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划过8点，沐清明气急败坏地拿着手机说：“这小子也不知滚哪去了。工作室的人说他六点多就走了。”
    宋一程用杀人的眼神示意他闭嘴。沐清明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弱弱地噤声了。
    “丛琮，霍大哥可能去办事了。你别担心。”宋一程宽慰道。
    丛琮看着忙活半天的两人说道：“要不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我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
    宋一程和沐清明相视着点点头。
    丛琮走到阳台边，伴着外头噼啪作响的雨声，电话接通了。
    “喂，丛琮。”霍钟逸看到是丛琮，从饭桌前起身，走到外头接起电话。
    “钟逸，你在哪呢？”丛琮感到心里慌慌的，那种捉摸不透的感觉又回来了。
    “小砺回来了，我接了他正一起吃饭。”
    “奥。”丛琮悬着的心落了地，“那你们啥时候回家？”
    霍钟逸抬手看看表：“再过一小时吧。怎么了？”
    “没事没事。随便问问。”丛琮打着哈哈。
    “阿逸，菜要凉了……”嘈杂的背景中传来了一句女声，丛琮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忙音。
    丛琮回想起上一回她生病时，他也是这样，还没等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宋一程看丛琮站在阳台边久久不动。
    走过去拍拍丛琮的肩膀：“怎么说？”
    回过神的丛琮，神色慌张地说：“没事。钟逸说小砺回来了，他去接他了，吃完饭再回来。”
    沐清明挠挠乱七八糟的头发，嘀咕道：“小砺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么。”
    宋一程伸手到他背后，对着后腰使劲猛掐。
    “啊——”沐清明大叫起来，转头对上宋一程喷火的双眼，默默地把疼痛咽了下去。
    “木头，一程，我们先吃吧。饿坏了吧。”丛琮从厨房拿出干净的碗筷。
    “是啊，可把我饿死了。”沐清明从善如流地坐在凳子上等派饭。
    丛琮强颜欢笑地给两人频频夹菜。宋一程看出了丛琮心里有事，但眼下不适合问她。
    趁丛琮不注意的时候，肘击沐清明，示意他少吃点，赶紧走。
    沐清明委屈地放下嘴里的鸡腿：“嫂子，我吃好了。”
    “我也吃好了。”宋一程放下筷子，“那我们先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
    “嗯嗯，你们回去吧”丛琮歉意地说，“今天辛苦你们了。改天请你们吃大餐哈。”
    “一言为定。”宋一程拍拍丛琮肩膀，无声的安慰。
    关上大门，丛琮看着已经转凉的一桌饭菜，还剩了大半。叹了口气，用保鲜膜包好，通通放进了冰箱。
    又从房间四处翻出了他们给霍钟逸准备的礼物，摆在书房的桌子上。还给所有的气球放了气，丢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她掏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盒子，瞄了眼安静地躺在里面的袖扣。又合上了盖子。放到礼物中间，转身走出书房。
    慕时雨发现自从接完那通电话，霍钟逸便频繁地看表。莫非他真的结婚了。慕时雨的手在桌下紧紧地攥紧，指甲嵌到了肉里。嘴里却温柔地说：“小砺，你慢慢吃，别噎着。”
    霍小砺僵硬着点了点头。慕时雨这一晚对自己特别热情，霍小砺知道又是霍钟逸在的缘故，他抿着嘴，将小孩子道不明理不清的情绪都压抑在了心底。
    “过会吃完饭，我们去坐摩天轮吧。”慕时雨提议道。
    “不了，时间太晚，吃完就回去了。”霍钟逸冷冷拒绝。
    慕时雨还想再接再厉，但看到霍钟逸眸子里不耐烦的样子，只好作罢。来日方长，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饭毕，霍钟逸带着他们来到车库。
    “你酒店定了么？”
    慕时雨早就来了南虹，住在一个老小区的破房子里，慕时晴告诉她霍钟逸就住在这个小区附近。但此时，她改了口风。
    “定了。在城北那片。你顺路吗？要是不顺的话，我自己回去。”
    霍钟逸低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霍小砺，再三思量，等抬头，他只说了一句上车吧。
    霍钟逸让慕时雨报出酒店名字，慕时雨假装忘记了名字，即时搜索了一个最北的酒店，报给霍钟逸。
    霍钟逸看到地址，没说什么，只是踩油门的时候用力了些。
    一个小时的路程，霍钟逸大半个钟头就开到了。
    “阿逸，借一步说话可以么？”
    霍钟逸望过去，眼中带了些许烦躁：“小砺，你在车里等一下我。”
    慕时雨走到离车不远的树底下，泪光闪烁地说：
    “阿逸，感谢这么多年包容我的任性，今天这一切是小砺也是我想送你的一个礼物——一直想给你一顿团圆饭，这回终于实现了。阿逸，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不走了。”
    丛琮泡完澡，时间已过十点半。在窗口张望了一会，还是没见到霍钟逸的车驶进小区。失望地躺在床上看专业书，结果书上的字，每一个她都认识，连成一句的时候，她就晕乎了。试了好久，还是理解不了意思，索性起床去书房写报道。
    那堆礼物就摆在旁边。
    这次生日惊喜是丛琮一手策划的。几天前联系上了沐清明，邀他在霍钟逸生日那天来家里吃饭。沐清明听说宋一程也去，满口答应。
    丛琮又尴尬地表示那天恰逢工作日，自己下了班再做菜可能会来不及。问他愿不愿意打个下手。
    沐清明为了巴结丛琮，接近宋一程，主动请缨下午就去买食材。丛琮感谢之余还叮嘱沐清明暂时不要走露风声。
    人算不如天算，三个人准备了好久的惊喜，还是变成气泡破灭了。
    丛琮的余光总是时不时地往那个最小最迷你的盒子上飘。
    看什么看，再看你的新主人也不会回来。丛琮心里恼火得很。说好一小时回来的，怎么还不到。
    小盒子无辜地隐在灯光下，丛琮拿上盒子回了卧室，顺手锁上了房门。
    她将袖扣摆在掌心，翻来覆去看了好久，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等到惊醒的时候，零点还差五分。丛琮失望地将袖扣放好。又把盒子塞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睁着眼仰头躺着。
    窗外的语渐渐停了，二十八楼的高度，隔绝了一切嘈杂之音，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秒针滴答滴答走动的响声。
    最后一分钟了。丛琮焦急地盼望着。
    默默倒计时：十、九、八、七……四、三、二、一。
    生日快乐，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