五家，物流公司有三家。整个南虹市快递网点加起来有上百个。
    而警力就那么多，一周下来，多伦县当地和距离案发地较近的所有快递公司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杨阳在寒秋的烈日下挥汗如雨：“莫菲，我们这可是全都查遍了，没一个可疑的，你说这侦查方向是不是错了啊？”
    “少废话。”莫菲说道，“这不还有物流公司没查吗？”
    杨阳笑出了声：“你这不是在逗我吗？一个塑料袋能装多大物件，陈若水脑子抽了才走物流。物流公司那可是要运大物件大数量的。”
    “去了就知道。”莫菲说道。
    忙活了一周，同事们都有些疲乏，查完四家物流公司网点后，愁眉苦脸地奔赴这一片区最后一家物流公司。
    启航物流在北方可能比较知名，但在这南方，目前的规模还比不上另外两家飞鸿、顺通物流公司。不过近几年，启航在南虹市和附近的几个邻市建设网点的速度非常快。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尤其是蓬莱，隔个一两千米，就有一家启航物流。
    几人来到这家毗邻多伦县，隐在小村庄里的启航物流。
    “奇了怪了。”杨阳又发表感慨，“这小村庄是南虹市的贫困县，人丁稀少，怎么还会有物流公司开在这种地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同行的另一名警官说道，“别看这里虽然比南虹其他县镇落后，可在这交壤的这一片而言，它已经是发达地区了。你看，它隔壁的多伦县、武赤县、名新县……哪一个能比得过它。”
    杨阳想想也是，其他几个县都位于蓬莱市，山地丘陵阻碍了它的发展，全市普遍都比较落后。这几个县加起来，应该也有不少东西要靠物流流转的吧。
    “你好。”莫菲出示警官证，“我们是南虹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网点负责人说道：“警察同志，我们这都是本分的人，没做坏事啊。”
    “放松点，我们是来调查的。”杨阳说道。
    “哦哦，警察同志，那里面请。”
    “不了，就在这儿说吧。”莫菲环顾四周，“不介意我的同事四处看看吧。”
    “不介意。警察同志随便看，当心点，我们这东西多，小心砸到。”负责人脸上堆满了笑容。
    杨阳带着同事四处查看去了，莫菲留在原地询问情况。
    杨阳忙活了一天，刚在车上喝了一大瓶冰水，现在有些尿急，脚下生风地冲到网点唯一的一个洗手间门口。结果门锁着，杨阳等了两三分钟，人都没从里头出来，肚子又一阵痛意。四处看了看，夹着屁股狂奔到边上树林里。
    这秋高气爽的，林子里也没什么蛇虫鼠蚁，就在这解决了吧。杨阳脱下裤子：就当我给你们施肥了。
    没等杨阳脱下最里头那条裤衩，他眼尖地注意到边上，隔了大概十几棵树的距离，有个身材纤瘦的男人趴在树后，紧紧盯着对面的莫菲和网点负责人。
    杨阳是从后门偷溜过来的，人有三急，要就地解决，太损面子，所以他瞒着其他人轻手轻脚地跑过来。这个人看得太过专注，居然也没发现杨阳。
    杨阳见他可疑，提起裤子，蹲下身子，一步换一步走近。草丛里长着一些带刺的灌木，牵扯到了杨阳的裤子，拉扯着发出了一声响声。
    那人警觉地回过头，对上了杨阳的双眼，随即转身开跑。
    杨阳见已被发现，迈开腿在后边追：“别跑——”
    莫菲听到了杨阳的吼声，又看到林子里闪过两人的身影，二话不说迅速追了过去。
    那人往林子深处跑去，杨阳平日里没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树林里跑过路，百米十秒的速度施展不开。
    莫菲见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索性站定，捡起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扔了出去。正好打中那人的膝盖窝，他腿一软，摔了个底朝天。
    杨阳趁势追击，死死地扣住那人的双手，给他戴上了手铐。
    “哎莫菲，你这投掷的水平还是挺准的嘛。”杨阳拉起地上的人，扣着他往厂房走去。
    “瞎扔的。”莫菲走在前面，抛出了这句话。
    “你……”杨阳骂骂咧咧地说道，“万一打到我了呢？怎么这么随便啊。”
    “你不好好的吗？”莫菲看着生龙活虎的杨阳说道，“快走。”
    “你……”
    “杨阳，你是怎么知道林子里有人的啊？太牛逼了你。”同事们迎了上来。
    杨阳挠挠头：“巧合巧合。”
    “杨哥就别谦虚了。哪有这么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