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衍初停下手中的动作，若有所思的盯着他那张原本保养得当，现在却因外债高柱而变得有些困苦的脸。
慕震天被他这不明动机的注视看得有些背后发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衍初，怎么这样看着爸爸？我说错了什么吗？”
自己真是小看了慕震天的脸皮厚度，这么明显的暗示逐客令以他那种老奸巨猾的人能看不出来？
结果不仅装作没看出来，而且还想让自己当以前的事情都没发生？
厉衍初挑了挑一侧的眉毛，凤眼微眯，这个慕震天还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他不动声色甩开慕震天扯出他胳膊的手：“慕总，我实话告诉你吧，慕氏想在城南项目中分一杯羹不是不可以。”
听完这句慕震天脸上露出喜色，以为厉衍初终于肯松口了，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次失望之极。
“不过在商言商，你有足够的资金和厉氏合作吗？”
厉衍初深眸盯着慕震天，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完这句话，满意的看到他脸上从喜到悲神色快速转变。
早就猜到慕震天的要求没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想分城南项目这一块蛋糕，也许厉衍初还会看在慕月言的份上答应他。
一分钱不想花，还想在这么大的项目中拿好处，凭什么？
就凭他生了个好女儿嫁给了厉衍初？就想从厉氏拿走几个亿？
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厉衍初拿着车钥匙有节奏的在办公桌上敲击着，神态自若的等待着慕震天从失望中回过神来。
“衍初，慕氏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慕震天回过神来还是不死心，似是想做最后一搏，却不想话没说完，便被厉衍初一抬手打断了。
“慕总，我话已至此！你知道的，如果是别人，我根本不会和一个没有入场资格的合作伙伴谈这么长时间！因为你是慕月言的父亲，我才耐着性子和你谈这么久。”
他的手猛然一收，将车钥匙抓在手中胳膊向门口一挥：“请！”
看来指望厉衍初救慕氏是不可能了，只能指望那个人了。
老谋深算的慕震天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忙拉着厉衍初说道：、
“不，不，衍初，你误会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谈合作！我也是商人，自然知道在商言商，我也不是那么贪心的人！”
原本认为慕震天会认清现实放弃说服厉衍初，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子望着慕震天。
之前好像是听谁说过慕氏得到一笔不明来历的资金渡过了一段时间的难关，本来他还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像慕氏这种负债如此高的企业，岂是一笔资金就能救得过来的？
谁会这么傻拿钱投到无底洞里，明知道没有回报还要往里面扔钱？
不过看现在慕震天的样子，可能还真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只是这人到底是谁？支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倒是不得而知了。
慕震天见厉衍初停下往外走的脚步，脸上露出喜色，接着说道：“衍初啊，这么说你是同意慕氏和厉氏一起合作城南开发项目了？”
厉衍初眸光一闪，朗声大笑：“既然是这样，那合作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接着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这边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
这么快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慕震天自然喜出望外连声答应。
二人一同走出厉衍初办公室便分道扬镳。
厉衍初看着慕震天离去时轻松的背影，一言不发，修长的手指在下颌出来回摩挲思考着什么。
这时一直在总裁办公室外等待的曹明海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厉总……”
厉衍初像是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似的，不等他说完便开口说道：“去查查慕氏背后的资金到底是什么背景。”
曹明海脸色一怔，慕氏不是已经债台高筑外面都在传闻很快就要破产了吗？什么时候又获得了什么神秘帮助？
但是他并没有将心中的疑问提出，而是稍一欠身答道：“是！老板！”
看着远处正在等待电梯的慕震天，厉衍初心中的疑云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厉衍初从羊绒大衣口袋里掏出电话，看了一眼电话屏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按下接听，将电话放在耳边，电话中立刻传来厉姗姗那甜得腻人的娇嗔：“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过来啊！人家都等了你快半个多小时了！”
厉衍初这时才想起来，刚才为了摆脱慕震天的纠缠，答应了厉姗姗晚上一起吃饭，还让她把地址定位发给自己。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我很快就到，我先回去接月言，你在那里等我们一会儿！”
没想到厉姗姗却含有深意的一笑：“我看你还是自己过来吧，月言姐今天应该没时间和咱们一起吃饭。”
厉衍初见远处慕震天已经进入电梯，便迈开长腿向电梯处走去，边心不在焉的问道：“怎么？她今天有其他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慕月言自从怀孕后，由于医生检查后说她身体虚弱，尽量让她在家里休息不要多走动，除了产检和偶尔与厉衍初一起出席一些实在是没办法推掉的商务晚宴之类的活动，便很少出门。
即便是偶尔去医院看望浩宇，或是和苏瓷闺蜜聚会，也会提前和厉衍初打个招呼，尽量早去早回不让他担心。
今天倒是奇怪了，连个电话都没打来。
“月言姐……”
他走进电梯时，厉姗姗刚说完这三个字，电话中便传来一阵信号不好导致的滋滋啦啦的声音。
厉衍初蹙起一双剑眉，挂上了电话。
一走出电梯便拨通了慕月言的号码。
此时慕月言正在和苏瓷，顾凡一起吃饭，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忙止住笑，从包里掏出手机。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厉衍初三个字，才想起来今天只顾着担心自己的检查结果，完全忘记了和厉衍初通报一声自己的行踪。