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讲。好了，我要迟到了，我走啦。”丛琮刚准备下车，就听见霍钟逸一脸郁结地说道:
    “还是我送你吧，这会车多。”
    霍钟逸按照丛琮的指示将她送到一处西餐厅门外，圣诞节的气氛热烈的很，窗玻璃上都是圣诞老人、麋鹿的水印。
    这小子还蛮有情调的么。霍钟逸环顾四周火树银花的街景。看着丛琮安全地进了店，才沮丧地驱车回家。
    霍小砺正人机大战得热火朝天，见霍钟逸形单影只地进门，问道：“小丛老师呢？”
    “跟人约会去了。”霍钟逸没好气地说。
    霍小砺放下手柄：“哟，老霍，看来你真是老了，不吃香啦。”
    “滚。”
    “你就不担心小丛老师跟别人跑啦？毕竟你也年老色衰了。”霍小砺嘲笑道。
    霍钟逸眼皮微跳，自己的确年长了丛琮好几岁，会不会让她觉得有代沟，谈不来。那个男孩子还在读大学，年纪又跟丛琮相仿。不行，他绝对不能让他们单独待着。
    霍钟逸重新穿戴整齐，霍小砺连忙套了件牛角扣大衣，裹紧围巾，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你干嘛？”霍钟逸看着穿鞋比他还快的霍小砺问道。
    “陪你捉奸去啊。”
    “你这都是哪学的名词？”霍钟逸隐隐觉得这儿子可能要养歪。
    “还走不走啊，老霍。”霍小砺走出门，回头望着还在穿鞋的霍钟逸，不耐烦地说道，“你再不快点，我后妈就跟人跑了。”
    “你这小子，瞎说啥。”
    两人驱车来到那家西餐厅的时候，时间还不晚。停好车，霍小砺就眼尖地看到了坐在窗口的丛琮。
    “哎，老霍，你快看，那不是小丛老师吗？”
    霍钟逸抬头，可不就是那对狗男……么
    霍家父子静悄悄地上了楼，由于位置太过紧俏，他们被安排坐到离丛琮那桌最远的拐角处。只能远远地望着丛琮的背影，并不能听到他们说话。
    “老霍，他们在说什么啊？”霍小砺紧锁着眉头，拿着菜单遮住自己的脸蛋。
    霍钟逸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在讨论等会私奔是坐飞机好还是坐火车……”
    “真的？”霍小砺惊讶道。
    霍钟逸拍打了一下霍小砺的帽檐：“这个距离我要能听得见，我还不如去cia当卧底窃听情报。”
    “那你打算继续读研？而不去实习单位上班吗？”
    “嗯，继续接受革命再教育。”汪洋回道，“等你这次考上了，以后你就是我研究生学姐了。还请多多关照。”
    “对哦。”丛琮一拍额头，差点忘了，汪洋现在是大三，等他念大四的时候，如果顺利的话，自己也刚好研究生一年级入学，这么看来，还真要变成他学姐了。
    “学姐，来，敬你一杯，以后要罩着小弟啊。”汪洋好笑地举杯。
    “好说好说。”丛琮像个社会大姐大似的跟汪洋碰了碰杯。
    本来她就年长汪洋几岁， 可一直以来似乎还都是麻烦汪洋较多，久而久之，竟找不到为人姐的感觉了。现在这么一说，那种久违的要普度众生的feel，又回来了。
    “下雪了哎。”汪洋指着窗外零零碎碎飘落的雪花说道。
    周围的年轻情侣们都趴到窗口，激动不已。
    丛琮也开心地叫道：“我已经两三年没看到过下雪了！居然今天有雪，哇！好幸运。”
    下雪对于在北方读书的汪洋来说，不是什么稀有罕见的事。他微笑着望着眼前的女孩，白皙的脸上泛出梅花一般的酡红，点点星光漾在她的眉眼间。
    “老霍，”霍小砺见情形不对，斩钉截铁地说道，“这男的肯定喜欢小丛老师。”
    霍钟逸从墨镜的上沿露出他秃鹫般的目光：“你怎么知道？”
    “我班里的女生就是这么盯着我的。”
    霍钟逸诧异地看着霍小砺，这娃平时在学校里都在干什么啊。
    “哎哎哎，老霍，他们要走了唉。”霍小砺指指他们的方向。
    “走吧，趁雪还不大，我们出去赏个景。”汪洋拿过椅背上的围巾穿戴整齐。
    丛琮早就把持不住了，欣喜地答应了。和汪洋一起起身下楼。
    两个一大一小、鬼鬼祟祟的人影也尾随着下了楼。
    西餐厅外是一条长长的步行道，两侧绿荫葱茏，火树银花，串灯在树尖上闪烁，雪花已经堆积在树叶上。广播中正播放着那首传统的圣诞节歌曲。
    霍家父子二人偷偷摸摸地藏身在树后，跟着丛琮二人慢慢悠悠地往前走，距离很近，依稀可以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今天实在是太棒了。”丛琮开心地说道，“谢谢你，汪洋。请我吃了那么好吃的一顿饭，又这么幸运遇到了今年的初雪。你就是幸运女神啊。”
    汪洋汗颜：“那是雅典娜，我是男的好不啦。”
    “呵呵呵。”丛琮乐道，“抱歉抱歉，一时口快。”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
    汪洋宠溺地朝她笑笑：“还记得汪大洋吗？”
    “哦，就是那只小奶猫对不对，你带到图书馆里的。”丛琮回想道，“它现在怎样了？”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妈不让养么？”汪洋比划道，“现在被我妈伺候得又大又肥，比我还要懒，猫粮给它放着不吃，非要放到它面前才肯赏脸。我妈居然还乐此不疲。天天不重样地给它准备外餐。我回去吃的都不如一只猫。”
    “哈哈哈……”丛琮看着汪洋垮下的脸笑得乐不可支。
    汪洋看着丛琮笑了一会，直到丛琮觉得尴尬，挠挠头眼珠子朝四周乱转。
    吓得霍家父子连忙屏气凝神。
    “丛琮，”汪洋从背后掏出不知啥时候捡的树枝，在手里把玩着，“你看过猫和老鼠吗？”
    丛琮听到他第一次叫自己名字浑身有些不自在：“看过，怎么啦？”
    “我小时候最喜欢看这部动画片了。”汪洋目光炽热地看着丛琮，“里面有一集，正值圣诞节，汤姆和杰瑞像往常一样你追我跑，直到杰瑞举起一根槲寄生，汤姆就停下来不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丛琮摇摇头，她没有全数看完猫和老鼠，小时候电视点歌台经常播放这部动画片，她看来看去也就看过那么几集。
    “因为西方有个传统，圣诞节那天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亲吻。”汪洋抬头望着呆愣着的丛琮，举起手上的树枝，“我的女孩，那么，我可以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